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宗……老者聞言感覺頭皮發麻。
他從來沒聽說云夢宗會對外售賣丹藥，而且云夢宗那些修士向來行蹤神秘，少有能見到。
他頓時以為陸正是來自云夢宗的修士，也難怪蜃玉會維護對方，而不是自己。
未等他想太多，一種奇癢無比的感受傳遍全身，直達心神。
老者忍不住身子微微抽搐扭動，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陸正見狀不禁道：“我問你話，你老老實實回答如何？”
老者很快就受不了藥性，艱難道：“你，你問啊……”
陸正不緊不慢，詢問老者犯過的罪行，還將之記錄下來。
老者被渾身麻癢折磨得精神都恍惚了，在那里問什么答什么。
一番審訊下來，陸正了解到很多事情。
倒是他誤會了老者，云夢澤的暗流不都是老者引起的。
但確實有一部分暗流是老者的杰作。
不僅有人族的船只遭過殃，連星海灣各大妖族的商船，都被老者當成過攻擊目標。
其中甚至包括龜族的船隊，六親不認了屬于是。
陸正還問到了老者的幾處藏寶地，便也一一記了下來。
之后，陸正問的事情差不多了，給老者解了丹藥的效果。
此時的老者已經被丹藥折磨得癱成了爛泥，目光無神，有氣無力。
接著，陸正把青婉從小天地里放了出來。
青婉出來之后，忍不住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陸正簡單將事情說了一下，然后提溜著老者，帶著青婉去往妖城。
等來到城外的時候，陸正發現蜃玉還站在一處地方等候。
蜃玉見到陸正回來，居然還帶著那個龜族老頭，不禁眉頭微動。
她還以為陸正把老者給毀尸滅跡了，結果又帶了回來，這是什么意思？
陸正將老者帶回來的原因很簡單，他要殺妖，那也是要光明正大的殺。
剛才老者那一嗓子，可不只是蜃玉聽見了。
恐怕妖城的不少有實力的妖族都聽了個清楚。
陸正抬手將老者的供詞拋給蜃玉。
蜃玉眼眸閃爍，接過供詞查看一番。
她不由得眉頭輕皺，幽幽道：“我說以前族中怎么偶爾會遭遇暗流翻船，竟是此人所為……”
蜃玉轉而看向陸正，笑瞇瞇道：“你想把他交給我處置？”
陸正開口道：“都行。”
不管怎么說，這樣一來，剛才蜃玉的出手，也不算讓陸正欠什么人情了。
畢竟這個老者犯下的罪行，可不只是因為對他出手。
如此名正言順，即便陸正現在把老者給一掌拍死，至少明面上龜族那些大妖也不會找他什么麻煩，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蜃玉笑了笑道：“他好像知曉你的秘密，既然如此，你自己處理就行，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陸正聞言倒也不再多言，隨手把老者拍成了齏粉。
蜃玉眼神閃爍異色，這修浩然正氣的儒修，出手這么不含糊的嘛？殺妖都不帶眨眼的。
陸正轉而拱手道：“在下陸正，這一位是我的同伴，青婉。”
蜃玉微微一笑道：“人如其名。我叫蜃玉，你剛才應該聽他這么稱呼我了。”
雙方是第二次見面，如今才自我介紹了一番。
蜃玉又道：“時辰不早了，兩位隨我去城中一歇吧。”
“叨擾了。”陸正沒有推辭。
蜃玉轉身在前面帶路，有城衛見到蜃玉帶人回來，一個個目不斜視，神色恭敬又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
蜃玉看向一位下屬，將手中的供詞給了對方，讓其去龜族通告老者的死亡。
至于具體是誰動手殺了老者，無需告知那么清楚。
接著，蜃玉帶著陸正兩人進入城中的一處宮殿。
由玉石貝殼建造而成的宮殿，富麗堂皇，即便在夜晚也綻放幽光，顯得明媚照人。
蜃玉開口道：“你們一路勞累，先去歇息，明天再為你們接風洗塵。”
雖然蜃玉有些事想和陸正談談，但也沒有急于一時，而是招呼侍女去安置陸正兩人。
陸正剛才折騰一陣，確實有點疲憊，便去客房休息。
青婉還有點不放心，在一旁給陸正護法。
時間悄然溜走，和煦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春日暖陽，讓人倍感舒適。
陸正和青婉兩人走出房門，在外面的小院曬著太陽。
不過片刻，便有侍女前來邀請，說是已經備好宴席，請兩人過去。
陸正兩人在侍女的帶領下，去到一處水晶宮殿。
