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竟然不是一起普通的隨機拐賣案,所以人臉色都是一沉,豎起了耳朵。
沒人注意的地方,折騰來折騰去,其實已經轉醒的王大頭,臉皮一抽,心瞬間提了起來。
什么意思,這個臭婊子認識那位?
不可能吧!
王大頭緊張的不行,比自己被抓了現形還緊張。
旁邊,哼哼唧唧的麻稈也一瞬停下,屏息豎起了耳朵。
“那男人叫……”
祁鈺生三個字都到了嘴邊,池早卻頓了一下,改口道,“那男人叫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綁我,但這兩個人販子肯定知道,公安同志,你們可一定要調查清楚。”
聽見只是這樣,王大頭和麻稈瞬間松了口氣。
公安雖然有些失望池早不知道名字,但這也算一個審訊方向,當即答應下來。
只有藍弈,低頭看了眼懷里的池早。
兩撥人分開。
池早被送進了醫院。
大夫快速給她抽血做檢查。
藍弈還不顧郁章的反抗,把人強硬的壓著坐下,讓護士給他處理了之前的摔傷。
一番折騰,時間已經很晚。
池早的應激反應已經徹底好了,只剩藥效的一點影響。
她躺在病床上,看著圍著自己的一圈人,一顆心又軟又暖。
藍弈、高山,郁章,小六兒,還有接到消息慢一步趕來的熊哥。
這也就是沒人跟王家說,不然,王家人肯定也會趕來看她。
真好,這輩子,有這么多人真心的關心著她。
“我沒事兒了,也沒受什么傷,等醫生檢查出是什么藥,觀察一晚上就能出院了。”
“熊哥,小六兒,今天謝謝你們了。還有郁章……”
池早笑眼彎彎的看著手上包著紗布的郁章,“謝謝你啊郁章,你算是我第一順位的救命恩人,謝謝!”
郁章卻聽不得池早謝自己,他抿了下唇,“我都沒能追上人,謝我干啥。”
“要謝就謝藍弈同志和小六兒吧,他們才是關鍵。”
池早也不反駁他,笑著點頭,“嗯,都謝都謝,高山哥、藍弈,謝謝你們呀。”
她先對著高山笑,然后視線轉向藍弈,目光更柔了幾分。
郁章看著池早這樣的反應,唇抿得更緊了,手也攥了起來,攥得傷口又一陣陣疼也毫不在乎。
他不想再繼續看下去,直接說,“郁珠還一個人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熊哥,小六兒,你們送我一趟?”
“還是讓高山送吧,天氣太冷了,你受傷了,還跑了一晚上,讓他開車送你回去。”熊哥和小六兒還沒說話,藍弈先開了口。
話落,他轉向熊哥和小六兒,伸出手,“兩位同志,今天的事謝謝你們,感謝!”
小六兒已經隱隱察覺了藍弈和池早的關系,所以也不奇怪,笑嘻嘻的伸手跟藍弈握了下。
倒是熊哥,之前一直不在,根本一次都沒見過藍弈。
他聞言沒說話,也沒動。
先和藍弈對視了片刻,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跟藍弈握住,“藍同志在部隊是領導吧,那以后可不能欺負我妹子啊,不然我老熊可不依。”
他手下用力。
藍弈面色都沒變一下,回敬著握緊,“放心,絕對不會!”
