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陸正幾人坐著一艘靈舟飛速去往滄縣。
陸正念頭一動,便從小天地取出來一些新鮮的藥材。
以前他和青婉在小天地里種了好些藥材,現在倒是有其用武之地了。
陸正揮手間,將一株株藥材粉碎,旋即又將之融合在一起。
不過片刻,一粒粒丹藥便是煉制而成。
旁邊的玄朗看著陸正煉丹,不免大感新奇,這不用丹爐丹火,隨便把藥材和一和,也能煉出來丹藥?
覺察到玄朗那帶著一絲不解的目光,陸正不禁解釋道:“我動用了浩然正氣,可以促進這些藥材發生反應,不用那么麻煩的步驟。”
玄朗聞言驚訝道:“浩然正氣還有這樣的效果?”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浩然正氣可以用來煉制丹藥。
陸正微笑道:“簡單的丹藥可行。某些高品的靈丹也有效果,但沒這么好。當然我主要是為了節省時間才這樣……”
這樣搗鼓出來的丹藥藥性會打折扣,但其中殘留的浩然正氣則能彌補不足。
只要及時把這些丹藥給病人服用,藥效也大差不差。
玄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想不到陸公子在丹術方面,還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他聽說陸正并沒有師尊,學習這么多卻都能有所精通,讓他都深感佩服。
陸正繼續在那里煉制丹藥,不一會兒就煉制了一大堆。
很快,他們就來到大豐縣的邊界。
“陸正,那邊!”
正在觀察環境的青婉突然一指。
陸正目光一側,見到山野間有人聚集。
幾人便往人群而去,很快降落到地面。
人群聚集之地,有來救災的官吏民眾,還有當地受災的百姓。
陸正找到一個官吏,詢問此地的情況,得知這里就有得了疫病的百姓,不過那些人都被關了起來。
陸正去見了那些病人,一個個本來就是受災的百姓,因為染上蟲疫導致身體虛弱,連帶出現了其它病癥。
有的人已經形容枯槁,只剩下半口氣。
陸正連忙帶人給這些人喂了丹藥和滋補的湯藥。
這才讓得了病的百姓緩過來。
陸正將一些丹藥交給負責的地方官吏,“這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瘟疫,沒有必要如此防備得病的人。他們吃了藥,養養身子便無大礙……”
“這些丹藥你們也派人送去附近的村子,若是遇到逃難過來的百姓,也一人給一粒……”
“這些丹藥我沒有要你們一文錢,倘若你們敢私吞丹藥不愿意給人,或者把藥賣給百姓。一人犯錯,你們所有人都擔責……”
這些官吏聞言連道不敢,紛紛表示會把丹藥分發到位。
陸正又去詢問了從滄縣來的百姓。
一番打探之下,多數說法都是疫病從縣城傳出來。
于是,陸正一行又往滄縣縣城趕去。
路上,陸正把余下的丹藥給了青婉幾人,“你們先沿途分發丹藥吧,若是丹藥不夠,就用浩然正氣,多少有些用……”
他配制的丹藥之中,是加了一些補充氣血的丹藥,是比單獨用浩然正氣治病效果更好,但準備的丹藥可能不太夠。
陸正轉而拿出來自己的專屬文器。
玄朗看著遞過來的一截短竹,能感受到一股極為磅礴的正氣。
陸正鄭重道:“得勞煩玄朗道友辛苦一二了。”
玄朗連忙雙手接過蘇武節,正色道:“定不負陸公子所托。”
他用道門法術也是可以去治疫病,只是得多費些功夫。
陸正拿出這樣不凡的寶物去救治百姓,他倒也不好拒絕,免得耽誤了事。
玄朗拿過蘇武節,只覺得相當沉重。
他不禁好奇道:“此物是?”
陸正微笑道:“正人君子之氣節,是天子節杖。”
玄朗聞言手差點一抖,天子節杖!這種東西也是他能拿的么?
陸正見玄朗表情變幻,解釋道:“非當今大國天子的節杖,也非前朝之物,玄朗道友不要多想,拿著便是……”
陸正拱了拱手,與青婉幾人分開行動。
……
滄縣縣城,幾座城門緊閉,城墻之上有衛兵來回巡視,皆是神色警惕地看向城內。
這里,已經封城兩天,準進不準出。
整座城池都變得死氣沉沉,隱隱還能聽到一些百姓的低聲呻吟。
有的人甚至就在城門之下,倒在那里生死不知。
還有的成了尸體,散發著一股惡臭。
城上的衛兵見到那些死人,都會倒下一些火油,用火把尸體給燒個干凈。
城墻的一處,縣丞和縣尉面無血色,一臉愁容地看著城內的慘狀。
縣尉低聲道:“已經派人去州城了,怎么還沒有人來?再這么下去,城里人都要死光了,到時候我等……”
縣丞幽幽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上面治罪也不至死。這又不是我們的錯。”
聽到縣丞這么說,縣尉卻是越發憂心忡忡。
真要論起來,此事他們還是脫不了干系。
縣尉看向旁邊的一個下屬,詢問道:“昨天進去的那個道士,到底行不行?”
