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該操心的。”顧君惜說：“本宮只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要不要坦白，隨便你們，一、二、三……”
自己所說被太子妃聽到，如果太子妃想要追究到底，這跟被麗貴妃抓到沒有任何區別。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那個臉上有傷疤的婆子開口說道：“軒王殿下是老奴跟皇上所生的孩子。”
事情果然跟預料的一樣，但聽到這婆子親口所說，內心還是震撼了一下。
顧君惜緩了緩，然后面色冰冷，語帶威脅地盯著這婆子。
“你可知，這話若是假話，乃是欺君之罪。你就算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那婆子抿了唇，眼中有淚水凝結，她委屈不甘地說道：“我沒有說謊，我有證據，也能跟麗貴妃當面對質。”
聽這婆子如此肯定的語氣，顧君惜不再有任何疑問。
其實在這婆子說出她是沐凌軒母親的時候，她就已經信了。不會有膽子大到敢冒充王爺的母親。
顧君惜眸色微閃，已經有了主意。
她換了副表情，上前和顏悅色地將這婆子扶了起來：“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婆子順勢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額前的汗：“奴婢方舒顏，乃是麗貴妃的庶妹。年輕的時候長得跟麗貴妃有七分像。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打聽。老一輩應該有許多人，知道奴婢。”
顧君惜仔細盯著方舒顏的臉，發現方舒顏跟麗貴妃的確有些相像。
之所以現在看不出來，應該是麗貴妃常年保養，而方舒顏被毀了容，又四處藏躲。
所以比起麗貴妃來，蒼老許多。
顧君惜點了點頭：“方姨，聽你方才所說，對軒王牽掛甚深。那本宮幫你跟軒王相認吧。麗貴妃對軒王一直都只有利用。前些天軒王還在因為麗貴妃對他不好，而傷心難過。你應該也不想讓軒王一直認賊為母，被蒙在鼓里吧。”
方舒顏張了下唇，下意識是拒絕的，畢竟麗貴妃即將為后。有一個皇后母親，對沐凌軒的前程只有好處。
而她什么也沒有。
她想要拒絕，可對上顧君惜笑瞇瞇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拒絕的權力。
“能看得出，軒王心里是有你的，不管你現在跟軒王是什么關系，求你不要傷害軒王好不好。”方舒顏求情。
她跟沐凌軒就是死敵，她不傷害沐凌軒，沐凌軒就會強迫她。
顧君惜自然是拒絕的，可看到方舒顏眼中真誠的請求時，顧君惜愿意說些善意的謊言。
“方姨放心，本宮不會傷害軒王。”
顧君惜剛剛跟方舒顏談好，那邊被沐凌軒安排貼身保護了她的兩個護衛就著急找了過來。
顧君惜將面紗重新戴上，示意要將方顏舒與方舒顏一起的婆子，一起帶走。
兩個侍衛對顧君惜帶走兩個婆子的行為感到奇怪，但礙于沐凌軒早有吩咐，盡量滿足顧君惜的要求沒有阻攔，聽從吩咐將方舒顏二人帶回院子。
沐凌軒因為在忙麗貴妃封后一事，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回到王府。
一聽說顧君惜將方舒顏帶了回去，也感到些奇怪，但更多的是覺得顧君惜看上方舒顏了，想要方舒顏貼身伺候。
沐凌軒先沐浴完，換了身衣服才去了顧君惜院子。
到的時候顧君惜就在坐花廳里，手里握著本書，像是特意在等她。
沐凌軒在顧君惜對面坐下，先開口：“聽說你將府里兩個婆子帶到院中來了。其實我也覺得那個負責灑掃的婆子不錯，雖然長得丑了一些，但做事踏實。”
顧君惜聞言放下手中書本，看向沐凌軒：“你只覺得那個負責灑掃的婆子做事踏實？就沒有其他想法了！”
“一個負責灑掃的婆子，我還需要對她有什么想法。”沐凌軒皺眉，想了想也感覺疑惑地說道：“說來也奇怪，我每次看到那灑掃婆子都莫名感到親切。”
看來母子之間還是有心靈感應的，聽到沐凌軒這么說，顧君惜就知道自己的鋪墊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來，往里間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話落，方舒顏在另一個婆子的陪伴下走了出來。
方舒顏不安地先看了沐凌軒一眼，才繼續垂著頭。
這些年為了躲著麗貴妃，方舒顏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早已經習慣在任何人面前埋著頭。
“惜惜，你這是做什么？”沐凌軒看不懂顧君惜將方舒顏叫到面前是為了什么。
顧君惜沒有回答，她直接走到方舒顏面前，將方舒顏的臉抬了起來，問沐凌軒：“你仔細看看她的臉，有沒有看出來些什么？”
沐凌軒疑惑地皺眉。
顧君惜將遮擋方舒顏臉的所有頭發都撥到一邊，又伸出手，將方舒顏臉上那條傷疤暫時遮住。
“母妃。”幾乎是顧君惜將傷疤遮起來的第一時間，沐凌軒就脫口而出。
他像是看到了年老十幾歲的麗貴妃。
眼前這個灑掃婆子為何長得跟母妃這般相似。母妃的兄弟姐妹他都識得，并沒有眼前這號人物。
越想，沐凌軒眉頭就皺得越緊，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顧君惜放下遮擋方舒顏傷疤的手，沒有說話，將“舞臺”交給了方舒顏。
方舒顏重重地舒了口氣，這才敢抬頭向沐凌軒：“軒王殿下，我其實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大膽。”沐凌軒下意識不愿意接受的厲喝：“你可知，方才所說的話，可以誅你九族，讓你的腦袋立即搬家。”
說著，他一臉怒容地指向顧君惜：“是你，是你教她這么說的對不對，你就這么恨我？我都把心掏出來給你了，這難道還不夠？你就一定要看我倒霉，看我狼狽？”
顧君惜眸色淡淡：“我沒有教她，這都是真的。她有證據。”
說著，看向方舒顏：“方姨，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吧。”
方舒顏回憶起過往眼睛通紅，淚水滾落而下。
這個時候她鼓起勇氣，第一次那么仔細地盯著沐凌軒的臉，終于不用再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