宮殿之中，除了陸正和青婉兩位客人，便無其它客人。
而主人也只有蜃玉一人，并無其他城中大妖。
蜃玉坐在那里，笑瞇瞇道：“兩位隨意，莫要拘束，這里沒有你們人族那么多規矩。”
陸正帶著青婉道謝一聲，然后坐了下去。
有一名名嬌美的侍女魚貫而入，奉上美酒佳肴。
珍饈美饌足有上百道，皆是散發著靈韻之氣，非是普通靈食。
陸正平時節儉慣了，少有見到這么豐盛的宴席，還是他一人就有這么多份量的佳肴，一時目不暇接，不知從何處動筷。
蜃玉見兩人都不動筷，不禁笑瞇瞇道：“可是不合胃口？我讓他們換另外的菜品。”
陸正便道：“太多了，吃不完能打包嗎？”
民以食為天，這些東西一時吃不完也不能浪費了。
蜃玉聞言微愣，沒想到陸正會說出這樣的話，倒是挺接地氣。
她不免笑道：“可以，你還想吃其它的，我還可以讓人去準備。”
陸正不禁道：“夠了，只是覺得不能浪費。”
蜃玉微微點頭，揮手讓眾侍女離開大殿。
隨后，蜃玉舉杯示意了一下。
陸正和青婉禮貌舉杯一飲。
蜃玉抿了一口美酒，悠悠道：“想不到你還真來了這里，這幾個月不見，你在何處游玩？”
陸正如實道：“去云夢宗待了差不多三個月，如今才出來不久。”
蜃玉聞言美眸眨動，心中微訝，竟在云夢宗待了三個月？
“內宗，還是外宗？”
蜃玉忍不住問道，她之前去云夢宗做客，也只是在內宗待了半天，甚至沒有在內宗各處走走看看。
陸正微笑答道：“內宗。”
蜃玉聞言驚奇，好奇陸正到底是什么來歷，居然能在云夢宗待那么久。
她想了想，詢問道：“你之前說的那位姑娘，可有見到？”
陸正點頭道：“去了云夢宗才知曉，那一位是扶搖宗主，與其見過面、說過話。”
蜃玉不由得心中有點羨慕了，那一位宗主，可不是誰都能見著的。
她也不覺得陸正是在憑空吹噓，畢竟云夢宗的很多事情，沒有去過的人根本沒有資格知曉。
蜃玉有點慶幸之前那一次沒有強留陸正。
蜃玉眸光幽幽，“難怪幾個月不見，感覺你比之前更讓人看不透了，原來是去云夢宗修行了一段時間。”
第一次見陸正，蜃玉還能看出來陸正身上有不凡的氣息。
而再次見到陸正，她反而感覺陸正平平無奇，好似眼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者。
但這反而說明陸正本事精進，連她都無法隨意看穿，說不得陸正身上還有什么寶物遮掩氣息。
大道至簡，修為深厚之人，反而不顯山露水。
陸正微笑道：“只是略有長進，比之前輩還是差得太遠了。”
蜃玉不禁笑道：“你可比我年輕多了，如此年紀就能有這般修為，未來可期。”
蜃玉又面露一絲憂色，“不像我，修為已經多年沒有進步了。”
修行之路，不進則退。
一旦過了壯年，年老體衰神弱，別說保持巔峰戰力，大多數修者反而會跌境。
好在蜃玉作為妖族，還有著神蜃的血脈，歲數雖不小但還處于巔峰的時期，沒有到走下坡路的年紀。
當然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蜃玉這些年一直琢磨著突破境界的辦法。
她倒是想去請教一些強者，可找不到合適的請教對象，也沒有什么關系見到某些存在。
想到陸正還能和云夢宗宗主那樣的大人物見面談話，她真是心中羨慕得緊。
陸正見蜃玉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忍不住道：“傳聞前輩有上古神獸蜃的血脈，若是想要晉升更高的境界，只是時間問題吧，不必如此憂慮。”
蜃玉一手枕著下巴，姿態優雅，嘆道：“神蜃血脈，沒你們想的那么好，而且我也沒多少血脈……如今天下，也沒多少有此血脈的妖族咯。上古神獸都不復存在，我等這些后裔，又哪里能到達多高的境界？”
外人看來，擁有神獸血脈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但在某一方面，也是限制了其成長。
如今這個時代，正兒八經的神獸不存，各種神獸的傳承早已遺失。
因為血脈的特殊性，擁有神獸血脈的后裔們很難找到合適的修行功法，很容易在某個境界卡住，然后一輩子不得寸進。
蜃玉看向陸正問道：“我聽聞云夢宗傳承久遠，其宗內有不少古籍，你可曾有機會去翻閱？”
陸正點頭道：“看過一些。”
蜃玉忍不住道：“可有關于神獸的某些記載？”
陸正迅速回想，“有的，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