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遙沒心沒肺,果然單純。
她聽到這話,沒有害怕,反而興奮的眼珠左右亂瞟。天真的似想要將那想作亂的人揪出來。
“惜姐姐,你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像能上次那樣,再訛幾件首飾送給惜姐姐也不錯。”
顧君惜無語,面對算計,不是每次都像上次那么幸運(yùn)。
何況她說得不太平,又不是指有人想針對她。
那躲在暗處之人計劃,她現(xiàn)在也一無所知。
顧君惜點了下龍遙額頭:“別瞎說,你好好待著,別去人少的地方。”
“哦!”龍遙捂著被顧君惜點過的額頭,露出一口白牙,呆呆的模樣很惹人喜歡。
這模樣,就像是剛剛來到京城,將自己偽裝起來的粟儷。
顧君惜有些恍惚,抬眼就跟粟儷的目光對在一起。
粟儷站在角落里,身形被太陽照得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顧君惜從粟儷的眼神中看出嫉妒。
粟儷在嫉妒她與龍遙的相處方式。
顧君惜心驀地狠狠往下一沉,只有從小沒有得到過關(guān)愛的人,才會這樣患得患失,才會因為一件小事生出嫉妒。
這種感覺顧君惜并不陌生。
當(dāng)初她被顧君堂排擠,看著顧黎川他們一個個偏心顧君堂時,她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她不可能偏心龍遙,可管不住粟儷多想。
顧君惜想要走過去安慰儷粟,想到引蛇計劃,腳又立在原地,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地將目光收回。
在她收回目光的瞬間,粟儷的整個身形都縮進(jìn)陰影里。片刻后,她轉(zhuǎn)身離開。
一直在暗中盯著粟儷的慕容淵,也察覺到粟儷心緒的轉(zhuǎn)變。他沒有忍住,從身后追了上去。
“二小姐,沒有跟貴女們?nèi)ネ??”慕容淵明知故問,手中折扇一收,伸出手,露出握在掌心用紙包著的糖。
粟儷瞥了慕容淵一眼,沒有接,聲音陰沉沉:“你們是不是都喜歡天真善良的姑娘?惡毒手沾血鮮的姑娘,注定會被唾棄,不會有人喜歡?”
這話問進(jìn)慕容淵心里。
慕容淵明白,這大概也是粟儷的心結(jié)所在。
他需要認(rèn)真仔細(xì)地回答,才能幫粟儷解開心結(jié)。
“是,一般人都會喜歡天真善良的姑娘,畢竟向往陽光,人之常情……”
“行了!”粟儷沒等慕容淵將話說完,就出聲打斷,并且一把將慕容淵手里的糖打掉:“這糖品相之差,狗都不吃。”
說完,粟儷轉(zhuǎn)身就走,沒走兩步又回過頭來。她像是早就發(fā)現(xiàn)慕容淵在盯著她,不偽裝惡狠狠地警告:“不許再跟著我,再發(fā)現(xiàn)你跟著,殺了你!”
粟儷走了,慕容淵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糖,情緒低落地抿了抿唇。
一直躲在暗處,同樣在盯著溫姑走了出來。
她拍了拍慕容淵的肩膀,越過慕容淵,繼續(xù)跟了上去:“慕容公子,你去忙別的吧,二小姐這邊有老奴就行?!?/p>
粟儷跟溫姑走得很快,只是一眨眼,兩人就消失在視線范圍。慕容淵緩過神,想要繼續(xù)跟,已經(jīng)找不到目標(biāo)。
“溫姑,你很閑!”溫姑以為自己沒有被發(fā)現(xiàn),其實她也比慕容淵好不到哪里去,剛剛路過一個人小的路口,就被粟儷堵了個回馬槍。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暴露。
“二小姐……”溫姑笑了笑。
“我不喜歡人跟?!彼趦卑椎卣f:“如果母親不喜歡我,直接說就是,何必讓你跟著。這樣做不就是怕我會給她們丟臉!”
“二小姐,侯爺跟世子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溫姑解釋。
“那是什么意思?”粟儷追問,一邊靠近,突然伸手,一記手刀打在溫姑脖子上。
溫姑沒想到一直在偽裝的粟儷會突然動手,一時大意癱倒在地。
粟儷將溫姑扶到一旁的草叢中,利用雜草遮擋住溫姑的身體,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粟儷沒有發(fā)現(xiàn),她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溫姑身邊。他用腳尖踢了踢溫姑,然后手起刀落。
新娘子到了。
府門口傳來鞭炮聲跟歡呼聲,大家都擠到府門口看新娘。
六皇子沐凌徹今日穿著新郎吉服,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他從馬上跳下來,踢開轎門,將蓋著紅蓋頭的新娘抱了出來。
這樣的成親儀式,對顧君惜來說是缺失的。
雖然現(xiàn)在她跟沐凌夜夫妻感情越來越好,可心中還是會有些遺憾。好似有心靈感應(yīng),顧君惜才這么想,一抬眼就跟站在對面人群中的沐凌夜目光撞在了一起。
沐凌夜朝她笑了笑,似乎在回應(yīng)她的想法一般。
顧君惜也露出笑容,視線一轉(zhuǎn),她發(fā)現(xiàn)之前消失的粟儷就站在離沐凌夜不遠(yuǎn)的地方。
顧君惜笑容稍稍收斂,去找一直跟在粟儷身后的溫姑,找了許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溫姑的身影。這讓顧君惜感到一絲不安。
這不正常。
最近一段時間,只要有粟儷在的地方,溫姑絕不會離開粟儷超過兩米。
顧君惜還想再找,再一回頭發(fā)現(xiàn)粟儷的身影伴隨著新娘被牽進(jìn)府門消失不見。
不安的感覺加重,顧君惜提步跟著進(jìn)了府,迎面又碰到尋出來的慕容淵。
“二小姐跟溫姑都不見了?!蹦饺轀Y直接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她發(fā)現(xiàn)我在跟蹤她,很生氣?!?/p>
“我剛剛看到儷儷了,但沒有看到溫姑,后來轉(zhuǎn)眼儷儷也不見了。我怕她是故意甩開你們的。我們必須找到她!”顧君惜也不廢話,將自己所見所想說了出來。
“分開行動!”慕容淵建議。
顧君惜沒有意見地點頭。
“太子妃,原來您在這里,太子殿下正在找您。他讓奴婢帶您去水榭?!绷首痈陆ú痪?,所處位置佳,占地也廣,想在府里找人確實不是易事,何況今日客人又多。顧君惜還沒有找到粟儷,經(jīng)過假山時,被一位婢女?dāng)r住。
沐凌夜找她,難道找到儷儷了,顧君惜心中存疑,打量眼前婢女:“太子找本宮何事?”
那婢女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太子妃去了應(yīng)該就能知道。”
若是眼前婢女說了沐凌夜找她是什么事,嫌疑反而更大。顧君惜抿了抿唇,雖然不相信沐凌夜會派一個不認(rèn)識的婢女來尋她,可也不能不去。
萬一是真的粟儷出了事,沐凌夜脫不開身,豈不是錯過。
到了水榭,一個人也沒有。
只是桌子上擺著茶水,果子。
上過的當(dāng)太多,顧君惜根本就不可能碰這些東西。
“人呢。”顧君惜環(huán)視一周之后,眸光掃向那婢女。
那婢女沒有回答,只是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意識到自己所料不錯,果然不是沐凌夜找她,顧君惜轉(zhuǎn)身要走。
迎面,面無表情的沐凌軒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