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皇宮,御花園。
陽光明媚,御花園中百花盛開,萬紫千紅別有一番美景。
安太玄正帶著幾位后宮佳麗,在園子里悠然賞花。
距離上次在朝會大發雷霆已經過了一段時間。
安太玄這些天沒有處理一件政務,也沒有見什么朝官,把事情都交由安靖處理,省得有人在自己耳邊聒噪。
如此清閑下來,安太玄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身體都比以前舒坦了好多。
安太玄倚靠著長椅,手里拿著一杯果味汽水慢慢吸溜,一臉愜意。
哦,這種果汁去年中秋節的時候,他去洪州城品嘗過,還是陸正身邊的小妖精給了他一杯。
不過這種果汁汽水喝起來容易打嗝,不怎么雅觀,他便只能在私底下享受一番。
“嗝……”
安太玄微微張嘴,愜意地打了一個嗝,聲音很大,中氣十足。
他作為一國天子,難道還不能隨性一點?
旁邊的眾人見狀一愣,有人連忙開口說這是虎嘯龍吟,唯有陛下這般的天子才能發出這等不同凡響,與常人不一樣。
安太玄聽得都想翻白眼,這些人拍馬屁的功夫,怕不是還沒入門。
這么說,還不如不說。
不過他心情很好,壓根不在意這些。
就在這時,有一個內侍匆匆而來。
“陛下……”
安太玄微微抬頭,“何事?”
內侍表情糾結幾下,這才小聲道:“禮部楊尚書請見。”
安太玄淡淡道:“朕不是說了么,朕最近身體不舒服,要好生調養,有什么事他們不能自己處理?不會去找安靖?”
內侍一臉為難,說道:“楊尚書正是從長公主府上過來,然后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還不肯離去。”
這些天他們推脫了好多大臣,這位楊尚書卻是脾氣倔得很,站在宮門外一直不走。
他們這些宮人實在勸不動,這才來稟告一聲。
“所謂何事?”安太玄問道。
內侍道:“楊尚書不肯說,非要見到陛下才肯說。”
“呵……”
安太玄頓時不悅,臉色沉了下來。
旁邊的眾人見狀連呼吸都快停滯了。
安太玄淡淡道:“楊和光,莫要覺得自己上了年紀就可倚老賣老,讓他過來吧,朕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這些天安靖都沒來見自己,說明根本沒什么國家大事還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這一位禮部尚書,難不成是來勸諫他的?
禮部尚書是兩朝老臣,在朝堂上威望很高,做事兢兢業業,但為人過于古板,因為變法一事,曾與安太玄爭論了好多次,可以說是抵制新政變法的代表之一了。
不過這位楊尚書并非出于什么利益而反對變法,而是擔憂國家安危,覺得變法弊大于利,祖宗之法不可輕易改變。
安太玄不怎么喜歡這個人,奈何禮部實在無人可用,且這么一位老臣,換不得。
內侍得了命令,又急匆匆離開。
安太玄旁邊的幾位后宮佳麗見此情形,紛紛起身想要告退,避讓朝廷政事。
安太玄淡淡道:“走什么,留下來陪朕賞花,這天又沒塌下來。”
幾位佳麗聞言又只好留了下來。
過了片刻,一位穿著官服的老人從外面過來。
楊和光見到安太玄,便是恭敬行禮,“微臣見過陛下……”
連帶安太玄左右的幾位妃子,楊和光都一一見禮。
安太玄瞧著楊和光,開口道:“楊尚書是有何要事找朕?”
楊和光從袖中掏出一張兩尺見方的紙來,紙上兩面密密麻麻滿是文字。
楊和光道:“陛下可曾看過這求知月報?”
“什么?”
安太玄這才瞧向楊和光手里的東西。
楊和光眼眸閃動,說道:“是求知學府刊印的讀物,叫作月報,據說以后要每月刊印一份,傳播至全國各州縣,其中內容還議論朝廷政事……”
安太玄聞言,突然想起來以前安靖是提過這么一件事,說是要辦個什么報刊,把天下輿論掌握在自己手里,這主意還是從陸正那里學來的。
安太玄開口道:“給朕看看。”
旁邊的一名內侍連忙上前,從楊和光手里拿過月報,呈給安太玄查看。
安太玄好奇瀏覽,其中一行大字醒目無比:貪贓枉法,皇族與官吏庶民同罪,斬首東市,傳首太安!
安太玄眉宇一挑,快速看了一番,然后又往下閱讀。
洪州開陽縣小麥大豐收,官府不納糧,百姓不愁吃……
震驚,安國學子入楚斬神,為民除害……
盛夏之際,防災抗暑……
一時間,安太玄看得津津有味,他發現這月報上面的內容還挺廣泛的,除了一些要聞,還關乎民生農事。
楊和光見安太玄的神色,發現安太玄之前竟沒有看過這月報,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好一會兒之后,安太玄才看完這份內容豐富的月報,還顯得意猶未盡。
他又把月報拿給旁邊的妃子,讓她們也好好看看。
安太玄轉而看向楊和光,悠悠道:“這月報很好,楊尚書就為了這點事而來?”
楊和光聞言表情有些不自然,“陛下,這未經朝廷準許刊印讀物,妄議國家政事……”
安太玄擺手打斷道:“求知學府是長公主一手興辦,也是朕準許的,哪里有什么不妥?這上面的內容,難道不都是實事求是,怎么就是妄議政事了?”
安太玄心中想笑,看來求知學府那邊刊印月報,根本沒有經過六部以及下轄官署的批準,以至于給六部打了個措手不及。
畢竟這份月報之中還談論涉及到了某些人物,有的人恐怕是擔心自己名聲有損,才請動這位禮部尚書過來談論月報一事。
而且看楊和光的模樣,估計之前在長公主那里已經吃了虧。
楊和光見安太玄不知曉月報之事,而今看了內容也不在意,便道:“這其中還涉及皇家,若是百姓因此非議朝廷,不利于江山社稷……”
“有點意思……”安太玄打斷道,“你們這些人平時沒少說朕的不是,怎么天下百姓還說不得了?朕到底是昏君,還是明君,想來是該由天下人去評判的,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