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瑩輕挪漫步,走進了縣衙大牢。
為了不弄臟嚴瑩的鞋子,孫大人特意安排了人,用紅地毯鋪裝了大牢的走廊。
牢房陰暗,就在里面點滿了燈,讓里面亮堂得跟如日當頭一般。
閑雜犯人都已經被轉移。
孫銘和嚴瑩一起來到了韓元的牢房門口。
韓元早已經站在了門口,滿臉憐愛的看著嚴瑩。
這是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即便他已經五十九歲了,愛情依舊在他的心中萌芽,開花。
盡管,他娶到嚴瑩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
但他愛嚴瑩的心卻是真摯熱烈……
他也知道嚴瑩不會愛他,但他也相信日久生情。
他是滄陽縣太爺,是整個滄陽的主宰,滄陽的天。
他相信,嚴瑩跟著他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在滄陽,他可以給嚴瑩任何一個滄陽人都給不了的東西,包括權力、財富、名譽、地位……
一切的一切!
如果,嚴瑩能夠給他生下一兒半女,那就更加完美了。
只是事情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么發展。
他高估了自己身體的實力。
作為一個男人,他已經不中用了……
后來,他與嚴瑩的關系如同水火一般。
在韓元看來,完全是因為自己不中用。
也是他覺得對嚴瑩有虧欠的地方!
如今,嚴瑩來了,站在他的對面,兩人相跟一道牢門。
嚴瑩還是那么美,如同她出嫁的那天一樣!
光彩奪目,明艷動人!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他已經不再是縣官大老爺!
“大人……”
嚴瑩輕聲喊了一句,眼淚滾落了下來。
“夫人,你……”
韓元激動起來,一下子撞在了牢門上,將手伸出來,想要牽一牽嚴瑩的手。
“干什么?”
孫銘粗暴的打在了韓元伸出來的手上。
將那一只充滿了深情心疼和摯愛思念的手打落了。
韓元勃然大怒,惡狠狠的盯著孫銘。
此刻,若有一把刀在韓元的手中,他一刀就能捅死孫銘。
但會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接連捅出七八十刀。
直到他沒有力氣握刀為止……
“夫人,你還好嗎?”
韓元的眼中含著熱淚。
嚴瑩低下頭,淚珠就滾了下來。
似乎是為了不讓韓元看到她哭泣的模樣,她側過頭去,正好與對面的陸遠對視。
嚴瑩對著陸遠咋了眨眼,調皮的笑了一下。
陸遠熱不住搖了搖頭,小聲罵了一句:“妖精啊妖精!”
“夫人,我連累了你……”
韓元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這是自嚴瑩嫁給他近一年來,嚴瑩第一次對她柔情似水。
幸福來得太突然,也太晚!
“韓元!”
孫銘在一旁冷冷喊了一句。
他的聲音中帶著巨大的憤怒。
該說的話他都已經在前一晚跟韓元說明!
他認為韓元是個聰明人,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但從現在的的情形來看,韓元似乎并未做那聰明的選擇!
“孫銘!”
韓元面對咄咄逼人的孫銘,給予了惡狠狠的還擊。
“你找死!”
孫銘大怒,用手拍打著牢門!
“你找死!”
韓元也用手拍打著牢門!
兩聲劇烈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將一旁看戲的陸遠嚇了一跳!
守在牢房門口的公差們全部聚攏在那里,只等孫銘一聲令下。
孫銘氣得肺都快炸了。
嚴瑩眼淚汪汪,“老爺,你……保命為主吧!”
說完嚴瑩哭倒在對面陸遠牢房的柵欄上。
嚴瑩對著陸遠吐了吐舌頭,壞笑著搖搖頭。
陸遠佩服至極,對嚴瑩很隱秘的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孫銘回頭看了看伏在對面牢門上痛哭的嚴瑩,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而韓元是同樣的心情!
一個男人怎么能夠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呢?
“韓元,本官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孫銘一張肥臉格外的難看。
他對韓元動了殺心!
盡管知府大人呂恒已經給他交了底,讓他無論如何要保全韓元一條性命。
但,他也非常清楚,韓元只有死了對大家才是最好的。
知府大人呂恒之所以要保全韓元性命,也不過是念在十幾年的情分上。
孫銘相信,在呂恒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韓元能夠一死了之!
“孫銘,多行不義必自斃,做人不要太過分!”
韓元咬著牙,發出了警告。
“噗嗤!”
孫銘發出了一聲大笑。他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因此,他的笑聲就像是響屁那么夸張!
孫銘實在想不通,一個階下囚,生死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人,是哪里來的膽子,竟敢恐嚇于他?
在大笑聲中孫銘也想明白了:韓元是鐵了心要跟他作對了!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韓元說了什么并不重要!
孫銘側頭看向了一旁哭得梨花帶雨的嚴瑩。
抱得美人歸才是道理!
“美人兒,咱們走?”孫銘笑盈盈的對嚴瑩說。
嚴瑩全身如同觸電一般,她滿臉是淚看了看孫銘,又看向了韓元。
“大人,我怎么辦?”
嚴瑩低聲啜泣著問。
韓元全身劇痛,胸口大幅度起伏著。
他咬緊了牙,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對嚴瑩說:“你回家去,沒有人敢欺負你!”
韓元這句話說得胸有成竹,底氣十足!
“大人,那你……怎么辦?”嚴瑩滿含熱淚,看著韓元,身體在微微顫抖。
“夫人,你放心好了,就憑這些雞鳴狗盜之輩,奈何不了我!”
韓元神色十足,仿佛他還是滄陽縣官大老爺,而被關在大牢里面的人是孫銘!
“哈哈……”孫銘發出了一聲大笑,拂袖離開,嘴里沒有說一個字!
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韓元將生不如死!
嚴瑩低著頭往牢門外面走,手卻在悄悄跟陸遠打招呼。
“美人,我回家就去休妻,我要娶你做正房夫人!”
孫銘信誓旦旦。
嚴瑩淚眼婆娑:“大人,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也情愿……只是,只是我始終是韓大人的妻子,一女如何能嫁二夫?”
孫銘冷著臉,咬著牙,”那就等你成了寡婦,我再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