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甘愿成為她手中之子
來告狀的人被送出去,大堂之內(nèi),就剩下沈羲和,以及沈羲和的丫鬟,與蕭長卿。
蕭長卿深深看了沈羲和一眼:“太子妃與太子殿下,可真是……珠聯(lián)璧合。”
意味深長說了句之后,蕭長卿心里對蕭長彥深表同情。
他能夠看穿,是因為他早知道蕭華雍的真面目,而他能夠知道蕭華雍的真面目,除了一開始游移不定的猜測,還要歸功于蕭華雍自己主動露出來給他看。
蕭長彥比他慘,是在于他被迷惑了。
不,不僅僅是蕭長彥被迷惑了,是所有人都被他們夫妻二人迷惑。
蓋因沈羲和表現(xiàn)出來的野心、聰慧和智計,她足夠強硬且令人膽寒的手腕,加上蕭華雍刻意的收斂,完美地將蕭華雍遮蓋住。
沒有人會覺得理智強盛,殺伐果決的沈羲和,會被兒女情長牽絆,就會下意識去想,如同她這樣的女郎,會選擇嫁給蕭華雍的原因。
她如此聰慧縝密,既然選擇了嫁,那就是篤定一切在她的掌控之中,蕭華雍就是她想要的那個命不久矣,會給她留下一條更為順暢之路的人。
尤其是西北沈岳山詐死一事之后,人人都知曉沈氏背后有個能夠令人想“死”便“死”,想“活”便“活”的大醫(yī)師,通天手段能夠騙過一城的郎中。
既然有這樣的人在手,蕭華雍絕不可能是裝病,否則逃不過沈羲和的眼睛。
或許有人會想,蕭華雍與沈羲和是達成某種協(xié)議,互惠互利。
但沈氏一族的烈火烹油打消了這一點疑慮,除了切身體會過情愛滋味,甚至自己也愿意為妻子犧牲一切的蕭長卿,只怕沒有人會相信,若蕭華雍當(dāng)真是偽裝,是韜光養(yǎng)晦,沈羲和如此聰睿之人還敢與虎謀皮?
順著沈羲和來想,蕭華雍就的確是個命不久矣,卻又癡戀于她,比她當(dāng)做踏腳石的小可憐。
然而,有幾個人能夠想到,蕭華雍是個并不比沈羲和更好對付之人呢?
“多謝信王贊譽,也愿信王殿下早日再結(jié)良緣。”沈羲和坦然接下蕭長卿的贊譽,好似渾然不知他的弦外之音。
“小王告辭,太子妃與太子殿下若有吩咐,遣人來告知便是。”蕭長卿抱手一禮。
沈羲和也沒有挽留,目送著蕭長卿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折身回了臥房,拿起了水壺為屋子里的盆景灑點水,她有點想她的平仲葉盆景了,只是這次來登州,路途曲折,多處馬車不能通行,許多東西都沒有帶著,還有她的短命。
澆完水,沈羲和望著窗外的雨打芭蕉兀自出神。
幾間屋子相隔,蕭華雍聽完蕭長彥對登州大致事情的交代后,喝了口熱茶,潤了潤嗓子才道:“八弟在登州數(shù)月,自是比為兄更知登州情形,你我兄弟合力,早日還百姓安居之所。”
言下之意,雖然不讓蕭長彥名義上主管賑災(zāi)之事,但實際上卻仍舊讓他干預(yù)。
蕭長彥聽了之后,忍不住眸光浮動,看著又低頭飲茶的蕭華雍:“十二弟偶然提到過太子皇兄,說到皇兄對皇嫂用情至深,今日倒是令弟弟開了眼。”
蕭華雍唇角笑意漸濃,眼底也有溫柔的碎光閃爍:“呦呦年幼,坦率了些,八弟多擔(dān)待。”
他提起沈羲和,就似提起了一個珍寶,言語間是維護,甚至連語氣都透著柔情和寵溺。
坦率?
蕭長彥唇角抽了抽,這得是多瞎的眼,才會覺著沈羲和坦率?
“皇兄,容臣弟放肆一回,皇嫂之心,昭然若揭。”
面上的柔情一掃而空,唇畔的笑意剎那收斂,蕭華雍沉眸看著蕭長彥:“慎言。”
“皇兄……”
“大雨未歇,又有百姓鳴冤,想來你應(yīng)是還有諸多事待辦,莫要耽誤正事,孤今日便不留你。”說翻臉就翻臉,直接下逐客令。
蕭長彥也發(fā)現(xiàn)自己言語有些過了,他與蕭華雍稱不上親近,不應(yīng)該與蕭華雍說這些:“臣弟告退。”
等到蕭長彥離去,蕭華雍這才起身,步伐穩(wěn)健,大步走向臥房,正好看到沈羲和半倚著高椅,單手托腮,望著窗外滂沱大雨出神。
她眉目沉靜,面如白瓷,連一側(cè)的插著花的玉瓷都失了光澤,精致的香爐,香煙繚繞,拂過她姣好的臉龐,讓她美得有些不真實,仿佛會隨著一陣香霧消失不見。
蕭華雍疾步走到她的身側(cè),握住了她的肩膀,溫?zé)岬挠|感,才讓他的心落到實處。
他總覺著自己沒有抓住她,她雖是可能離他而去,在她這里他從來是緊張與憂慮,甚至不自信的人。
“騙完人了?”沈羲和偏頭就道。
蕭華雍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呦呦竟是這般看我,我竟然是個騙子。”
“看來太子殿下缺了一些自知之明。”沈羲和也不知何時起,她會很隨意地與蕭華雍反唇相譏。
關(guān)于沈羲和的方方面面,就沒有蕭華雍不喜的一面,他深嘆了口氣:“我要真能成為呦呦眼里的騙子,倒也還好,只可惜與呦呦朝夕相處如此之久,我竟是還未騙取呦呦芳心。”
又開始沒有正行,沈羲和這會兒沒空與他鬧:“景王看似沉穩(wěn)顧全大局,沒有絲毫鋒芒,實則心思活絡(luò),你我方才的戲,他未必全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他還能如何?”蕭華雍腳步一轉(zhuǎn),坐到了沈羲和對側(cè)隔著案幾的椅子上,偏頭向沈羲和這一方,“無論是他信不信,接下來都是讓你肩負起百姓的衣食。”
其實都不用蕭長彥怎么推波助瀾,整個登州的情況,蕭華雍都摸清了,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需要救濟的時候,蕭長彥能夠這么爽快退讓,其實也是有要將燙手山芋扔掉的心思。
自然,也有蕭華雍安撫得當(dāng),否則哪怕他心里迫切不已,還是會裝模作樣據(jù)理力爭。
沈羲和掏出一份折子,遞給了蕭華雍:“早已備好。”
這是一封請命折子,請朝廷支援,朝廷現(xiàn)在也填不了這個窟窿,不過沈羲和寫好了如何呼吁各地義士救助登州之法。
用的是蕭華雍的字跡,沈羲和的口吻,在陛下面前坐實蕭華雍只是她手中的用具之名。
蕭華雍含笑接過,眼中濃郁繾綣的柔情似是要溢出來。
他拿天下之人為棋,卻甘愿成為她手中之子。
? ?情深如太子殿下:我拿天下之人為棋,卻甘愿成為她手中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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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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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甘愿成為她手中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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