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懷新一開口。
身后一眾商賈們頓時露出幾分贊許之色。
他們都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有人敢直接說。
但褚懷新不同，他身后有蕭家撐腰。
就算是沒有了秦明的庇護，以后指望蕭家，人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樣不會讓他有太多損失。
“為何不同，只要是在大乾境內，都是一樣。”
秦明早就知道這家伙要鬧出來點動靜，淡淡的開口反問。
還沒等褚懷新說話，秦明便開口道：
“紡織廠的產品可以影響整個江南，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如此。”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所有人都知道此前蕭家和秦明之間的斗爭。
蕭家為了砸爛紡織廠，一口氣囤積很多貨物，全都低價售賣。
這就苦了整個江南的布莊老板。
自從秦明接手后，他們就沒有再受到任何影響。
甚至開始緩慢地恢復原先的市場。
這就讓江南富商們都覺得，這一切是沒有代價的。
秦明并沒有強求，繼續平靜的道：
“各位，我只需要很少一部分人進入紡織業協會，是否加入，全憑各位選擇。”
之前孫渺就曾經告訴過秦明，一定要注意手段，還有他們的名聲。
這讓秦明改變了想法，現在做事便留給了他們幾分選擇。
不然秦明今天就算是帶著士兵過來，按著他們的腦袋也要將所有人都納入紡織協會的隊伍中。
“這……”
面對秦明的說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內心自然都是不愿意的，也想開口拒絕。
可礙于秦明的威嚴，一時間竟是沒人敢當這個出頭鳥。
褚懷新見狀，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
“抱歉，我不留了。”
有了他的帶頭，后面頓時出現了不少抱拳準備離開的人。
人就是這樣，他們可以承受秦明免費的幫助。
但若是被幫助完后，還需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就不太情愿了。
現在的他們，甚至都忘記了秦明當初救他們于水火的時候。
“好。”
秦明站起身，并沒有多做挽留。
一旁的孫渺和萬紓的臉色早就已經陰沉下來。
既然這些人油鹽不進，秦明估計要先禮后兵了。
在人群離開后，孫渺沉聲對秦明道：
“咱們怎么辦？”
秦明聳了聳肩。
“拿褚懷新開刀吧，不上點壓力，嘴皮磨爛也不可能讓他們加入。”
原先孫渺說這些人很難相處的時候，他還覺得可以自己試一試。
不過親眼看到了這群人巧舌如簧，極為滑頭的一面后。
秦明就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低估他們了。
蕭家能在江南屹立多年，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手中的硬實力。
可以用武力，或者是錢財強行壓制這些下面的家族。
蕭家可以這樣做。
秦明自然也可以。
回去的路上，褚懷新滿臉的得意。
在他看來，今天的一切都沒有超出自己的掌控。
臨走時候，他還在和眾人譏諷秦明。
“不就喊了很多人織布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們江南的紡織業他都想要，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殿下之前幫咱們抵御了蕭家的壓價啊。”
人群中還是有幾個明白人的。
不過聽到這些話，褚懷新立刻臉色一沉道：
“咱們求著他幫忙了嗎？”
“對啊，不還是他自己要幫的！”
“幫咱們只是順帶，他自己不也要救活紡織廠嗎？”
如果是換做當初一匹布都賣不出去，被蕭家全面把控的時期。
他們肯定不敢說出這種話。
但現在一切就不一樣了，危機已經度過。
所有人都放松下來，就連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都已經沒有。
這種理所當然占人便宜的話，都能隨便說出。
褚懷新更是在旁邊煽風點火道：
“咱們都是江南的商人，一定要團結，千萬別跟嶺南那種窮地方的人聯合。”
“有道理！”
“褚老說的對。”
很快，他們就滿意的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薄霧剛被第一縷陽光刺破。
一列列馬車便已經開動。
他們帶著滿載的布匹，緩緩地朝著隔壁的蒼山縣趕去。
蒼山縣是褚懷新所居住的地方。
中午時分，他剛從布莊走出來，準備將自己陰了秦明一手的好消息告訴女兒。
可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跑來了一個布莊的伙計。
“不好了，殿下把貨堆在咱們縣城了！”
“什么！？”
褚懷新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這樣！我去找他！”
秦明今天親自來了蒼山縣。
這就意味著他要將褚懷新給完全壓垮。
褚懷新自然是憤怒至極，得知消息后怒氣沖沖的來到了秦明面前。
“殿下，您憑什么這樣做！”
“我為江南付出這么多心血，現在還有實力控制市場，為什么不能這樣做？”
秦明詫異的抬起頭，滿臉不解。
“你……你這樣做和蕭家有什么區別！”
褚懷新憤怒的指著秦明叫罵道。
秦明緩緩地點頭道：
“是啊，本王也從沒有說過，會護著你們一世周全，是江南的各大布莊的一廂情愿。”
褚懷新說不出話來了。
秦明確實沒有說過，要在解決了蕭家之后還護著他們。
只是他們自己認為，秦明不會對江南動手。
可實際上秦明在紡織業協會的成立受阻之后，就直接動手了。
“你這樣做，太不講道義了！”
“弱者才會講道義，若是本王沒實力，這時候不就該被你們白白占便宜了嗎？”
面對他的指責，秦明直接笑出了聲。
他是真沒想到，褚懷新竟然敢張嘴說這種事。
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力氣，才終于將江南的紡織業安置好。
這些人享受了福利后，就不說事了！
轉頭就想跑。
天下間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呢。
“我們會聯合起來，不讓你得逞的！”
褚懷新也是被逼急了，直接開口對秦明威脅起來。
“聯合？生意人之間的聯合，在本王面前可不算什么。”
這些人都是自私自利者，根本不會有什么堅定地聯盟。
秦明判斷，不出幾天時間就會有人跟自己投誠。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先找出來幾個反面典型，幫助自己立威！
說到反面典型，面前就有一位。
想到這里，秦明的嘴角便揚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