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阻止嗎?”
葉翡反問。
他要做的事情,向來都有他自己決定,她如何能阻止呢?
“可以……只要你想,就可以。”
云寒靜默了片刻,到底還是開口了。
葉翡蹙眉:“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因為,我要活下去?!痹坪е?,埋首在她脖頸,悶悶道:“我作孽太多,這些事情,都是過不去的,將來某一日,我會形神俱滅,所以,我先設計了玉靈皎。”
“我奪取了精靈族的秘法?!?/p>
“我要讓自己擁有不滅的靈魂,在那之后,我便可奪天道之力,成為新的天道?!?/p>
這樣,就可以活下去。
葉翡閉了閉眼,按理說,她應該阻止他,應該強硬的攔住她,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她發現,當下最不能阻止他的,就是她。
因為從最初開始,他就是為了她才修行,為了救她,滿手血腥,不擇手段。
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
曾經的他,因自小孤苦,他比任何人都知曉一條生命的重量,更因為他自小孤苦,他比任何人都堅韌,也比任何人都溫柔。
先前同他在一起,他們之間吵過最多的架,就是她經常外出,每次都去處理一些危險的事情,他私心想讓她多為自己考慮。
若一切可以回到原點。
必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阿翡,不必對我心軟?!痹坪o緊的抱著她,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罪過,我自己承擔,你不必糾結,更不必因為我妥協?!?/p>
“你攔我,我不會怪你?!?/p>
“這樣,才是我認識的你?!?/p>
從他認識她時,他就知道,他的心上人,便是這么心懷天下之人,永遠都這么良善,任何不平之事,她都見不得。
他知道的。
他明白的。
這些事情,其實他本可以不讓她知曉。
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她。
所以,他讓很多人進入神墓,讓很多人進入幻境。讓很多人看見了結果。
他知道她身邊有天道。
他就是故意的。
“……阿翡?!痹坪疀]有聽見葉翡的回答,恍然,他再度開口:
“來阻止我吧,你守你的道,我行我的路,不論最終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的?!?/p>
“你瘋了嗎?”葉翡深吸了一口氣。
讓她阻止他?那豈不是要殺了他?
“我沒瘋,我只是知道,到時候一定會有諸多人前來阻止我,尤其是,天道?!痹坪寡裕骸按蠹叶枷霘⑽?,很多人都不會放過我,我若輸了,我也不想死在他們的手上?!?/p>
“我要死在你的手上。”
“我也不想你因為我,違背自己的道義,我不想你為難,所以,你來殺我,就是最好的選擇?!?/p>
葉翡苦笑:“你這是詭辯,你明明可以要求我幫你的。”
“你也可以要求我不做這件事情的,只是,你尊重我,所以你直到如今都沒有要求我停止。我也一樣。”這不是詭辯。
只是他們都互相愛著對方罷了。
經過萬載分離,幾世輪回,愛恨相殺,早就不是曾經沖動的人了。
葉翡沒有回答了。
她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看了眼前人許久,最終開口道:“好,你等著我來殺你?!?/p>
“好,我等著你?!?/p>
云寒勾唇,神色溫柔,半點怒氣都不曾有。
葉翡轉身離開!
……
經過交談,葉翡最終決定跟他動手。
系統來找她的時候,更是忍不住震驚:“宿主啊,你要殺他?。课疫€以為你會幫他呢?”
“此事說來話長?!比~翡嘆氣:“你不懂?!?/p>
系統抿唇:“我確實不懂,所以你長話短說可以嗎?”
葉翡看了它一眼,伸手捏了捏它的臉:“說不明白,總之你只需要記住,這件事情我站在你這邊便可?!?/p>
“哦。”系統咧開嘴笑了,那唇角都能跟太陽肩并肩,它屁顛顛跑到葉翡面前抱住了她的大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行了,別高興太早,雖然我站在你這邊,但是,我不一定能打得過他。”葉翡了解他,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他既然敢做,那十之八九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誰能贏還尤為可知。
系統聞言,一下就氣餒了。
它可是天道,卻老被他拿捏。
說出去它的面子還往哪擱!
“你夫君真是……真是太強了一些。”系統咬牙,嘆息道:“到時候我要是殺了他,你不會很傷心吧?”
“如果你殺了他,我當然會傷心。”葉翡補充了一點:“不過就目前這個情況看,你根本殺不了他,只有我能殺?!?/p>
“……”
系統沉默了。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師尊,師尊你在不在?”天魔老祖鬼鬼祟祟,在外頭叫喊,葉翡聞言,當下才隱約記起,自己好像還有個弟子。
“何事?”
葉翡瞬移來到了外面。
天魔老祖看見是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師尊,你可算是出現了,都不知道我找你好久了!您的夫君啊,實在是太嚇人了,我不敢去找他,嘿嘿,所以只能來這兒了?!?/p>
“哦對了,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好了,就是我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我沒有見到你們動手。”
“這里的魔族,是都清了嗎?”
如果沒有清除的話,怎么會沒有動靜?
“還沒有清楚,不過,那位擁有本源魔氣的人,已經抓了,如今應該已經形神俱滅,無力回天了,你就無法喚醒魔族?!?/p>
葉翡道:“此地若有仙兵鎮守,應當就不會出太大的事?!?/p>
葉翡挑眉,她說罷,大約是想到了什么,便是朝著他眉心一點,將自己看見的記憶,傳給了他:“不過有些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p>
“這……這是……”
當年魔族覆滅的真相!
怪不得……
怪不得當時,他們魔主消失的那么突然,原來是這樣。
唉。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行了,既沒事了,我要回大虞了?!?/p>
“大虞?”天魔老祖一愣,這又是什么地方?
“別想了,跟著就對了。”系統冷不丁冒出來,跟在葉翡屁股后面走了。
天魔老祖:“?”哪來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