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這個年代,任何場合提起核武器都是相當唬人的。
那象征著人類社會目前所掌握的,最高殺傷力武器,或者嚴格來說,人類都還并沒有完全掌握這毀天滅地的力量!
于是齊君夜十分納悶!
盜個墓而已,犯得著用這么危險的手段么?即便只是接近核武的威力,那想必也足以夷平好多座山了。
這是要挖墳還是要炸墳?
齊君夜甚至懷疑,所謂武帝墓以及里面的龍珠,都是鐘云年自導自演,編造散播的傳說,而他真正的目的,是搞到圖紙上這種可以當做武器的危險品,供他造反!
“周教授,你覺得這設計有這么大的隱患,是學術上的失誤,還是設計者別有用心,故意為之?”
齊君夜問道。
周教授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法只憑幾張紙,就揣測到原設計者的心理,搞學問的人通常都比較縝密,只對能看到的客觀事實發表評論。
現在能看到的客觀事實,就是這份設計存在致命的漏洞,各種意義上的致命!
“總之齊先生,這其中的利害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是否要制造,希望您深思熟慮。”周教授送齊君夜來到停車場,好言勸導。
齊君夜微微頷首,回道:“我會認真考慮,你先把圖紙保管好,明天等我消息?!?/p>
“好!”
……
車內音樂舒緩。
車子駛離姜氏集團,齊君夜的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有節奏敲動,試圖思索到一些玄機。
此事不能草率,稍有差池便是生靈涂炭。
他正思索著,連著藍牙的手機來了電話,不知怎么的,他莫名覺著這鈴聲有些急促。
陌生號碼,肯定不是姜寒依催他回家。
這深更半夜的還會是誰?不怕打擾到別人夫妻生活嗎?
“齊君夜!”
他才把電話接起,尚未來得及問,對面便傳來一個壓抑著極大怒火的聲音。
“你殺天蠱門的人,我忍了,為什么要殺我兒子?”
壓抑的聲音恨恨質問。
這下,齊君夜知道是誰了,冷聲回道:“你最好先去把腦子里的水倒干凈,再來找你爺爺說話!”
說完,他直接單方面掛掉對方的電話。
繼而卻陷入疑惑。
鐘云年的態度讓他不爽歸不爽,但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鐘任真被人殺了!
怎會如此?
齊君夜滿腦子問號,他故意讓鐘任真知道換心手術,是為了把水攪渾,這不假,可也沒想攪得這么渾。
天蠱門滅口,難道還滅到世子爺頭上去了?
鐘任真都死了,鐘云年還盜個球的墓???
此時手機再度響起,這次鐘云年的腦子顯然清醒了一些,但語氣依舊憤怒:“我兒子的事不是你做的?”
齊君夜冷笑道:“不客氣的說,如果是我想掀桌子,我要殺的就不是你兒子,大可以直接滅了你的境主府!當然,你可以覺得我是在吹牛?!?/p>
鐘云年聲音隱忍:“不是你做的,那還能是誰?”
齊君夜沒給好臉,懟道:“我上哪知道去?你不跑來說,我都壓根不知道你兒子死了這事兒!”
“不管怎么說,我兒子是去寧城找你的,他死在寧城回邊南的路上,這事,應該給個交代!”
“再說吧,我先讓人查查。搞不好是你自己跟我這兒演戲,想在合作上換點主動權也有可能,對不對?”齊君夜懶得繞彎子,稍微敲打一句,便掛了電話。
然后,并未聯系誰,只是靜靜開車,等待著。
倘若鐘任真當真死了,消息定然傳得極快,除了鐘云年,會有別的人來找他的。
果不其然,車子開到家門口時,電話響了。
這次是蘇柔打來的。
在蘇城邊緣即將離開江南省的國道上,發現一輛燃燒的車,正是鐘云年此行乘坐那輛奧迪。
由于事件涉及到南境主之子,事態級別夠高,案子直接由龍安局接管。
“鐘任真是真的死了?”齊君夜問道。
“并不確定?!碧K柔回答得還是比較求實,“車上只有一具男尸,初步辨認應該是司機,而境主府那邊的說法,他們這趟出來,算上司機一共有四個人?!?/p>
“我們組織人手,以車子為中心向方圓五公里都進行了搜索,另外三個人,一個都沒發現?!?/p>
齊君夜知道其實只有另外兩個人,苦鳩已經死在西壩水庫,但現在兩個人還是三個人,沒區別,本質上的問題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路上沒有監控拍照么?”
他問道。
發生在國道上的案子,在如今這天網密布的夏國,按理說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而倘若臨近路段的違章拍照等設備,都提前故障,那就完全有理由懷疑,確實是鐘云年這老登自導自演。
“拍是拍到了,但是……”蘇柔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齊君夜問。
蘇柔還是沒說,轉而道:“照片文件被列為機密,你聯系一下帝都那邊,找人給你開個后門,你自己來看看吧……”
……
與此同時的邊南省,境主府中。
鐘任真并沒有死,僅是受了些算是嚴重的外傷,已經由府上的軍醫做過處理,包扎好。
比起身體的傷勢,他心理上的問題顯然更嚴重,才被推翻二十年養成的固有認知,又在回家路上,遭到那堪稱詭異的襲擊。
這導致他神情一直很是恍惚。
“你是說,你們在回來的路上見鬼了?”守在兒子床邊的鐘云年,已經是第三次向他詢問確認。
鐘任真輕輕點頭,默不作聲,眼底殘留著揮之不去的恐懼。
能把一個成年人,并且是一個本身就玩蠱,見過更多離奇事件的成年人給嚇成這樣,除了親眼見到那真正的鬼神怪事,似乎也沒別的解釋了。
據他先前的描述,他們遇到一個只有下半身的怪物,也就是兩條腿,那兩條腿強行逼停了時速八十的汽車,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又瞬間殺死身為頂級高手的環衛工。
再然后的事,鐘任真就不知道了,他陷入昏迷,意識恢復的時候,已經回到境主府,躺在自己的床上。
這后半截,倒是跟鐘云年看到的能對上,原本遠在江南的兒子,莫名其妙出現在境主府門口,站崗的哨兵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現的。
“兩條腿……只殺了三長老,雖然傷了你,卻又把你給送回來了……”
鐘云年陷入深深的思考。
雖說,他已先一步借此事謊稱死了兒子,向齊君夜發難,但這只是常年鉤心斗角的本能。
實際上,他整個人現在也完全處于懵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