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任真被拽上不遠處的車子,隨后汽車發動,火速駛離,生怕齊君夜反悔似的。
水庫這邊只剩下孤零零的苦鳩,獨自面對齊君夜和小千代。
他笑了,笑容苦澀,無奈道:“茍了這么久,結果還是要死!”
“人固有一死。”
齊君夜回道,水里波濤洶涌,魚是暫時沒法釣了,便轉回身來摸出了香煙。
“來一根么?”
他舉著煙盒問苦鳩。
“來一根吧!”
苦鳩伸手,齊君夜抖出煙丟給他一根。
兩人雙雙點上煙,各自抽了片刻之后,齊君夜才問道:“知道為什么都合作了,我還要殺人么?”
苦鳩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似笑非笑道:“你師父之前專門到邊南省,殺了老乞丐,削弱我們這邊的戰力,這能讓你在后面的事情上更主動。”
“結果,鐘云年又從西方請來血族支援,這事兒被你知道了,你必須再削弱一次我們這邊的戰力。”
“是個明白人!”齊君夜不吝稱贊之詞,繼而笑著又問:“那你應該也明白,你和那個環衛工之間二選一,我為什么選擇殺你?”
苦鳩看著他,不太確定,回道:“你知道我換了老乞丐的青蛇蠱?但就算這樣,我的實力跟那環衛工也只在伯仲之間,你是隨便選的吧?”
齊君夜輕輕搖頭,說道:“天蠱門四大長老,除了那個會降龍十八掌的老乞丐,我最想殺的就是你!從始至終都是!”
苦鳩動作頓住,夾煙的手指僵停在嘴前咫尺,有些發愣。
“為什么?我在四大長老里的實力墊底,要不是天蠱門實在門人凋敝,無人可用,我都混不上這長老位置。”
“按實力來說,對你最有威脅的除了老乞丐,就是那胖廚子。這倆現在都死了,我尋思著你按順序來,怎么也該先弄死環衛工那家伙,最后再弄我的。”
說到這,苦鳩微微擰著的眉頭,說明他心里微微的苦悶。
遇到個不按常規套路出牌的,沒處說理去。
“不,在我眼里你比獨孤百宴的威脅可大多了!我有時候甚至覺得,老乞丐都沒你危險!”
齊君夜說道,雖然嘴角隱有笑意,整副神情卻顯得格外認真。
苦鳩笑得越發苦悶:“你還真是看得起我!憑什么?直覺?”
“是的。”
齊君夜誠實訴說著心中想法,“我剛才說過,從始至終我都對你抱著十足的警惕!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可我相信我的直覺,它告訴我,你這個人極度危險!”
“這理由真TM扯淡!”
苦鳩笑罵道,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憤懣和無力感。
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千代已經接受到齊君夜的眼神,殺招發動!
水庫中,三個大漩渦里猛然吐出磅礴的水量,在空氣中,凝聚成一只無比巨大的透明鯊魚。
那鯊魚的體型,堪比一棟樓!
兩只比人還大的死魚眼,冷冷覬覦著苦鳩,滿嘴鋒利尖牙,單獨一顆都比一個人還大。
“牛!”
望著大鯊魚,苦鳩呆呆的連煙都忘了抽,只發出這句由衷驚嘆。
至于逃跑或者反抗什么的,他沒有那種想法,對上東瀛如今唯一影級忍者,并且是在巨大地理優勢下的壓箱底大忍術,任何自救的行為都是徒勞,毫無意義!
況且他也做不了什么,因為此時水庫里又伸出兩條比腰還粗的鎖鏈。
一條是水,一條是冰,雙雙纏繞住他,不僅禁錮住他的行動,過于粗暴的力量,很是順便的,扭斷了他的脊柱,也壓碎了他渾身多處骨頭。
啪!
半截濕透的香煙,染著血,掉在地上。
苦鳩整個身子則被水和冰的鎖鏈,拖進那只大鯊魚的嘴里,巨大尖牙一口將其咬成兩段。
小千代結印的左手向上一揮,大鯊魚朝天飛起,然后撞在水面,巨大的沖撞力將大魚撞碎,龐大的身軀潰散,旋轉,又成了一道足有十米高的水龍卷!
轟!
七八秒后,水龍卷也崩潰散落,無數水滴落回水中,砸起澎湃大浪。
齊君夜上前扶住脫力的小千代,用身體替她擋住飛來的水浪,而后回頭看向水庫,并沒有看到苦鳩的尸體,應該是沉底了。
但他并不擔心,這一套連招下來沒人能活著,哪怕是電影里全身鋼鐵的終結者,挨這一頓都得散架,何況苦鳩在被鯊魚吞噬之前,還被小千代用妖刀鬼語捅了一刀。
絕對寄了!
齊君夜從瓷瓶里找出一顆恢復的糖丸,喂進小千代嘴里,接著扶她到岸邊坐下。
“休息一會兒。”
他還得繼續釣魚,要等苦鳩尸體浮起來,然后處理掉。
不多久,身旁卻是傳來輕微鼾聲,小千代靠在他肩上睡著了,像只溫順安靜的貓咪。
在水庫邊用水遁術,雖然相當于有buff加成,但操縱如此龐大的水量,對自身也是消耗甚巨。
齊君夜丟下魚竿,一手穩穩抱住她,一手輕撫她柔順秀發,既心疼又自責。
“你以前常說,我是你的傘,是給你自由的風。可是從帝都重逢之后,這段日子,我反而多次倚仗你的戰力。”
他低聲輕喃,心頭很不是滋味。
盡管小千代對這些事從無怨言,并且樂此不疲,但又有哪個男人愿意讓一個嬌弱的女子,一直為自己遮風擋雨?
“武帝墓,龍珠……”
齊君夜悠悠思量著,恢復巔峰實力的念頭,忽然變得很迫切。
那重鑄肉身的傳說,無論是真是假,看來進去一探都勢在必行!
……
……
奧迪車出了寧城郊區,往南走,進入蘇城地界。
鐘任真已經不再質問為何丟下苦鳩逃走,畢竟他也很清楚,小千代這位影級忍者的實力,比起別的頂級高手,幾乎是斷檔的強。
而苦鳩說到底是天蠱門的人,自己這個世子沒必要與之同生共死。
“到前面市區的時候,我們進城一趟。”
鐘任真向前座的司機吩咐道。
環衛工微微皺眉,“世子殿下,真信那齊君夜胡言亂語?”
鐘任真靠著座椅向窗外望去,并不作答,但顯然主意已定。
他是離群索居在山里住了二十年,卻也不是傻子,不管齊君夜說那番話的用意是什么,隨便找座城市,去看一眼又不會吃什么虧。
至于這環衛工的反對,對他而言,與放屁無異。
盡管世子殿下并不是很在意苦鳩的死活,但同為天蠱門長老的環衛工,當時竟然跑得比他還快,這種人讓他打心眼里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