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宇間浮現一抹異色。

他反應甚快地關上門窗，并告誡妻子。

“夫人，言多必失。”

諾夫人積攢了太多怨念，只想發泄出來。

她冷笑。

“這些年，父親就是因著這件事，對我們夫妻二人不冷不熱。別看他不說，他就是把長姐的死怪到你頭上了！否則為何不提拔你，不幫你入仕？

“如今又冒出個小武。

“不管他是不是長姐的孩子，他都不該出現！”

男人無欲無求地解釋。

“父親不助我，是因我才疏學淺，與長姐的事無關。他并非狹隘計較的人。

“當初送長姐去南齊，父親是同意的。”

諾夫人皺起眉。

“你莫不是忘了，父親當年同意此事的條件就是，你們要確保長姐的安全，不管能否刺殺齊皇，都要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回家！”

男人一時啞然。

他看著妻子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愧疚。

“都是我的錯。

“父親怪我，也是理所應當的。”

諾夫人心疼地抱住他。

“不。不是你的錯。那就是個意外。

“誰知道長姐會愛上齊皇呢？

“誰知道她寧可死，也不愿殺了齊皇呢。

“我們都是為了東山國。

“長姐是死得其所。

“是父親揪著這事兒不放，這么多年了，他恨你恨我也就罷了，連帶著我們的兒子都不受他待見。

“我受夠了。

“父親老了，也該讓他回莊子上安享晚年了。”

說話間，她眼神一涼，透露出一抹狠絕。

男人抬手摟住她。

“不要胡言。父親的去留，豈是你我這些小輩說了算的？”

諾夫人抬頭，摸著他的臉，冷笑：“等三弟回來，我會與他一起商議此事。只要夫君你站在我們這邊就成。”

……

東院。

韓氏母子二人回到院中，并未談論小武的事。

“兒啊，你這些日子瘦了許多。”韓氏心疼兒子，不想他太辛苦。

她的丈夫就是日理萬機，如今連兒子也常常不在家中，這東院難免冷清。

元湛心中所想，還是元鐸和藥人一事。

他心不在焉地敷衍了母親幾句，就要回自已屋。

韓氏忽然提起。

“我為你相看了幾個姑娘，都還不錯，你要不要看看小像？”

元湛態度隨和。

“母親選的，應當是沒錯的。兒子都聽您安排。”

他及冠了，按著年紀，其實早該定下婚事了。

韓氏原本還擔心，兒子會抵觸成親。

沒想到他如此配合。

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又聽話的兒子，多少人夢寐以求。

韓氏不勝欣喜。

“好！好！我自會給你安排妥當！”

母子二人正說話時，婢女來報。

“夫人、公子，表少爺來了！”

表少爺？

元府從未有過表少爺。

隨即，他們反應過來，這說的是小武。

“請他進來吧。”韓氏微笑著，起身理了理自已的衣襟。

元湛則退到母親旁邊。

“舅母！表弟！”

小武人還沒到，聲兒先到了。

元府重規矩，小武這種，實屬異類。

韓氏不好責備他，畢竟不是她的兒子，又深得老太爺喜歡。

小武大步流星地進屋，朝著韓氏行了個四不像的禮。

“舅母，我初來乍到，想讓表弟帶我熟悉熟悉府里！”

他笑容憨厚，卻又藏著一股機靈勁兒，叫人時而能看透，時而又覺得他高深。

韓氏還未說什么，元湛就站了出來。

“表兄不必客氣。”

而后，元湛就帶著小武出去了。

韓氏擔心地瞧著兩人，命令婢女。

“跟上去盯著。”

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怕兒子受到傷害。

一出東院，元湛就將小武帶到隱蔽處，把人摁在墻邊，冷著臉質問。

“齊后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