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金磚的事情,宋瑤竹又出了城,理由是出城去接嫂子殷氏回城。
本來她是打算和殷氏二人在上北學院小住一段時間的,因為金磚的事情,趕回了城里。如今事情解決了,她得繼續解決莫雨。
她是真的想殺了莫雨,但還得留著她對付高娉,只能暫時忍下自己的殺意。
她到上北書院的時候,曹直正在幫忙搬花盆。
春日盎然,書院里也添了些花改善環境。
“曹公子,馬上就要考試了,你不在屋子里讀書,跑出來搬這些物件做什么!這些活用不著你!”
殷氏讓他將花盆放下,進屋去看書去。曹直看書看累了,看到他們在搬花盆,想著搭把手,順便鍛煉鍛煉身體。
“哎呀,鍛煉身體你去練武場啊,這些事有人干的!”
將曹直打發走,殷氏沖宋瑤竹揮了揮帕子,道:“戶部的案子關禮部什么事,為什么要推遲考試?看看那些學子,因為推遲考試,個個著急,有的嘴上都起燎泡了!”
“考試不僅僅是考一個人的學識水平,還有一個人面對困難時候的應變能力。這個時候,他們若是在心態上輸了旁人一截,那也是輸了的。”
“哎呀,我不懂你們這些,我只是覺得,臨門一腳了,考不上多可惜啊!”
宋瑤竹看著越來越完善的上北書院,誰能想到,一年多前,這里還只是個環境一般的小莊子呢。
“嫂子,我晚上有點事。”
殷氏打斷她,“我懂,你放心去辦,我給你做后盾。”
晚上,殷氏以有私房話想與宋瑤竹說為由,非要和宋瑤竹一個屋子。燭光微弱,隱約印出兩個身影在窗紙上。
此時的宋瑤竹已經金蟬脫殼,到了另一座山上。
“約子時見面,是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想殺人嗎?”彩金吐槽道。
她吃力地走著山路,看著前面的王妃健步如飛的樣子,羨慕極了。同樣是女子,為什么王妃的體力這么好呢?
月色明亮,照在山間的道路上,路面上的石板磚反射出灰色的光。
“俗話說得好,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宋瑤竹回頭拉了她一把,笑道。
今晚本是不想帶她的,但她自告奮勇,說自己和莫雨的身形很像,加上她懂宮里的禮儀,是易容成莫雨的最佳人選。
因而,現在在外人眼里,現在走在山路上的,是“莫雨”和一個年紀老邁的婦人。
“好吧,看來他們還挺講究的。”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上的涼亭,彩金趴在柱子上開始大喘氣。黑暗中走出來一個黑影,嚇了二人一跳。
高如海看著二人,尤其是看著“莫雨”身邊的老婦人,眼神警惕。
“這位是這些日子收留我的嬸子。嬸子,這段時間多謝你了。”說完,她起身去扶宋瑤竹,然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刺進她的小腹,鮮血被夜色吞沒,宋瑤竹“哐”的一聲倒地,死不瞑目。
高如海看到這一幕,斂了斂眼瞼。
“你怎么才給娘娘遞信?你知道娘娘這些日子因為你,多少個晚上沒睡著嗎?”
“逍遙王的人追我追得緊,我怕貿然遞信,被他發現了蹤跡,殺我滅口。”
“先說說你這段時間在哪兒吧,怎么從謝離危手上逃出去的?”
彩金看著高如海,強作鎮定,道:“他們轉移我的時候以為我暈著,我趁他們不備跳了河,醒來后便在一農戶家里。我想回城找娘娘,卻發現謝離危的人在找我。于是我便往老家去,想著娘娘會派人安頓我的家人,也能和娘娘的人會和上。”
說到此,她哽咽住,繼而憤恨道:“沒想到謝離危那個畜生,將我的家人殺了個一干二凈!我一定要報此仇!高如海,你現在帶我回宮,我要和娘娘好好說明情況!”
高如海聽完她的話,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但面上還是淡淡道:“走吧,咱家這就帶你回宮去見娘娘。”
二人往山道上走,高如海慢了她一步,就在他抬手要將“莫雨”推下山的時候,一塊石頭砸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他吃痛地在地上一滾,拉開和彩金的距離,看到了原本該躺在地上的人此時站在他的身后。
“嘖,又是個優秀的頭骨。”說不得寨子里的赤腳大夫會很喜歡。
“莫雨,你竟然敢背叛娘娘!”高如海摸著后腦勺,手心上的濕濡感讓他頭昏腦漲,心下發慌。
“來人!殺了她這個叛徒!”
他一聲令下,草叢里鉆出十幾個黑衣殺手。
彩金大聲喊道:“難道不是娘娘要殺我嗎!”
“你還敢說,若不是你遲遲沒有傳出死訊,讓娘娘擔驚受怕,你那一村子的人又何必慘死!”
莫家村在山內,整個村子都死光了,沒人進去發現尸體,就沒人報案。就算報了案,這也無從查起。
“果真是娘娘殺了我的親人!我不過是想活著,我做錯了什么!我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娘娘一句不是!娘娘為什么就不信我!”
“呵呵,你說你沒說,便真的沒說了嗎?只有死人才最值得讓人信任!”
黑衣殺手向他們這兒奔來,目標確實朝高如海。
高如海大驚失色,不明白自己人怎么會要殺他!
難道娘娘也要解決掉他嗎!他可是高家人,為了娘娘,還凈身入宮!娘娘怎么能不信任他!
“拿下!”宋瑤竹一聲令下,高如海被圍上。
高如海看著“莫雨”,冷笑一聲:“我絕不會像你一樣做個叛徒!”
說完,他拿起地上的石頭,一頭碰死。
“王妃,死了。”暗衛檢查了高如海的尸體道。
“看來這頭骨不如那位的結實。”
想想一晚上被石頭碰兩次,再結實的頭骨也要裂開了。
事情解決得很快,但彩金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可嚇死她啦!
“可都聽見了,你的家人親朋,都是你的娘娘殺的。這就是你效忠了幾十年的主子。”
草叢里,莫雨被人架著拖出來,她頭上還纏著繃帶,面如死灰。
看著高如海的尸體,眼底翻不出一點兒情緒來。
她知道自己無法像赴死的高如海那樣忠誠了,因為她怕死,也因為高娉殺了她所有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