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鈞被領導們退了回來。
王勇一本正經道:“經過多位軍醫(yī)和軍總醫(yī)院的細致檢查,一致認為顧團長傷勢過重,不適合參加43軍的日常訓練和事務管理,特許休假半個月。一切事務交由王勇和1營營長彭超暫時代理,請顧團長安心在家休息!”
葉青蘭大喜過望,“哎呦,終于能休息了,還是受傷好啊,比過年休得還長呢!”
顧鈞無奈地看了他親媽一眼。
王勇繼續(xù)道:“但明天的表彰大會,顧團長還是要參加的,還有云大夫。”
云歲歲挑眉,關她什么事啊?
王勇解釋道:“由于云大夫為此次戰(zhàn)役做出了突出貢獻,沈司令和宋政委想邀請您參加此次表彰大會。當然了,還是以云大夫的意愿為主,如果云大夫身體不允許的話,不去也沒事。”
云歲歲和顧鈞對視一眼,點點頭道:“好,明天我會去的。”
王勇完成了首長交給的任務,一下子就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嬉笑著對顧鈞說:“團長,你放心,我肯定把所有事都整得明明白白,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顧鈞擺擺手,“去吧。”
王勇走后,又有好多人過來探望,家屬院的鄰居們,周韻和中醫(yī)科的兩位領導,就連邵韻文都帶著邵蘋蘋和邵小果來了。
沒錯,她已經給兩個孩子改了名,跟著她姓了。
對于這事,兩個小朋友適應良好,畢竟他們也沒怎么跟父親相處過,更別說之前曲彩林還幫著二婚妻兒欺負過邵蘋蘋。
看到母子三人的生活步入正軌,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前更多了,云歲歲自然也是開心的。
“對了云大夫,之前巖市制藥廠等領導過來,說想要和咱們合作,來了好幾趟,我都跟他說老板沒回來,現在你回來了,要不要跟他們聊聊?”
云歲歲思考片刻,點了點頭道:“也行,下回他們再來你告訴我,我親自去跟他們談。”
“行!”
“不過你和丁老爺子那邊畢竟人手有限,現在的產量供給云濟堂勉強夠用。”
云歲歲分析道:“和制藥廠合作,勻出來的那點產量人家估計也看不上,他們想要的八成是你們的技術。”
邵韻文想都沒想就說:“那哪行,技術是咱們云濟堂的,咋能分享給他們?”
云歲歲挑眉,“要是他們出高價呢?”
邵韻文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也不行!我生是云大夫的人,死是云大夫的鬼,可做不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
云歲歲被她這話整笑了,怎么聽怎么像男頻爽文里癡情的冤種女主。
她無奈道:“我知道你很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但一碼歸一碼,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回去和丁老爺子好好商量商量,過兩天我回去跟你們再簽一份合同,買斷你們的技術。”
邵韻文張大了嘴,似乎沒想到還能這么干,不就是種藥么,咋就值得花錢買了?
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師父教我種藥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咋還能要你錢?這不是忘恩負義么!”
云歲歲知道,思想的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她現在只是還沒意識到技術的重要性而已。
但想要良性合作,就不能只想著占便宜,不然合作是不會長久的。
她認真道:“這點我會考慮進去,同樣的,新的合作模式可不是要白給你們送錢,以后你們種植新藥的種類數量和進度都會有要求,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慢悠悠的了。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可邵韻文實在太了解她了!
那些把不吃虧掛在嘴邊的,往往都是實惠別人的一方,而那些嘴上好像吃了大虧的,實際上卻總是占盡便宜。
云大夫就是前者。
知道她做的決定無法改變,邵韻文也說:“那我也提前說好,云大夫你已經幫我們家夠多了,新合同該咋辦就咋辦,不能再讓利給我們。”
云歲歲笑眼彎彎,“好。”
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就是這么妙不可言。
談完公事之后,云歲歲又教考了邵蘋蘋的功課和中醫(yī)知識。
小姑娘在中醫(yī)方面果真天賦異稟,走之前給她布置的作業(yè),她已經倒背如流了。
但學校教的功課,就不是那么理想了。
云歲歲指著課本上的“貧”字,無奈道:“再說一遍,這個字念什么?”
邵蘋蘋小心翼翼地偷瞄她,回答道:“分?”
見師父臉色不太好,她又改了答案:“墳?粉?”
云歲歲:“……”
她深吸一口氣,“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一句是什么?”
“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身長全。”邵蘋蘋接得飛快。
云歲歲點頭,“所以這個字是?”
“糞!”邵蘋蘋斬釘截鐵地回答。
一聲二聲三聲都不是,那肯定就是四聲了。
云歲歲:“……帶著你的糞回家吧。”
她萬萬沒想到,背醫(yī)書背得滾瓜爛熟的人,脫離了醫(yī)書的環(huán)境單拎出一個字,竟然能不認識。
邵蘋蘋也急得滿臉通紅,直到顧小梨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這是貧,貧賤的貧。”
邵蘋蘋頓時臉更紅了。
云歲歲幽幽嘆了口氣,果然老天也是公平的,給人開一扇門的同時就會關一扇窗。
小梨學不好醫(yī),文化課卻很厲害,之前學校的老師碰到葉青蘭,還特意夸了她。
而邵蘋蘋……正好相反。
她語重心長道:“蘋蘋,學醫(yī)固然重要,但如果你以后沒考上醫(yī)科大學,也是不能當醫(yī)生的,所以文化課也不能落下,知道嗎?”
邵蘋蘋紅著臉點頭,“知道了,師父。”
這回倒真和她的名字一樣,像一顆紅蘋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