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惜看著眼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兩個男人,腦中不禁閃現出兩個少年,在最落魄時相互扶持的畫面。
難怪沐凌夜如此信任慕容淵,原來相識于微。
也難怪慕容淵當初對冷玄絕的事情那般清楚:“不管怎么樣,曾經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我們應該向前看,相信一切會越來越好。”
“越來越好!”慕容淵笑著先一步舉起酒杯跟顧君惜碰杯。
沐凌夜不滿的瞥了慕容淵一眼,才緩緩將酒杯舉起來,避開慕容淵酒杯跟顧君惜酒杯碰在一起,聲音沉沉像是承諾:“越來越好!”
“明日反正無事,孤與你一同回侯府。”沐凌夜放下酒杯,看了慕容淵一眼。
慕容淵張了張唇,心想怎么就沒有事了,明明軍營中還有許多事等著去做。但他也看明白,沐凌夜這是需要他打配合。
慕容淵無奈的抿緊唇,默默喝酒,假裝沒有聽到沐凌夜的話。
“好!”顧君惜沒有多想,點頭答應。轉眼想到明日府中會邀請許多未婚男女,慕容淵已經過了適婚年紀還沒有成親,不由邀請。
“慕容公子若是有空,明日可以一起同去!”
“明日除了母親會認承風為義子,還有就是為了粟儷相看,到時候會有許多適齡女子,慕容公子可以見上一見。”
慕容淵雖然看起來年紀是比一般適齡男子大上一些,可也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去參加明日舉辦的秋日宴也不算高攀。
慕容淵原本想要拒絕,可一想到是給粟儷相看,鬼使神差又改變了主意:“好。”
他就是去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能這么倒霉,被粟儷那個雙面惡魔看上。
沐凌夜坐在對面,聽顧君惜開口邀請慕容淵臉色已經陰沉下去,峰回路轉得知顧君惜是在操心慕容淵的婚事,他又將原本從慕容淵筷子下面搶過來的肉,盡數扔進慕容淵碗里。
“多吃點,明日收拾的體面端莊些,早日娶妻生子,老大不小了,別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像只流浪狗一樣。”
這話不好聽,可慕容淵知道,這是沐凌夜對他的關心。
他看了眼顧君惜,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默默幫了沐凌夜一把:“你別說我,你倒是成親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生下小殿下。”
沐凌夜沒有說話,放了一筷子牛肉在顧君惜碗里。
顧君惜假裝沒有聽到,等吃完鍋子,慕容淵先一步離開,沐凌夜像是喝醉了一般趴靠在椅子上。
顧君惜冷靜的讓嬉兒將玄影叫了過來:“你家殿下喝醉了,請還將你家殿下扶回去。”
玄影站著沒有動。
顧君惜看了眼玄影:“還有什么事?”
玄影雖然一直在為自家殿下不值,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想讓自家殿下得嘗所愿。
他想了想說道:“太子妃,您已經跟殿下成親,理應住在一個院子里,若是傳出去少不得又要生出風言風語!”
顧君惜假裝聽不懂,冷淡地道:“誰敢將這事傳出府去,亂棍打死。”
顧君惜沒點頭應允,即便玄影再想讓沐凌夜得嘗所愿,還是扶著沐凌夜離開了顧君惜的院子。
只是一出院門,還沒有回到沐凌夜院子,原本需要玄影雙手幫忙攙扶才能行走的沐凌夜,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身體驀地站直,離開了玄影的肩膀。
“殿下?”玄影后知后覺喊了一聲,等接觸到沐凌夜清明冷淡的眼神時,他才明白過來,他們家殿下這是在裝醉。
只可惜裝醉留宿失敗。
女人服侍男人天經地義,何況沐凌夜還是太子。
娶了顧君惜這個婚前失貞的,他們家殿下就已經夠吃虧。
玄影對顧君惜的不滿,又新增到一個高度:“殿下,你可以直接在太子妃院中留宿的,何必如此!”
沐凌夜感覺到玄影情緒的變化,也察覺到了玄影對顧君惜的不滿。
他冷冽地掃向玄影,帶著威嚴警告:“玄影,顧君惜是孤的太子妃,也是你的主子,無論你有什么想法,都只能尊敬她。否則孤這里容不下你。”
“是!”玄影心中一凜,站直身體應道。
目送沐凌夜進了院中,他又委屈地抿了抿唇。
從沐凌夜回到盛國起,他就跟在沐凌夜身側。
他陪著沐凌夜一路走來,才是真正關心沐凌夜的人。
可沐凌夜現在卻為了顧君惜,這個不忠貞的女人一再警告他。
今晚發生的事,顧君惜與沐凌夜都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成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等翌日一早,就發出前往寧遠侯府。
顧君惜不知道沐凌夜昨晚是裝醉,所以再見面她也沒有覺得尷尬。
沐凌夜表情淡淡,看起來臉上沒有情緒,所以就算尷尬也看不出來。
因為知道今日的宴會自己不是主角,顧君惜與沐凌夜都穿得極為樸素。
與顧君惜跟沐凌夜恰恰相反的是慕容淵,一襲緋色錦袍,頭戴玉冠,手拿折扇,往人前一站,狐貍變成花孔雀。
以至于上了馬車,沐凌夜一連看了慕容淵好幾眼:“孤竟不知道,原來你這么想娶妻,之前倒是孤對你的婚事太過疏忽。”
慕容淵不肯承認,聞言像是踩到尾巴的貓,嘩的一把打開手中折扇:“誰說我想娶妻,穿著體面這是去赴宴對主人公應有的尊重。”
這話聽著有幾分道理,可顧君惜與沐凌夜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將慕容淵這話當真。
兩人商量,一定要在今日宴會上給慕容淵好好物色一番。
慕容淵頓時生出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心累的看著因為他,相處越加和諧的顧君惜與沐凌夜。
還真是犧牲他一人,幸福你我他。
慕容淵無辜的用折扇擋住自己的臉,突然后悔不該為了讓粟儷有個好的對比對象,穿得這么體面。
顧君惜回到寧遠侯府時,左承風已經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彰顯他重要角色的特殊性,他今日打扮得格外貴氣隆重,一早就等在了寧遠侯府門前。
等太子府的馬車一到,他就迎了上去。
先跟顧君惜打過招呼后,趁顧君惜不注意,壓低聲音膈應沐凌夜。
“太子殿下,你怎么也來?其實與宴會可有可無的人,可以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