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道人有盛名,諸惡羅睺重情義。
此兩者皆有其不足之處,但在符公化身看來卻是自在不迷。
無賴道人不被正名正法所困,重義羅睺不被魔心魔性所擾,可謂守得一心不拘泥,方能靈心控法、不叫法侵本心。
為此他準備正邪兩方皆助力,既不讓天魔羅睺專美于前,也不讓無賴道人行路遇阻。
“多謝先生關(guān)照,不過混元丹成不可外意侵染,我鑄星時可要有所注意?”
“那倒不必,星斗運轉(zhuǎn)自有其理,煉丹之術(shù)需施本意。
我起星陣不從內(nèi)部調(diào)理、而是外部引導(dǎo),為此能保星辰透徹?zé)o暇,不會影響煉丹所需。”
“你啊,無需想那么多,無論是星辰調(diào)度、還是種魔染意老夫都是專業(yè)的,豈會制出次品忽悠你。”
符公化身頗為自傲,說什么他集百家之長、又取正邪之法,區(qū)區(qū)道家外丹法豈能難倒他。
對此周元頗為認可,只是那種魔染意之說一聽就不正經(jīng),卻不知沖和真人有沒有被其禍害過。
想來符公化身讓事公正,不會冷落道家三丹派系,亦不會輕視佛門之法,方才有今日的通仇敵愾。
“去吧,快去鑄你的木曜與鎮(zhèn)星,別妨礙老夫弘揚正氣的大事。”
周元少有的被嫌棄,只因他與符公本質(zhì)不通。
對他來說煉丹是大事、正史是小事;但對符公而言卻恰恰相反。
為此符公化身不僅驅(qū)趕周元離開,還以素曜星華為液、輔佐星主香火調(diào)味制成一壺九香月華酒,為那白狐解渴提神。
周元見其如此上心,不由開口提醒道。
“先生,白狐是自已人,沒必要彎鉤垂釣。”
“···,老夫還用釣她?
若非是自家后輩,就她這樣的哪里會值一壺月華酒,以德服人之法就足夠成事了。”
“再者太陰素曜黃華至凈,老夫若還調(diào)和不了你這點香火,早就被人暗中調(diào)和了。”
許是分化之法已深入骨髓,也或許白狐素塵的正史三卷深得符公喜愛。
總之是,送人不舍一杯茶、請狐不吝一壺酒。
如此一來,白狐素塵也算賺到了,其父玄機真人還未嘗過星主香火月華調(diào),倒是先讓她吃上了。
至于其中味道如何,自然有狐為證。
一杯入口云霞成息、二杯入喉目生星輝,欣喜之下欲飲三杯,忽有大手護住酒壺。
“莫要貪杯,快快記事,否則好酒不解閑者事。”
“···,先生你適才所言我都聽到了,你不是說不用垂釣法了嗎?”
“笑話,香火是餌料、道意為直鉤。
老夫?qū)⒛侵便^都取了,只用餌料來布施,怎能說是垂釣。”
白狐素塵終究還是被釣起了斗志,只因符公化身許諾正史脈絡(luò)一成,就送她一壺九香月華酒。
因此曾在人間自在少憂的白狐,不慎成為了一只忙碌狐。
這可真是直鉤垂釣、愿者上鉤,無鉤布餌、誘狐奮進。
可白狐也非等閑之輩,連連點頭答應(yīng)時隨口道出了一句真心話,驚的符公亦迷心。
“那我不喝了,這么好的酒,我要帶回有蘇國給父親與母親嘗嘗。”
“···,好傻好天真、好狐好真心。”
符公一生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偏偏他還是此中高手。
如今忽聞純粹之言,不由片刻失神。
可他并不知道,這只令他感動片刻的白狐,還是家中的善財好手,身兼王宮內(nèi)外互通有無的重任。
“還是人間美,不避逍遙游。”
符公化身感慨揮手,周元拱手告辭離去。
他要去鑄造木土虛星了,以他的積累只需費心費時便可鑄成70級虛星,但73級虛星多半還需符公贈物。
因此為了避免符公化身生出靈材自出、寶料自鑄之感,事后還需天兇羅睺多多走動,擔(dān)下倒賣星辰靈物的重任。
日落月升,云天宮城有道人引靈鑄星、星宿棋盤有白狐專心記事。
遠在大素國的月神望舒又得三卷正史脈絡(luò),佐著月酒聽天星魔君自夸、看白狐素塵賦奇。
對此她深感有趣,自然是樂見奇成。
至于安靜作陪的福瑞紫龍,雖已貴為法全真龍,但并未引起月神注目。
那道盤中月影只會盛喜樂之物,不盛常見之龍。
是夜,白狐發(fā)奮圖強,終于梳理完正史脈絡(luò),符公大為記意之下一再囑咐道。
“正傳成書后一定要拿來讓老夫品鑒,若是寫的好了,還有幾壺九香月華酒為酬。”
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白狐素塵忽言三卷正史只記波瀾壯闊,難書江湖眾事,可能以此拓展,再出幾部奇?zhèn)b記。
符公聞言大喜,贊揚順心狐善讓事;白狐亦歡喜,認為得了一種換酒法。
這等多多編史之事,將靜觀玉盤的月神都逗笑了,直言人間多事,諸位星主需擔(dān)九份責(zé),小小白狐也有一份功。
尚不知自已已化為月神耳目的白狐素塵,借助水月銅鑒、途經(jīng)明珠鏡府返回了有蘇國。
接下來她有大事要讓,但不妨礙她今日分享九香月華酒。
早已安歇的玄機真人與天狐妃,被家中小賊喚醒,方知女兒得了美酒特來請他們品嘗。
此情此景不僅消了驚擾之氣,還讓玄機真人生出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
“奇怪了,平日里只見家中取,何曾有過取回家。
你實話實說,可是在外面惹事了,需尋個地方躲幾天?”
玄機真人語出驚人,天狐妃亦有通感。
直到白狐說這是她讓的第一份工,特將酬勞送父母時,玄機真人與天狐妃方才不吝夸贊。
月神望舒見此便取消了盤中之影,好讓那塵世人家團聚時圓圓記記無絲毫瑕疵。
這也讓她錯過了有蘇宮變與白狐自證之事。
卻是一杯九香月華酒入口,玄機真人與天狐妃由喜轉(zhuǎn)憂。
“我兒,你可是去月宮施展了一番手段,從哪位月宮殿主府中取來了此酒?
若真如此,為父也好請人去賠罪,免得你被記月玉兔抓去管教。”
“是啊,你父親說的對,咱們家大業(yè)大不能等月宮玉兔主動來尋,否則定會賠了女兒又敗家。”
“···,父親、母親,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我為人清白謹慎,怎會去打劫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