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雅一直對蘇黎懷有深深的敬意,從小到大,蘇黎都是她心中的楷模。
然而,現在,她不得不用尖銳的話語來斥責蘇黎的行為。
蘇黎聽著陳小雅的控訴,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什么嗎?
她明明有無數次機會避免那些傷害,卻因為內心的自私,一次又一次地將兩人的關系推向了絕境。
明明我跟她解釋了那么多次,可她一次都沒信任。
“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蘇黎的聲音帶著一絲迷茫。
陳小雅毫不留情地反駁:“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從未真正關心過他!”
“你的關心都給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陸驍哥的位置!”
“他都已經做出了那么多的讓步,而你卻一再逼迫他!”
“即使陸驍能原諒你,我也不會!因為我認識的蘇黎姐,絕不是這樣的人!”
陳小雅的情緒異常激動,一向溫柔的她,現在卻不顧一切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她希望能夠喚醒蘇黎,但蘇黎真的能聽進去嗎?
如果能,為何這么多年來,她始終無法釋懷?
陳小雅的目光轉向蘇黎,心中充滿了疑惑。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一絲愛意嗎?為何要如此相互折磨?
趙珩拉了陳小雅一把,“小雅,無需多言,你也跑了一上午,休息一下。”
***
在ICU病房的第三天,我終于恢復了一絲知覺。
但我所能感知的,只有周圍人的聲音,我無法睜開眼睛,世界依舊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機器的滴答聲、人們的交談聲、腳步聲,這些聲音構成了我唯一的感知。
每天,都有人來來往往,他們在我耳邊低語鼓勵,但我卻不愿醒來。
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正一點一滴地消逝。
然而,當趙珩告訴我養母的情況時,我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掙扎,想要醒來。
“陸總,您一定要堅強,阿姨每天都在期盼著您能去看她。”趙珩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
“她一直記得您曾答應過要帶她回一次老家,她想知道您什么時候能兌現這個承諾。”
“還有小雅,下個月就是她的生日,您曾說好要一起慶祝...”
趙珩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但最后,他的聲音漸漸低沉,我知道那是他內心深處的悲傷。
陳小雅放棄了工作,開始每天來照顧我。
我聽到蘇黎對她說,她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可以請個護工來照顧我。
但陳小雅拒絕了。
“對我來說,陸驍哥比工作更重要。蘇黎姐,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公司還是這里?”
這個問題對蘇黎來說,似乎根本不是問題,因為她總是將公司的利益放在首位。
她認為,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應該親自動手。
“小雅,讓護工來并不意味著我不關心他。公司里有那么多事情等著我,我不能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這里。”
陳小雅笑了笑,“所以,蘇黎姐永遠不會理解我為什么選擇辭職。”
蘇黎愣住了,但沒有再爭辯。
她獨自在病房里,對著昏迷中的我,話語不多,只是輕聲問著。
“陸驍,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即使如此,我還是無法原諒,也無法跨越那道坎。”
“如果我們之間有誤會,請你醒來告訴我。”
“那本日記,是不是你親手寫的?”
日記本。
蘇黎頻繁提到的日記本。
難道是我丟失的那本?但那些重要的頁面已經被我燒毀。
就算是被撿到,也只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記事。
如果它真的落入了她的手中,里面又記載了什么?
難道是里面的內容,才導致她最后性情大變,我們才會變成這樣?
可為什么明明已經丟失的日記會到了她的手上?
諸多的問題涌現了出來。
但現在,我無法向她詢問真相。
也許,我們之間的關鍵,就藏在那本日記之中。
蘇黎沉默了很久,最后離開了病房。
她確實去請了專業的團隊,開始商量對我的治療,每天大批的醫生來到我的病床前討論。
我每天在昏昏沉沉中,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直到有一天晚上。
本應是寧靜的夜晚,只有機器的聲音。
但在我的病床前,卻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腳步聲。
這些天,我憑借著他們說話的聲音,辨別了每個人的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自從我昏迷以來,是第一次出現。
他的腳步略顯沉重,卻走得異常小心。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他輕輕地走到我的床頭,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觀察我。
然后,他轉身關上了病房的門,并反鎖了。
一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涌上我的心頭。
這個人是誰?
當那個腳步聲再次靠近時,他站在我的床邊,黑色的身影籠罩著我,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這種沉默,讓我感到一種詭異的恐懼。
果然,下一秒,我感覺到鼻尖的氧氣消失了。
呼吸變得困難,我能呼吸到的氧氣越來越少。
我感到窒息,身體因為缺氧而變得難受,盡管身體不能動彈,但我的意識仍在掙扎,拼命地吸取著殘存的氧氣。
我意識到,他竟然拔掉了我的氧氣管!
他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拔掉我的氧氣管?!
我能聽到旁邊的機器發出急促的警報聲,而他似乎很享受這一切,靜靜地聽著機器的警報,看著我掙扎。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突然將氧氣管重新插上,然后起身打開了門。
護士出現在門口,詢問他是否是病人家屬。
他似乎默認了,護士告訴他,這么晚不應該來探望,會打擾到病人休息。
他沒有說話,只是應了一聲,然后離開了病房。
護士進來測量體溫時,發現我的情況不對,立即檢查氧氣管和各項數據,發現氧氣管已經松動。
“這東西怎么松了?難道是剛剛那個人?”護士自言自語。
“不對?他不是說是病人家屬嗎?”
“興許是松動了,那個人上午好像跟其他人一起來過,應該不會是他做的手腳。”
他來過!
那么,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