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飛快行駛在馬路上時,派出所的電話已經打給了藍弈的直屬領導。
“郝隊長,你們怎么回事!”電話接通的瞬間就是質問。
郝強耐著性子聽完,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這位同志,特殊任務大隊為啥叫特殊你總知道吧?是,藍弈他們是為了協助你們才去的醫院,案子也確實是你們派出所的案子。但是!”
郝強頓了下,深吸口氣,“但是,一旦發現事情不對,有必要采取特殊手段時,我們特殊任務大隊是有權要求你們轉交案件的,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是了。
可就這么一句解釋也沒有,那誰能不憋屈呢。
派出所的領導還想再說兩句,起碼爭取個繼續參與案子的資格也行。
結果話沒說完,郝強就借口有任務,直接掛斷了。
“臭小子,這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撂了電話,郝強心累的搓了把腦袋。
但他也知道藍弈不是會胡來的人,肯定是有了什么發現。
不過打死此刻的郝強都沒想到,所謂的發現會是那么離譜的事情。
沒多久,駐地大院兒里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
想著藍弈肯定會回來,所以一直注意著的郝強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當即起身,快步出門迎了上去。
“咋回事啊,派出所告狀的電話都打我這兒來了。”郝強道。
話說完看到藍弈嚴肅的臉色,他瞬間沉下臉來,“出事了?”
藍弈點頭,“走,去找首長匯報。”
很快,駐地首長辦公室傳來“咚”的一聲,是茶缸子重重放去桌上的聲音。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片刻后,質問的聲音消失,轉而變成凝重。
事情再次被向上匯報,而有關程珍珍檢舉的祁家的兩項罪行,也以最快的速度展開了調查。
與此同時,另有幾輛軍車快速前往醫院,把程珍珍,以及跟案子有關的卷毛、黑子等幾人一起,快速轉移去了某保密基地。
被輪椅推走的一刻,程珍珍心里是既緊張又興奮。
緊張很容易理解,畢竟這么大的陣仗,不緊張才怪了。
至于興奮……就這排場,那指定是部隊的人相信了她說的話,開始重視保護她了啊。
重視保護啊,想到那些被同樣重視保護的專家教授過的好日子,程珍珍就激動得不行。
好啊好啊,以后只要她個把月的隨口說那么一兩個消息,不就能啥也不用干,還舒舒服服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嗎?
那是啥日子,那是以前公主老爺們才能過的日子啊!
那得美成啥樣!
越想,程珍珍就越激動。
失算了,真的是失算了。
要早知道上面這么容易就信了她的話,她肯定一早就主動“自首”了,又哪用得著在農場多受那么多的罪!
這么大的動靜,在病房里守著池硯彬的池家人自然不可能聽不到。
隱約聽到程珍珍的名字,許琴立刻跑了出來,然后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的程珍珍。
“程珍珍,你個賤人,你去哪兒!”許琴恨毒的叫嚷。
要不是有人攔著,她早就再次撲打上去了。
程珍珍聞言看過去,當即鄙夷的冷哼,“我去哪兒,你說我去哪兒?沒看到這么多軍人同志來接我嗎,我當然是去過好日子了。”
“老潑婦,老不死的,你就守著你的殘廢兒子苦巴巴熬日子去吧。”要不是剛才軍人同志交代她要閉緊嘴巴,不能提別的事情,程珍珍這會兒其實最想說的是,讓許琴等著池錦年被抓。
不過即便這句沒說,只一個“殘廢兒子”也把許琴氣瘋了。
“賤人,都是你害的硯彬,你不得好死!啊啊啊!”身后傳來許琴尖厲的哭嚎叫罵。
程珍珍得意的哼了一聲,一點兒都不在乎。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兩個公安,此刻看到這一幕,也知道事情嚴重了,彼此對視一眼,再不敢抱怨一句。
等有人找到他們,讓他們簽下保密協議后,兩人就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再提了。
可畢竟有一定的時間差,革委會大院兒,祁正和祁鈺生還是很快聽到了隱約傳出的消息。
等聽到“夢”這個字,伯侄倆對視一眼,心里震驚的同時,都瞬間明白過來。
尤其是祁鈺生這個本身就做過離奇夢境的人。
就說他根本沒有跟程珍珍說一句不該說的話,程珍珍怎么會知道他們的事情。
原來是因為夢嗎?
原來被老天爺眷顧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嗎?
可既然程珍珍也能做夢,那所謂的夢是不是就不是預警未來,而是……
而是什么,祁鈺生感覺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差那么一點點,讓他抓不住。
“鈺生啊,準備準備吧。”這時,祁正嘆了口氣,說道。
祁鈺生一震,“大伯……”
他眼眶瞬間紅了。
軍車速度很快。
卷毛早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也無所謂去哪兒。
但黑子三人卻還存著僥幸,如今看到這陣仗,連他們的眼睛都給蒙住了,心里瞬間更害怕。
原本還藏著掖著的事情,也再不敢隱瞞,全都倒豆子一樣交代了出來。
程珍珍不知道三人這么沒出息,她對眼睛被蒙住的事也接受良好。
還是那句話,越小心謹慎,越說明部隊對她的重視,以后她才能提出更多要求,日子才能過得更好。
“那啥,同志我有點兒餓了,有吃的嗎?”程珍珍一點沒有不好意思的問,當然,也算是試探。
結果話落,立刻就有東西遞到了嘴邊。
程珍珍聞出來了,是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哎呀,瞧吧,就說她要被當成重點人物保護了吧,果然如此。
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程珍珍張嘴就把糖吃了。
嘖,真甜,奶味兒真足,真好吃。
吃完一個,程珍珍還沒過癮,又張嘴要。
負責照顧她的軍人也沒拒絕,當即又遞了一顆到她嘴邊。
只是第二顆才進到嘴里,程珍珍才嗦了沒兩下,一陣陣昏沉感就朝她襲來。
“嗯?我、我怎么……”
話沒說完,她就徹底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