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不了？你什么意思！”玉靈皎陡然激動起來！
葉翡目光銳利，冷聲道：“這就要問你，都干過什么了，我沒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不過就是想問問你，你后悔嗎？”
“什么？”玉靈皎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葉翡認真道：“另一個魂魄，你見過，恰是謝雪仙，你不是親手毀掉了他的魂魄嗎？當下，在東方翊身上的，只是殘魂。”
“殘魂而已，融合了，也不會發生太多的變化。”
“你不必打他的主意了，你的哥哥已經回不來了，你既不愿面對，又曾親手毀掉了他的魂魄，冥冥中，或許是天意，他回不來了。”
魂魄沒有融合之前，東方翊就是東方翊，謝雪仙就是謝雪仙。
他們身上或許都有屬于神明的一點特征。
但是，他們始終都不是他。
“你閉嘴！”
玉靈皎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手猛然攥緊，死死的凝視眼前的魂魄，企圖從他身上看出一點什么來，只是，她越看，越覺得心驚！
東方翊魂魄飄忽，那一縷殘魂若隱若現，在無數次變換過后，玉靈皎終于看清楚了，那殘魂的面龐！
葉翡沒有騙她。
她說的都是真的！
那剩下的魂魄，果真是……是謝雪仙。
那個被她親手毀去的魂魄！
怎么可能……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
怪不得當日……當日她毀去他的魂魄之時，竟會感到心痛……
一切……竟是早已有所預兆，可笑的是她現在才明白？！
玉靈皎臉色蒼白，身形顫抖。
“造化弄人，你注定要失去你的兄長。”葉翡搖頭，若不是她殺不掉東方翊，怕是東方翊一早就死了，哪里還能等到現在？
“不可能……這都是假的，一定是還有什么誤會，我……我怎么能親手殺他？”玉靈皎哽咽，她好不容易才想起這一切，好不容易才找到人。
可如今，找到的時候，卻告知了她這么一個結果。
這……
太可怕了。
玉靈皎深吸了一口氣。
到底，還要怎么樣，才能挽回這一切？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爹爹讓我來這里。”玉靈皎的話音無人回應，反倒是這會兒，又多出了一道不同的話音。
東方翊聽不懂他們說的東西，但眼下聽見了謝無憂的聲音，他馬上就精神了！
東方翊以最快的速度飛到了謝無憂身邊！
“無憂殿下，你怎么也來了？”
謝無憂臉色有些蒼白，面色多少有些憔悴，面對東方翊，她大約是想笑的，但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實在是無法擠出笑容。
她只能徒勞的伸手，想要觸碰眼前魂魄。
東方翊小心翼翼：“怎么了？你看起來，似乎很不開心，是因為你師尊的事情嗎？殿下……一定還會有辦法的。”
“是，是有辦法的，只是……這辦法對于你來說，似乎太過于殘忍了。”
謝無憂是帶著任務來的。
云寒讓她來此，收走東方翊的魂魄。
東方翊的魂魄承載著謝雪仙的魂魄。
若收走了他的魂魄，便可于晶石中再度修補她師尊的魂魄。
這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
在此過程中，東方翊需要經受太多的考驗……對于他來說，不公平。
甚至于可以說是，太殘忍了。
雖說他們極有可能是一個人，可是如今，他們都尚且是獨立的……她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害了都東方翊？
“殿下，你再說什么？是因為他們剛剛說的嗎？你都聽見了啊，我聽他們的意思，大約聽明白了一些，你放心……我沒事的。”
“別哭。”
“我不喜歡看你哭。”
東方翊有些心疼。
如果說他跟謝雪仙是同一個人，那對于他來說，就不存在什么殘忍或者是不殘忍。
他愿意為她付出一切。
“我……”謝無憂哽咽，淚水在眼中打轉，一旁的玉靈皎看見，人直接不好了：“你……是你！是你害的他才是！你如今來這里干什么？不對……你什么時候進來的？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出現在這里，豈非是圖謀不軌！”
玉靈皎看著她，只覺得格外礙眼，方才的刺激讓她已經有些喪失了理智，此時此刻面對這個人，她終于是忍不住了！
不由分說直接出手！
一邊出手一邊喊道：“東方翊，你快過來！她不懷好意，你跟她走就是死！來我身邊，我可以護住你！”
“胡說八道，我才不跟你走呢！”東方翊說著，也不知道哪來的本事，竟是凝結了一點實體，拉起謝無憂的手就跑！
玉靈皎目眥欲裂！
竟然還敢跑？！
這個謝無憂忽然出現在這里，目的不純，他怎么還敢跟她離開！
不行，絕對不行，哥哥不知人心險惡，她必須要將人留下！之前是她的錯！
但今后，她不會再犯了！
“等等，你的對手是我，你方才不是一直纏著我，讓我跟你打嗎？現在你想跑去何處？”葉翡趕忙上前攔住她！
曇摩羅等人這會兒帶著東方翊的尸體避開！
徒勞兩人劍拔弩張！
玉靈皎氣急敗壞：“葉翡，你為什么非要跟我過不去！”
“非也，是你跟我過不去的，何況，我如今也沒干什么，不過是擋了你的路罷了，有什么好生氣的，你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
葉翡攔住她，笑瞇瞇道：“何況，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你哥哥孤家寡人多年，攤上你這么個妹妹，已經是頭疼，如今你殺他也就罷了，現在還要壞他姻緣，未免太過分了些。”
“你……閉嘴！”
玉靈皎破大防。
“待著吧，他們的事情，不該你干預。”葉翡嘆息，事情走到如今這一步，誰都脫不了干系。
一切是非，交給他們自己去決定吧。
……
東方翊拉著謝無憂，逃離了那個地方。
他們回到了人界，回到了隱山。
直到到了此地，東方翊才放開了她的手。
他有些不好意思：“對不住……剛剛太急了一些。”
謝無憂沒有說話。
東方翊困惑：“怎么了？可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你同我說，我現在……”
“東方翊。”謝無憂打斷了他的話，她唇角笑容苦澀，忍不住道：“你疼嗎？”
“什么？”東方翊不解。
“剜心救我時，你疼嗎？”謝無憂哽咽：“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不值得。”
“別這么說，你值得。”東方翊無奈，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淚：“是我愿意的。”
他愿意的。
他從不覺得不值得。
她開心，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