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景明退縮,女孩子失望難過的神情難以掩飾。
“你們都要離婚了,現在整個四九城里的人都知道許禾要跟你離婚。”
陸景明靜站不言,深沉冷漠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眼前這女人,是陳姿。
2013年,她是老爺子在競達集團的特秘,手段、本事、能力都屬佼佼者。
但這人,能進競達也是老太太網開一面。
論個人能力,獨樹一幟。
但論綜合能力,稍有欠缺,一個自幼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人情世故方面稍稍差了些,而身為秘書,這是必要技能。
陸景明還停留在老太太跟老爺子商量著是否要將她歸入集團的那日。
二人權衡利弊,做不出最佳選擇,詢問他,他聽聞對方身世,出于善心說了句給個機會。
而今看來,就是這句給個機會,給出了事情。
陸家做慈善多年,資助貧困山區的學生,抑或是捐款建醫院數不勝數,而陳姿就是受益者。
顯然,這個受益者沒安好心。
后者被他的沉默逼得發瘋。
“景明,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我從始至終都是真的愛你。”
“我跟我許禾離婚,有你的功勞?”陸景明凝著她,視線宛如四九寒冬里的天兒,凍得人無處可逃。
“她要跟你離婚,跟任何人都沒關系,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沒有給你足夠的信任,是你們的婚姻經受不起別人的風言風語,景明,大家都知道許禾嬌生慣養不擇手段,當初為了牟利連你都利用,你跟陸家,在她眼里就是一棵搖錢樹,得不到利了她就不要你了。”
角落里,許禾雙手抱胸聽著二人的話。
嬌生慣養?
她在許家多不受寵外面那些人時瞎了眼嗎?
不折手段?
這點她無法反駁,但那也是被逼的。
利用陸景明?男人娶回家不就是拿來用的?
不拿來用找個男人回家當祖宗?
“說夠了嗎?”陸景明端的冷肅:“再有下一次,我不保證你還能有命留在南洋。”
“景明...........”
陸景明轉身的步伐猛的一頓,側首回望她,如古井般的視線中泛著濃濃的殺氣,好似她敢前進一步,下一秒就有只手來掐斷她的脖子。
陸景明消失在拐角處,陳姿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大口喘息著,渾身輕顫。
為什么?
她千辛萬苦從幾十萬高考大軍中殺出來給自己謀了條好出路,最終換來的卻是一無所有?
她許禾,又憑什么?
............
“陳姿?她不是你爺爺秘書?”
電梯里,許禾低垂首回憶什么,目光抬起時落在陸景明身上:“她喜歡你,你知道嗎?”
陸景明錯愕:“不知道。”
“你夜夜笙歌喝的不人不鬼,人家大半夜的從家里跑出來穿著睡衣送你回家,你別以為這是人家的工作。”
“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沒印象?
“你爸媽忌日那天,我剛好應酬陪完幾個開發商出來就看見這一幕。”
陸景明微詫:“那天不是你送我回家的?”
許禾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一時間又覺得難言,但心想,她倆都搞出人命了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了。
“我是瞅見你了,準備送你回家,結果買完單回來,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而好巧不巧,陸景明清醒著看見的最后一個人就是她。
她當時拿著天價賬單站在酒吧結賬臺邊,滿臉無語,早知道有人來英雄救美,她結什么賬?
陸公子借酒澆愁一瓶酒就是二十八萬,這是借酒澆愁嗎?這是借人民幣澆愁。
許禾想到此,臉一冷,心一橫,手一伸:“還錢。”
“還什么錢?”
“你的酒錢,二十八萬。”
陸景明第二日接到酒吧的賬單短信,他在那家酒吧沖了大幾百萬的卡,原本可以直接劃賬了,結果短信顯示的是有人買單,當時以為是熟人,沒多想。
沒想到是許禾。
“發票,”陸景明同樣伸出手:“或者票據。”
啪————許禾一巴掌抽在男人手心上:“摳鼻。”
“老子要是真摳你那一柜子的包就不會存在,”不用細數,他僅是一晃眼就能沽出大概價值。
“許總柜子里的包都能去買島了。”
...........
“我今天見到了陳姿。”
樟景臺老爺子的書房里,正燃著上好的檀木香,音響里古琴聲悠悠傳來,老爺子站在書桌前提筆練字。
聽聞陸景明這話,鼻尖一頓,一個靜字的最后一筆由勾變成了點。
“她還不死心?”
陸景明嗯了聲,走到一側的茶桌燒水,準備泡茶。
“也是個可憐人,”老爺子微微感嘆,擱下手中的毛筆。
“心術不正,哪里可憐?”老太太端著補品進來時,剛好聽見這句話:“我們同情她可憐她,給她一份高薪的工作,她就應該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不該有任何多余的幻想。”
“端著碗吃飯,放下碗罵娘,若是當初知道她是這種人,我就不會給她吃陸家飯的機會。”
陸景明沒吱聲兒,從老太太的話中抽絲剝繭地得到一些信息。
陳姿越界了!
而這越界的程度還不低!
否則不至于讓一個快八十的老太太說這些難聽話。
“開了就開了,只要她能改邪歸正就不用趕盡殺絕,她拼盡全力從西北荒無人煙的村子里考出來,家境貧窮,世間繁華對她而言都是誘惑。”
“就你安好心,”老太太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若不是她,景明跟禾禾的第一個孩子現在都會喊人了。”
陸景明聽到這話,心臟莫名一揪。
提起來的水壺在空中晃了一下。
像是有只手在緊抓著他的心臟反復搓磨似的,讓他無法喘息。
老爺子橫了眼老太太,輕聲呵斥:“還說這做什么?”
陸景明低垂首將滾燙的熱水注入茶杯里,茶香四溢的瞬間,熱氣隨之上升,在半空中消失不見。
浴室里,許禾伸手擦了擦鏡子上的水霧,剛想洗臉,放在一側的手機響起。
她拿起看了眼,是一張角度新奇的照片。
光看這張照片,陸景明跟對面的女人像是在耳鬢廝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