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道：“難道你記不住？”
府尹：“……”
再給他看十遍，他也不能把每個人的名字和住址對上。
他只能說，師折月這是給他找了一個十分厲害的人過來。
他之前覺得這事做起來很難，有國師加入之后，他就覺得這件事情變得十分簡單。
國師看到府尹的表情便知方才這一手是震住他了。
開了這么一個頭后，國師知道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他這一次進到這個大陣里，發現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變厲害了，再不濟如白稚仙那樣至少也做個人了。
只有他，失了一身道術成了個普通人。
打架幫不上忙，畫符幫不上忙，改陣也幫不上忙……
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他怎么說都是曾經風喚雨的國師，一下子成了廢物他很不習慣。
方才師折月讓他來府衙幫府尹，他瞬間就又找回了自信：
忽悠人，他是專業的！
他曾做了很多年的國師，以拿捏人心和調度人手這事上，他也很擅長。
他雖然打架幫不上忙，和道術有關的事情他也幫不上忙，但是他可以幫著管這一城的人。
國師現在覺得他就是這座城里最靚的崽。
當他想要做事的時候，拿捏這么一個小府尹，真的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在國師和府尹忙為了滿城百姓忙成一團的時候，師折月和燕瀟然來到他們落到這個城池中最初的地方。
那里打開門是千年前的景像，關上門卻是千年后的景像。
師折月之前猜這里可能是逆轉陣法的陣眼，但是具體的她也不是太清楚。
她上次和燕瀟然從這里離開后，就因為種種原因一起沒有再回到這里。
此時師折月伸手將院門打開，院子里郁郁蔥蔥，生機勃勃。
在她把門關上之后，院子里又變成了破舊不堪的模樣。
燕瀟然問道：“府衙那邊國師真能處理的過來嗎？”
師折月點頭：“你放心吧，他也算是個老江湖了，應變能力一流。”
“再加上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國師，招搖撞騙也很有一手。”
“他做國師的時候也需要統籌各種事情，這一次由他在府衙坐鎮，我很放心。”
這是她和國師的默契。
他們之前云游的時候遇到很難處理的事情時，兩人都會分工合作。
每次分工合作的時候，兩人都能做好他們的分內之事。
師折月了解國師，他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是其實他答應去做的事情，做得非常好。
燕瀟然問道：“你不怕寂合會去對付他？”
師折月回答：“不怕，我給了他一堆的符，他非常擅長用符。”
“寂合不去找他還好，若是去找他，我覺得吃虧的會是寂合。”
之前在外面的時候，別看國師打架不算厲害，道術學得也雜，卻是她綜合能力最強的師父。
二師父殺不了的人，國師能殺。
三師父、四師父度不了的人，國師能度。
五師父破不了的陣，國師能破。
其他幾位師父做不到的事，國師總能用一些奇怪的手段做成。
師折月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有那么強的應變能力，在絕境中反殺對手的本領，很多都是從國師那里受的啟發。
師折月一直覺得國師是她所有師父中最容易被低估的一個人。
所以她讓國師坐鎮府衙，她是很放心的。
燕瀟然看向她，表情有些復雜：“你當年也這么信我嗎？”
師折月明白他問的并不是她，而是千年前的悠然。
她搖頭道：“我不是悠然，也沒有她當年的記憶，所以我不知道她是否如我信大師父這般信你。”
“但是我知道，道祖對她而言，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大的靠山，是她的底氣。”
“哪怕她被道祖無緣無故地罰了禁閉，她也從來沒有對道祖生出怨懟。”
燕瀟然問：“你沒有她的記憶怎么知道這事的？”
師折月回答：“你忘了嗎？我總能看到一些關于悠然千年前的片段。”
“在所有的片段時，悠然提起道祖都是十分尊敬。”
“哪怕她被道祖突然派到蘇城，也沒有問為什么，而是傾盡所能做她所有能做的事。”
她說到這里看著燕瀟然道：“我知道你如今的記憶是你和道祖的融合，你的性子也被道祖的記憶影響了不少。”
“我也想問問你，在你的心里，是把我當成悠然還是師折月？”
燕瀟然：“……”
她的這個問題把他給問住了。
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
在他沒有道祖記憶之前，是能把師折月和悠然分得很清楚，他知道他喜歡的就是師折月。
而他有了道祖的記憶之后，他反而有些糊涂，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分得清師折月和悠然。
所以他看見師折月對國師無條件信任的時候，他莫名就有些吃醋。
因為他也曾是她的師父。
那時的她，在他的面前是拘束的，雖然敬重他，但是絕對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這些記憶只有他一人有，師折月沒有，對他而言既欣慰又有些折磨。
師折月伸手捧著他的臉道：“瀟然，我是師折月，不是悠然。”
“在我的記憶里，大師父是我的師父，你是我的心上人。”
“你如果連大師父那么一個臭老頭子的醋都吃的話，那你完了。”
她說到這里笑了起來：“你以后怕是有吃不完的醋，因為我除了大師父外，還有八個師父。”
“他們每一個人都對我很好，都無條件寵我、疼我。”
燕瀟然：“……”
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是他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他輕輕拉過她的手道：“我會努力適應的。”
師折月靠在他的胸前，用額頭輕抵著他的下巴道：“瀟然，我真的挺討厭你有道祖的記憶的。”
“當初他把記憶封起來，真的挺好的。”
燕瀟然的心一緊，不自覺地想：她是不是討厭他？
卻又聽得師折月道：“不過對我來講，不管你有誰的記憶，你都只是我的瀟然。”
“遇到事情，會拼盡全力保護我的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