感覺到手上的力度,熊哥挑了下眉,這才松開了手。
幾人很快離開。
高山開車先去送郁章,之后再回駐地。
藍弈還讓小六兒和熊哥也別騎摩托了,坐車一起回去,但被熊哥拒絕了。
雪還在下,撲簌簌的。
病床前,只剩了藍弈一個人。
“藍弈,我想洗個臉。”池早說。
剛才人多,即便很不舒服,很惡心,她也忍著沒吭聲。
藍弈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池早一邊臉上的紅痕和手指印。
手指印是被打的,至于紅痕……
想到麻稈想對池早做的事,藍弈壓下的怒意和心疼再次翻涌起來。
但他面上卻沒露出分毫,只溫柔的答應一聲,就把池早抱去了水房。
水聲嘩嘩的響,在安靜的夜里像是被放大了幾倍。
藍弈站在水房外沒進去,是池早要求的。
他聽著里面的動靜,死死咬著牙,眼里的肅殺怒意比外面的寒冬更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嘩嘩聲終于停了。
池早臉頰通紅的走了出來,“走吧,我……”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藍弈緊緊抱進了懷里。
男人側頭親了親她冰涼的臉,手握著她被冷水凍紅的手。
藍弈呼吸沉沉的,卻不說話。
池早勾了下唇,“我沒事,你別擔心。除了臉上,其他地方都沒被……”
“我知道。”藍弈再次打斷,“我只是有些害怕。早早,還好你沒事。”
池早聞言唇角笑容更大了,“嗯,我沒事。”
她在藍弈胸口蹭了蹭,安心無比。
好一會兒,藍弈才把人放開,斟酌了一下問,“那個指使人販子的男人,你是不是……”
他沒說完,但池早已經從表情里看懂了藍弈的意思。
她也沒想隱瞞,之前不跟公安說,只是怕沖動之下打草驚蛇。
也怕……公安里有祁鈺生的人。
“嗯,我知道那人是誰。”池早干脆的點頭,“他叫祁鈺生,在市委當秘書,大伯是市革委會的主任祁正。”
這一晚,很多人都睡的很晚,也都不太安穩。
郁章回到家時,郁珠已經等不住睡著了。
他給妹妹拉了拉被子,但心里已經全然不見天剛黑時想和池早分享好消息的高興。
他臉色陰郁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六兒和熊哥頂著風雪回到住處,小六兒簡直都要凍僵了。
“熊哥,我聽說那個藍弈是特殊任務大隊的隊長,你說池早姐咋那么厲害呢,連那種人都能拿下。”
熊哥睨他一眼,“大妹子要不厲害,你熊哥我這會兒就在勞改農場了!”
說著,熊哥脫掉皮襖,“最近生意停一停,讓下頭兄弟都安分點兒。敢綁大妹子,呵!”
他冷笑一聲。
高山回了駐地,摸黑去家屬院兒敲響了郝強家的門。
等郝強出來,才把藍弈明天請假和池早出事的事說了。
郝強罵了一聲娘,當即就要去醫院,好懸才讓高山攔住。
紡織廠池家。
不同于之前幾次的不管不問。
這一次,見天黑了池早還沒回來,池錦年就開始皺著眉頭念叨。
先是讓李大媽往門口跑了幾趟看人回來了沒有,后面更是坐不住,自己也往大門外跑。
許琴和池硯彬見不得池錦年這樣,許琴更是冷聲說,說池錦年就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說池早不回來才好,才不讓她看的礙眼,要是死在外面才最好。
氣得池錦年險些又跟許琴吵起來。
但也是這時,池錦年才發現,自己對池早的了解實在太少。
除了知道她在武裝部當臨時工外,她有什么朋友,平時都去哪里,干些什么,竟然一無所知。
弄得他想找人問問情況都不知道該找誰。
有那么一瞬,池錦年想去趟武裝部看看,結果雪越下越大,他站在院子里,冷的打了個抖,重又回了小二樓。
算了,那丫頭也不是第一次夜不歸宿了,肯定不會出事的。
而與池早被關的地方隔了兩個路口的小院里。
祁鈺生回來后,為免再生意外,也沒冒雪往家里趕,就睡在了之前跟池珍珍胡搞的房間里。
他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重又恢復了一貫的模樣。
王大頭、麻稈,包括那伙人販子里知道他的人,全都有要命的東西在他手里。
所以就算王大頭他們真被抓了,也絕對不會把他供出來。
何況還有大伯在,怎么也不會讓他因為下令綁了個小丫頭就出事。
這么想著,祁鈺生安心的睡下了。
卻不想,這晚,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