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謂的內外門大比是這個意思。”
器靈出聲道。
“把身份、實力相差甚遠的人放在一起，給予弱勢者希望，從一開始就將兩方的矛盾激化，成為不可調和的兩個敵對陣營。無論輸贏如何，第二輪個人賽又會將勝利方從內部分化。”
它一眼就看穿了兩輪賽制的險惡之處。
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正道魁首的太明云宗，竟也有這種長了八百個心眼的家伙。”
辛瑤不太喜歡它的用詞，糾正：“這叫睿智。”
器靈沉默了。
兩秒后，才道：“別告訴本器靈，那個人是你。”
辛瑤不置可否地挑眉：“只是沒想到，這都過了五百多年，弟子大比竟然還在繼續沿用這個規則。”
她搖了搖頭，感慨：“不愧是我，優秀到無人超越。”
器靈一噎，隨即一聲低笑。
帶著些許戲謔，襯得那喑啞的聲線越發蠱惑誘人。
“嗯，在自信這一點上，的確可以說是后無來者。”
辛瑤裝作沒聽出它在暗指自己臉皮厚，坦然接受：“多謝夸獎，這么會說，你不如多說點。”
她愛聽。
可惜她的要求沒能得到滿足。
祝清已經開始宣布第一輪積分賽的有關細則。
“積分賽沒有特定的期限，如果有人靈力耗盡，或是重傷瀕死，都將自動退出大比。積分也將會定格在這一刻，直至剩下最后一人，才算第一輪比試結束。”
辛瑤和其他人一樣認真聽著。
“除了不能傷及同門的性命，你們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任何辦法去斬殺所遇見的敵人，換取積分。”
辛瑤總結了下，簡單來說就是讓他們放開手打，只要不打死就不算違規。
“這規矩不錯嘛。”她笑了。
那愉悅又帶著點興奮的笑容，在一眾神色凝重嚴肅又忐忑的弟子中，格外突兀。
惹得祝清多看了她兩眼。
“她在樂什么？”一個外門管事道人也瞧見了。
祝清傳音，語氣帶著不悅的輕蔑：“不知者才會無懼，等比試開始，她就笑不出來了。”
他不悅的瞪了辛瑤一眼。
辛瑤抬眸，禮貌的回了他一個微笑。
祝清：“……”笑笑笑，她是賣笑的嗎！
人群里，辛寶珍注意到這一幕，當即握緊拳頭。
“她怎么敢得罪監考的道人！”萬一被記恨，會連累自己的！
可她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祝清只是臉黑了點，收回落在辛瑤身上的目光，猛地一揮手。
靈力卷著上千枚玉簡送到每一個弟子面前。
“玉簡會記錄下你們斬殺的數量，記住，積分才是通過考核的唯一標準！務必要守護好它。”
“是！”千名弟子同時應道，聲音震耳發聵。
祝清朝外門幾個管事道人頷首，隨后他手中拋出一件法器。
“開！”
幾人聯手轟出靈力打入那懸空的倒三角金色法器中。
空間之力涌動。
“進去吧，第一輪積分賽的賽場就在里面。”祝清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下來，看著這些稚嫩年輕的人兒。
發自內心地祝福：“孩子們，祝你們好運。”
話落，伴隨著迸射的金光，武場內只剩下以祝清為首的幾個管事道人。
他們仰頭望著天上，殘留的金輝在空中迅速交織，凝聚成一副遮掩天光的金幕。
金幕中呈現出的是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名字。
但下一秒這些看似胡亂排列的名字，突然發生變化，好幾個內門弟子的大名掛在前列。
后面掛著一個數字尾巴，正是他們獲取的積分！
“已經開始了呢。”辛瑤站在一處神秘的空間內，把玩著發燙的玉簡。
玉簡上積分榜正在瘋狂更新，人名跳個不停。
實時更新的榜單，所有弟子都能看見。
“這幾個小瓜苗很努力嘛。”辛瑤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霸榜的前三名，贊許道。
嘴里還吃著從峰內帶來的靈果，咔擦咔擦的細碎聲響在這安靜的空間內，異常清晰。
“你好歹動一動，墊底了。”器靈提醒。
幾乎所有人的名次都在變化，只有辛瑤沒動過。
“沒見我被陣法困住呢？”
還是多重陣法，陣隨身動，千變萬化。
來自千年老二君心道的手筆。
辛瑤一邊啃著靈果，一邊漫步在層層陣法中，看似胡亂走動，但卻巧妙避開了陣內所有陷阱，一次也沒有將這個連環陣觸發。
就這么慢悠悠晃到了一個角落里。
“靈力純度不錯，是這兒了。”
她隨手捏碎果核，盤腿坐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主峰內。
太明云宗除了宗主、老祖沒在，各峰的大人物們齊聚一堂。
身前乾坤水鏡逸散著金芒，也在同步更新著積分榜的情況。
每年內外門大比都是宗內的一樁大事，各峰會從兩輪的比試情況中，選拔弟子。
這些幸運兒一旦被選中，今后都將以各峰弟子的身份在外行走，象征著各峰的臉面，各峰人自然也很上心。
“這都半日了，前三的積分依舊焦灼，和其他人差距拉得這么大，互不相讓，看來他們是選擇單兵作戰，實力不弱啊。”第三峰掌管武堂，君心道的師弟笑呵呵說道。
“南宮安、宋倩、蘇有淮，我上次和內門的祝道人飲酒時，有聽他說過這三個名字，都是內門天賦出眾的弟子。看來前三應該會是他們了。”另一個道人接話道，言語間滿是贊許。
“聽說明鏡道人的道侶，今年也破例參賽了？”一個道人忽然開口，“我記得好像叫辛瑤是吧？”
這個名字近日在各峰可謂是熱門。
當即就有道人開始在榜上尋找起來，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
辛瑤兩個字掉在積分榜最后，名字后掛著的蛋，就像前三一樣醒目！
“……零積分！？”
“連外門弟子都破了零，這人有這么弱嗎？”
“聽說的確資質低劣。”
“再低劣，混也該混到一兩個積分吧？”
“好歹也是明鏡仙尊的道侶，就這實力，她跑大比去干什么？”
……
堂中一陣嘩然。
那明里暗里落在身上的目光，如烈火燒身。
今遲越氣息冷沉得駭人。
坐在他身旁的周琳瑯，柔柔地開口：“辛姐姐只是想去湊一湊熱鬧，當不得真的。”
可這話一出，幾乎滿堂的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性情最為剛烈，也是宗內第一體修兼最強火靈根的鄭霜當場沉了臉。
“這可是弟子大比，是湊熱鬧的地方嗎！明鏡仙尊最重規矩，竟然也容她這般胡鬧？還不快些叫她出來，傳出去像什么話！”
今遲越穩坐不動，看著乾坤鏡中辛瑤的名字，緩緩道：“內子久居皓月峰，不知峰外弟子的艱辛，借此機會讓她見識一下也好。”
話剛落，乾坤水鏡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金光。
整整半日沒有動靜的名字，終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