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鏡就是要試探他，到底是真心投誠還是另有目的。
黎淵眼神轉了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他也想過了，萬一顧家有所察覺，自己不說實話被拆穿了怎么辦？
“會不會是因為前太子一事？”
顧堅眸光一寒，他已經很少流露出這么犀利的神色了，“與前太子一事何干？”
“這……”黎淵偷瞄了眼顧老爺子，“我斗膽猜一猜，您會不會在處置前太子的時候被她察覺到了什么？”
顧老爺子笑了。
笑黎淵還真是自以為是。
這哪里是投誠，分明是來試探的。
顧家三兄弟也明白了。
原來黎淵葫蘆里賣的藥就是這個啊。
“照你這么說，我是對前太子網開一面了？還是我偷梁換柱，把他弄走了？”
黎淵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隨便猜猜，畢竟前太子當年的事兒就跟容妃有些關系的。”
“光憑猜測便想要我顧家十幾口的性命？”顧明煜笑了，“黎淵你不會是在挑撥離間吧？”
“沒有，千真萬確，我之所以一直瞞著，就是怕玉如和孩子們受到牽連，我本來想著我這條命丟了就丟了，不想讓她為我難過。”
“那你今天又為何說出實情啊？”顧堅問道。
“我……我心里放不下玉如，我沒辦法看著她嫁給別人，眼下我也確定了，容妃的人都不在我身邊，對了，我把林思妍所生的那個孩子也送人了，他本來就不是我想要剩生下的孩子。”
顧明鏡都快拍手給他叫好了，他不應該去當將軍，應該去當戲子。
這說的可比唱的還要好聽呢。
“爹~”黎淵試探的叫了一聲，只是為了試探顧家人對他的話信了幾分。
他的所有詭計在顧老爺子跟前都是小兒科，無異于看一個三歲孩子耍心眼。
簡直是可笑。
“黎淵，你先別這么稱呼我，若事實真的如你所說，那你對玉如也是用情頗深了，為了他們娘幾個，不惜委曲求全。”
“正是如此。”黎淵忙著道，“我和玉如心意相通，這么多年來，我怎么會傷害她呢，實在是被逼無奈啊，我當時的心也很痛。”
顧老爺子挑了挑眉，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黎淵。
黎淵被看的有些心虛，冷汗布滿了額頭，他用袖子擦了下，“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了，可前太子一事上，我都是奉命行事，絕不敢胡來，容妃懷疑我真是冤枉我了，何況多少年的事兒了，她為了這為難我，犯不上啊。”
顧明鏡笑笑，“她膝下無子，又不像其他嬪妃一樣為了皇子想要拉攏咱們，這就實在說不過去了，所以黎淵，你在撒謊。”
“沒有，我真的沒有。”黎淵的心猛地一顫，他險些就說出了容錦玄的身份了。
不過他及時閉上了嘴，畢竟這是他最后一張牌，萬萬不能輕易泄露。
“這是容妃的心思，我哪能猜得到，我所做的不過是為了保護玉如和孩子們，爹，您真的不知道容妃為何為難您嗎？”黎淵又問。
顧堅知道，他就是想要試探出自己是否真的徇私過，然后借此去找容妃表忠心，然后再得以重用。
這人真的卑鄙。
在女兒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后，他竟然有些不想讓她知道今天黎淵的所作所為了。
因為那樣女兒得多后悔找了這么個人啊。
看著顧老爺子搖頭，黎淵并不死心。
“爹，或許您不小心得罪了她，總之現在咱們都保住了性命，等日后回到上京城再弄清楚真相就是了。”黎淵激動地說道。
“那孩子前些日子倒是不在，怎么又來了？”黎淵試探地問道。
顧老爺子笑笑，“你說謝尋？”
“對，我就是覺得好奇。”
“暮暮喜歡他，我也找人算過了，他嫰夠幫暮暮擋劫，反正他也無處可去，便留下家里了，順道給暮暮當童養夫。”
黎暮暮在外面聽了臉上一陣陣的泛紅。
她什么時候就喜歡謝尋了？
她這副身體可是三歲啊！
不過她也清楚，這都是外公用來騙爹爹的。
只有說她喜歡謝尋，謝尋才能夠光明正大的留在這個家里。
謝尋此刻就站在她身邊，忍不住勾了勾唇，看到小姑娘紅了的臉，戲謔地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嘛？”
“我……不……”黎暮暮想說不知道，可是會不會太假了，“知道啊。”
謝尋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什么都沒說，可眼神卻充滿了寵溺。
屋內，黎淵并沒有在糾結謝尋的問題。
畢竟他清楚黎暮暮在顧家備受寵愛，那謝尋模樣也不差，還會武功，她喜歡跟這樣的小哥哥玩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給黎暮暮當童養夫？
這……說的太早吧？
“雖然我對暮暮有所虧欠，可我還是他爹，童養夫……這未免定的太早了吧？”黎淵問道。
顧老爺子搖頭，“早是早了點兒，可目的是為了暮暮好，我就這么一個外孫女，她的安危可開不起玩笑，再說了，若是暮暮大了不喜歡，退了親事便是。”
黎淵點點頭，這很像顧家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他們家的女人動不動就和離呢，別說退親了。
“為了暮暮，爹您做主就是。”
黎淵這會兒叫爹已經叫的很順口了，儼然已經當自己是這家的女婿了。
他不知道，顧家三兄弟都被惡心壞了，此刻正忍著扇他嘴巴子的沖動。
“爹，話已經說開了，我想……玉如那里，您幫我說說，我真的是為了她啊，當年的誓言我并沒有往，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默默地守護者她和孩子們，可是當我看到她要嫁給凌云鶴的時候，我真的受不住了。”
他說的深情無比，眼圈都紅了，沒騙過顧家人，倒像是把自己給騙過了。
“爹，我真的不能沒有玉如啊。”黎淵哽咽著道。
顧堅笑了笑，“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總不能憑你幾句話就忘記了這一路上受的苦吧。”
黎淵點點頭，若是顧堅一下子就信了，他才覺得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