有那么一瞬,姜芫想哭。
她今天敢做到這一步,是把他和周家都得罪了,不離婚根本不能收場。
看著這個男人,過往種種閃現(xiàn)在腦海里,很傷,也很疼。
不過,都過去了。
就看著他滿頭大汗奔向白抒情的樣子,她還有什么可留戀?
她繼續(xù)往前走,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手指賁張,緊緊抓住她的手腕。
“姜芫……”
姜芫壓著聲音,“都看著你呢,既然那么喜歡秀恩愛,這正是個好機(jī)會,過去抱著你的抒情,剛好可以踩我一腳幫她出氣。”
“姜芫,別鬧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慢慢轉(zhuǎn)過臉來,那雙漂亮的眼睛里蓄滿淚水,“周觀塵,我敢這么鬧,是不給自己留后路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現(xiàn)場很多人,氣氛很亂,大家都看著他們。
可周觀塵卻覺得太安靜了,靜的他不敢聽下去。
可姜芫沒給他退縮的機(jī)會,“因為我受不了了,我以為只要收回感情像普通的聯(lián)姻夫妻那樣也可以過下去,可我真的不行,你對我好我會動搖,你對我不好我會恨你,我害怕在這一日日的消磨里自己變得面目全非,我已經(jīng)努力了三年,我不想再努力了。”
說完,她低下頭,堅定地拿開了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不回頭!
周觀塵下意識的要追上去。
“阿塵!”白抒情大喊著沖他跑過來。
“阿塵,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我,我去把她追回來,好好解釋。”
周觀塵搖頭,“不用去了。”
白抒情知道鏡頭在拍她,就用練過最好看的角度緩緩流下淚水。
周觀塵的目光從姜芫的背影收回來,看著陰暗角落站的男人。
周觀垚也沒想到會這樣。
都說姜芫是為了錢才嫁入周家,那么無論受什么委屈她都會忍著,只要能坐穩(wěn)周太太的位置。
可她跟他媽媽說的,一點(diǎn)都不一樣。
周觀垚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雖然跟哥哥爭那個位置,但也希望用陽謀,利用一個女人,這不是他想要的。
“二少,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做?”負(fù)責(zé)人小心翼翼的問。
“繼續(xù)拍,白抒情就……別要了。”
白抒情本就沒想當(dāng)什么藝人,她來純粹想顯擺自己,想讓周家人看到她的優(yōu)秀,現(xiàn)在鬧成這樣也待不下去。
她拽著周觀塵的衣袖,“阿塵,怎么辦呀,我會不會被網(wǎng)暴?”
周觀塵臉色冷冷的,“不會,我讓人去壓熱搜。”
“謝謝你,阿塵你太好了。對了,你送我回家吧,駿駿該等急了。”
倆個人一起離開。
剩下的人去錄節(jié)目,也沒再敢蛐蛐白抒情。
就算是小三,也是給金主生了孩子的小三,估計不久后就上位了。
……
姜芫回到翠微灣。
上次的離婚協(xié)議調(diào)出來,她把離婚理由改成了男方出軌,賠償也提到了一個億。
不是說她貪財嗎?那要少了豈不是枉擔(dān)了虛名?
她打印出來簽字,然后收拾不多的行李準(zhǔn)備離開。
拉開抽屜的時候,看到那串翡翠手串兒,這是周觀塵送她的第一也是唯一一件禮物。
還是給白抒情買房子的贈品。
她把這個跟他的副卡還有老爺子給的五百萬放一起,壓在離婚協(xié)議上,就要離開。
李姐眼睜睜看著,想了想還是攔住。
“太太,你這要去哪里?”
姜芫笑笑,“以后我就不是這里的女主人了,你們的工資周觀塵會處理,再見。”
“太太……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姜芫看了看,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精心打理的,以前只有王媽一個人的時候,甚至那片郁金香花園都是她親手種植的。
本來想說讓他們好好照顧花木,可一想等這里換了女主人自然會換一批花木,就搖搖頭,“沒了。”
看著姜芫的背影,李姐嘆氣。
但姜芫并沒有離開翠微灣,幾輛車子截住她,忠叔從車上下來。
他拉開車門,“大少奶奶,老爺子讓您去老宅。”
姜芫知道自己逃不過,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她上了車,不能說不怕,但怕也是那樣,她既然做了也就該承擔(dān)責(zé)任。
手機(jī)一直在口袋里響,她拿出來一看是姜志明的。
她沒接,直接掛斷。
到了周家,已經(jīng)滿屋子的人。
姜芫還沒站穩(wěn),周夫人就走到她面前,抬手一耳光。
她壓根兒沒想到一向高貴端莊的周夫人也會跟宋葉那么粗蠻,一時間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打。
“媽,您干什么?”
周觀垚握住了周夫人的手腕,滿臉的不贊同。
周夫人瞪了他一眼,“怎么,她把你的節(jié)目攪和的一塌糊涂,還要護(hù)著她?”
“咳咳。”咳嗽聲傳來,周觀塵攙扶著老爺子走出來。
姜芫看到男人時,眼瞳微微一縮,然后轉(zhuǎn)向老爺子,叫了聲。
老爺子又咳了兩聲,“都坐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夫人氣鼓鼓的坐下,身邊她的丈夫周岳替她順氣兒。
姜芫沒坐,站在大廳中間,給老爺子深深鞠了一躬。
“爺爺,對不起,我辜負(fù)了您老人家的栽培和期望。不過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希望您能讓我跟周觀塵離婚。”
她不卑不亢提離婚的樣子深深刺痛了周觀塵,手指緊緊握住,青筋突起在血管之間。
老爺子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口。
周夫人此時恢復(fù)了理智,對老爺子說:“爸,我看眼下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讓觀塵跟她離婚娶白抒情進(jìn)門,也好讓孩子名正言順,平息外面那些風(fēng)波。你說是不是,周岳?”
周岳是出名的寵妻狂魔,他好脾氣的笑笑,“雅瓊說得對。”
周觀垚同情的看了姜芫一眼,沒敢說什么。
老爺子看向周觀塵,“你的想法呢?”
周觀塵走到老爺子面前,撲通一聲,雙膝跪下。
“爺爺,我不同意離婚。”
姜芫不懂,都這份上了,他還在堅持什么。
周觀塵繼續(xù)說下去,“夫妻鬧別扭不是什么大事,鬧離婚對誰都沒有好處,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股市穩(wěn)定下來,觀垚的節(jié)目繼續(xù)拍攝,而不是糾纏這些小事。”
小事,他竟然把他們離婚當(dāng)成小事?
那什么是大事,保住白抒情的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