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吉祥和展一成婚的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初一。
算算日子，也就七天準備時間。
雖然稍微倉促了些，但加班加點地籌備婚禮，也是夠的。
轉眼就到了吉祥和展一成婚的日子。
常歡院內，吉祥單住的小房間內。
季云素挺著大肚子，親自幫自家小丫鬟梳妝打扮。
吉祥老老實實地端坐在梳妝臺前，任由自家小姐擺弄頭飾。
表面上，吉祥挺文靜，話也沒有平時那么多。
可是，吉祥心里卻是憋著許多話，好幾次，她想要開口，卻都咽了回去。
這時，季云素細心地從銅鏡里捕捉到了自家小丫鬟似乎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不由打破沉默，調侃般地道了句。
“我家吉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現在要嫁人了，怎么還緊張上了？”
聽到這話，吉祥不由有些難為情地憨憨揚聲：“小姐，我哪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笑瞇瞇接了一句之后，季云素便從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
吉祥看到盒子的瞬間，不由微微一愣：“小姐，這是……”
不等吉祥把話說完，季云素就當著吉祥的面將盒子打開，從中取出了一支打造精美、鑲嵌了珍珠瑪瑙，還有各色名貴寶石的發簪。
在吉祥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季云素將這支發簪，在吉祥已經盤好的發髻上，比了一下。
“嗯，還是插在左邊最能承托我家丫頭的美麗來。”
說著，季云素便動作輕柔地將發簪，插在了吉祥的發髻上。
“小姐，這發簪是你之前在珍寶閣跟那掌柜花了三千兩重金買的，怎么就給我……”
“這本來就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呀，自然是要在你出嫁的這一日給你的呀。”
季云素清麗的杏眸中，透著一抹寵溺的笑意，不疾不徐地柔聲打斷道。
這話一出，吉祥鼻子不由一酸，那畫著精致新娘眼妝的眼眸里，也是泛起了一抹晶瑩。
見自己小丫鬟似乎要哭出來的模樣，季云素連忙開口安慰：“傻丫頭，今天是你嫁人的好日子，哭什么呀？”
“小姐……嗚嗚嗚……你對我這么好，給我買這么貴的發簪當嫁妝，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的恩情嗚嗚嗚……”
吉祥一想到沈國主已經在北上的路上，很快就要來接小姐離開，心里就難過得不得了，忍不住就哽咽了起來。
“好了，剛畫好的漂亮新娘子妝可不防水哦，你這么一哭，可是要把妝給哭花了的哦。”
“到時候，跟展一拜堂的時候，可就不能美美噠了哦。”
季云素一邊寬慰自家小丫鬟，一邊細心地用干凈柔軟的絹帕，替自家小丫鬟擦去眼角的淚水。
“小姐，你這么著急把我嫁出去，是不是不打算帶我一起跑路了？”
吉祥伸出蒲扇般的寬大手掌，一把握住自家小姐的纖細素手，激動地問了句。
聽到這話，季云素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挑，這丫頭哭得那么傷心，原來是擔心這個。
想到這里，季云素眼里含笑著開口：“傻丫頭，你想多了。”
“我怎么舍得不帶你一起跑路，要是沒你在旁邊，等三個崽子出聲，你家小姐我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奶哦？”
這話一出，吉祥立馬就破涕為笑，急吼吼地揚聲問：“小姐，那你為啥還這么著急給我辦婚禮呀？”
“我這不是想著趁早把夫君給你栓牢。”
“就算你不在大乾，展一那小子也是你的人。”
“他一個有媳婦的人，想要在外頭拈花惹草，總歸是不大方便的嘛。”
季云素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話音落下，吉祥那本就涂著腮紅的肉嘟嘟臉盤子，不由有些臊得慌。
當下，吉祥捂著臉，難為情地開口：“小姐，我又不是非他不嫁，如果我不在的時候，他有了別的相好，那我就不要他了……”
“你說認真的，你真舍得不要展一那臭小子？”
季云素杏眸微微一瞇，似笑非笑地打斷自家小丫鬟嘴硬的話語。
吉祥一臉心虛，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轉移話題：“哦對了小姐，你生辰那天，西陵國女帝喊你去喝茶到底啥事兒呀？”
自打小姐過完生辰后，吉祥總覺得小姐似乎有心事。
本來，吉祥老早就想問了，可小姐最近每天早出晚歸，挺著大肚子，忙著幫她籌備婚禮，忙得都腳不沾地了。
等到了晚上一回來，小姐沾床就睡，吉祥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
這時，季云素洋溢著笑意的絕美臉龐上，神色也是肅穆了幾分。
見狀，吉祥烏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兩下，不由貼心地憨憨開口：“小姐，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小姐也沒有吃那個壞公主的悶虧，反而趁機收拾了那個壞公主一回。”
“當個壞公主就算有女帝娘親撐腰，那又怎么樣？還不是被小姐收拾得服服帖帖……”
“吉祥，如果我跟你說，我好像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了，你信嗎？”
季云素清麗的杏眸中光影泯滅不斷，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吉祥眼睛不由瞪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沖口而出：“小姐，我老早就覺得你和西陵國女帝長得很像哩！”
季云素目光灼灼地看著很自然地說出她和西陵國女帝長得像這話的自家小丫鬟，清麗的杏眸中，不由掠過一抹訝異之色。
她原以為自家小丫鬟至少會變現出驚訝的樣子。
可沒成想，驚訝的人，是她自己。
難道說，這就是當局者迷？
“小姐，你跟西陵國女帝相認了嗎？”吉祥一臉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過，這話一出口，吉祥就連忙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對，小姐生辰那天，西陵國女帝還給壞公主撐腰，幫著壞公主欺負小姐哩。”
“哪有親娘幫著養女，欺負自己親生女兒的？”
說著，吉祥有些著急地抓住自己小姐的素手，緊張地問：“小姐，是那個西陵國女帝不想認回你這個親生骨肉，所以她才故意幫著壞公主欺負你嗎？”
對于自家小丫鬟的腦回路，季云素實在是有些佩服。
當下，季云素本來還有些煩悶的心緒，忽然就一掃而空，噗嗤笑出了聲。
季云素尖巧的下巴微微一揚，不疾不徐地沉靜揚聲說道。
“不是女帝不想認我這個女兒，而是我不愿認她這個母親。”
“小姐，你生辰那晚和西陵國女帝之間，到底發生了啥？”吉祥眼里滿滿都是疑惑，急吼吼地問了句。
“我們滴血驗親了。”季云素若有所思地平靜吐出一句話。
這話一出，吉祥壯實的身板兒“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不過驗親失敗了。”
不等吉祥開口，季云素又不疾不徐地補了一句。
聽到這話，吉祥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連忙激動地開口：“小姐，你和西陵國女帝明明是親母女，怎么會滴血驗親失敗呢？這不可能啊……”
“因為水里被人動了手腳。”季云素眸色沉靜地揚聲。
“是那個壞公主？！”吉祥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到了慕容夕瑤，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中卻透著肯定。
季云素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吉祥的猜測。
見狀，吉祥不由扯著嗓門，氣鼓鼓地替自家小姐抱不平道：“小姐，這個慕容夕瑤也太壞了，她害得小姐和西陵國女帝不能母女相認……”
話說到這里，吉祥忽然停頓了一下，不對，小姐明知道水有問題，卻沒有當成拆穿，還跟西陵國女帝進行了滴血驗親。
小姐明擺著是將錯就錯，故意讓西陵國女帝打消懷疑她是親生女兒的念頭呀！
“小姐，你為什么不愿意認西陵國女帝呀？”吉祥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