那差人聞言道:“今天已經去瞧過了,他召集了好多病人在一起,不過沒見誰被他治好……好像他也染上了病。”
縣尉聞言,不禁暗嘆一聲,“果然不行么?”
縣丞嗤笑道:“他就是一個普通道人,連修行的門都沒入,行什么行?我們都沒有法子,這疫毒可是……”
縣丞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昨天來了一個普通道士,得知此地有疫病,對方主動請纓想要入城治病。
縣尉見對方似乎真懂些醫術,便將其放行入城,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
沒想到這么快,那個道士也染上了病?
城門口,有人在用力拍打城門,想要出城尋人治病,不想困死在城里。
“該死的,快開門,為什么要關城,之前就有人都跑出去了,瘟疫肯定傳出去了,你們關著有什么用……”
有人在城中呼喊,嘴里還罵罵咧咧,問候某些人的祖宗。
縣尉臉色難看,外面什么情況他現在沒法管,但現在開城放這么多人離開,那才更要命,所以肯定是不能放人。
見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到城下,大有沖撞的架勢。
縣丞連忙招呼旁邊的衛兵,“讓他們退后,離門墻至少兩丈,違令者格殺勿論!”
城墻上的一眾士兵拉弓搭箭,與下方的百姓對峙。
一些百姓已經狀若瘋狂,甚至拿著家伙事,想要攻打上城墻。
縣丞見狀驚怒道:“給我射箭!別讓他們沖上來!”
一些士兵聞言,手指一松。
長箭劃破空氣,直直射向下方的民眾。
然而一道道箭矢于空中爆炸成團團粉塵,沒有射中那些民眾。
雙方見到突然炸裂的箭矢,皆是神色為之一滯。
縣丞等人還以為是暗中有什么修行中人出手。
“天,天上……”
有仰頭的百姓突然開口道。
眾人聽聞此言,也跟著看了過去,但見一個年輕男子緩緩從天而降。
陸正目光淡漠看向城上的官吏,“你們就是這樣防范瘟疫的?”
縣丞被陸正的目光盯著,頓時感到心虛,不敢與之對視。
他連忙道:“這些都是得了疫病的人,不能讓他們出去……”
縣丞又迅速轉移話題道:“閣下可是州城來人?”
“不是。”陸正搖了搖頭。
縣丞聞言皺了皺眉,對方有御空的實力,還以為是州城來的援兵呢。
陸正又道:“不過我是來救人的。”
陸正懶得跟這些官吏解釋太多,他手一抬,一件件文器浮現周身。
文器流光溢彩,散發一股股純粹的正氣。
陸正一個念頭,一件件文器釋放溫和的浩然正氣,如無形的潮水一般,開始沖刷整座城池。
底下的眾人頓時如沐春風,連身體的病氣都消除了不少。
縣丞和縣尉感受到這股氣息,也發現身體輕快了不少。
陸正這釋放出來的浩然正氣比較溫和,專門針對蟲疫病毒,不然只是單純的使用浩然正氣,某些人恐怕根本受不了。
陸正在空中漫步,帶著文器清掃城池的各處,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而整座城池的情況,也被陸正盡收眼底。
他已經盡快趕過來了,不過城里還是出現了一些死人。
有的死于各種并發的疾病,有的則死于疫病鬧出來的混亂。
其實,如果城中的官吏能采取一些有效措施,能避免很多人的死亡。
但這里的官吏似乎并沒有采取什么措施,只是單純的封閉了城池。
而且關了城,也沒有避免疫病的傳播。
沒花多久時間,陸正走遍了這座原本被死氣、病氣籠罩的城池,徹底將這里清掃了一遍。
他回到之前的地方,看著城墻上的官吏,“去開倉放糧,熬些滋補的湯藥米粥分給百姓……”
那縣尉聽了,連忙吩咐下屬去辦事,不敢馬虎。
陸正轉而又問道:“誰是縣令?”
他看了一圈,也不見誰穿著縣令官服,或者佩戴有縣令信物。
“那個,縣令大人已經病故了……”
縣丞連忙站出來說明情況,“疫病爆發之前,縣令就病逝了。我是本縣縣丞,現在是我和縣尉主持城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