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塵愣住了，因為慕容秋芷這話相當于直接表明心意了。
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無奈苦笑一聲。
“我就說我不可能這么倒霉，果然是你啊！”
“我……我也不想的。”
慕容秋芷俏臉通紅，低下頭，“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微風拂過，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那張嬌艷的面容，以及秋水般的眼眸。
看著她這般模樣，加上離別在即，林落塵也不想讓氣氛如此沉悶。
“罷了，我這般出眾，你心生好感也是情理之中。幸好我命硬，經得起折騰。”
慕容秋芷撲哧一笑，認真道：“公子還挺有自知之明。”
林落塵沒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忍不住老臉一紅。
怪不得她的貼身衣物如此大膽，原來是性格使然啊。
慕容秋芷似乎看出他的為難，笑道：“公子，我們坐下再說吧。”
兩人在亭中落座，慕容秋芷動作嫻熟地煮茶。
“平常我就自己一個人喝茶，難得有機會展示茶藝，公子可別笑話我。”
林落塵在玉女峰上自斟自飲了上百年，對此深有體會。
“我一個山野村夫，有什么好笑你的？”
兩人煮茶賞雪，彼此笑談，像是多年知己，又似神仙眷侶。
慕容秋芷看著飛雪，感慨道：“希望若干年后，秋芷還有機會跟公子煮茶賞雪。”
林落塵想起自己上一世老死，而冷月霜仍舊風華正茂，不由感慨萬千。
他能理解慕容秋芷的感受，因為兩人身上有很多共同點。
慕容秋芷不舍地看著林落塵，低落道：“一想到明日就要分別……”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有緣自會再見。”
林落塵輕聲安慰，卻見她突然抬頭，眼中閃著希冀的光。
“那……公子會回來看我嗎？”
林落塵怔了怔：“這對你不好吧，于你名聲……”
“我這樣的人，本就沒人愿意親近，更不奢望婚嫁。”
慕容秋芷笑容凄美，“只盼公子偶爾路過，能來喝杯清茶。”
晚風卷起滿地飛雪，一如林落塵此刻的思緒。
他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好！”
他能明白慕容秋芷的孤獨，因為他在玉女宗，也希望有人能看一下自己。
當時來看他的人是冷月霜，他也希望自己能給慕容秋芷的人生多幾分溫暖。
慕容秋芷臉上綻開絕美的笑顏，欣喜道：“秋芷會一直等著公子的。”
夜幕降臨，當慕容秋芷的身影消失在月門外，林落塵長嘆一聲。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話音剛落，一陣熟悉的寒意襲來。
冷月霜不知何時已站在院中，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
“是嗎？”
林落塵嚇了一跳，而后不知為何有幾分慌張。
“你什么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很久！”
冷月霜奶兇奶兇地表示了自己的抗議，林落塵故作聽不懂。
“你找我有什么事？”
冷月霜抿了抿唇，不滿道：“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林落塵坦白道：“自然是去登仙大會。”
冷月霜皺眉：“你當真要入魔道？”
“魔道自在，正合我意。”
林落塵頓了頓，“你呢？該回玉女宗了吧？”
“我……我不急……”
冷月霜不好意思道：“我是出來游歷的，去哪都一樣，不如……我們同行？”
“什么？！”
林落塵倒退三步，警惕道：“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你少自作多情！”
冷月霜惱羞成怒，臉頰緋紅，口是心非道：“我只是……只是想去見識登仙大會！”
林落塵心中警鈴大作：這女人要是看上自己了，那可就真完了啊！
“不了，你是正道，我是魔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不是還沒入門嗎？”
“我心意已決！你我正邪不……”
“錚——”
冷月霜長劍出鞘，美目微瞇：“那我現在就除魔衛道。”
“等等！”
林落塵干笑道：“這……這也不用這么急……”
冷月霜雙手抱胸，哼了一聲道：“你為什么不肯帶上我？”
林落塵坦白道：“我怕你看上我，抓我回玉女宗關起來。”
這句話讓冷月霜瞬間從耳根紅到脖頸：“你……你……”
她氣得語無倫次，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惡！”
白衣飄飄的身影怒氣沖沖地離去，留下林落塵對著滿院月光發愁。
完了，這好像甩不掉了啊！
小樓內，燭影搖紅。
慕容夏竹托著香腮，饒有興致地看著慕容秋芷嘴角掩不住的喜色。
“秋芷，你家林公子跟你說了什么啊，回來就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
“討厭，姐姐，你亂說什么呢？”
慕容秋芷羞得滿臉通紅，慕容夏竹心中就更好奇了。
“好秋芷，你就告訴姐姐唄！”
慕容秋芷玩著發梢，最終還是拗不過她，如實相告。
慕容夏竹沒想到她這樣就滿足了，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妹妹的額頭。
“你這傻丫頭，人家就答應回來看你，就高興成這樣了？”
慕容秋芷淺淺笑道：“姐姐，我是不幸之人，哪里敢奢求更多。”
“而且我終究是會老會死的，就這樣就挺好的！”
“以后你拜仙門，我在你附近的小城住下，你偶爾下來看看我就行。”
慕容夏竹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突然靈光一閃。
“秋芷，要不這樣，以后我去拜入林公子所在的門派，如何？”
慕容秋芷一怔，隨即眼眸亮了起來，卻又忐忑道：“這……會不會不太好？”
慕容夏竹捏了捏她的臉，好笑道：“你這口是心非的小妮子，明明滿心期待，還裝模作樣！”
她拍了拍胸脯，豪氣道：“就這么定了！除非他拜入和尚廟，否則我非去他門派不可！”
“到時候，你這丫頭可得主動點，別白費了姐姐的一番苦心，知道嗎？”
慕容秋芷害羞地嗯了一聲，姐妹倆依偎在床上，低聲細語地暢想著未來。
與此同時，城下地宮中。
魔影靜靜懸浮在半空，面前浮現著姐妹倆談笑的畫面。
她周圍的青色河流，已經染上一抹血色，正冒著黑氣。
魔影癡迷地看著投影中的那張絕色容顏，聲音中帶著近乎瘋狂的虔誠。
“三天，只需要再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