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夜離開喜房后,就直接去了太子府的牢房。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嫁衣被扒,只著雪白里衣的黃綺琳被鐵鏈銬在墻上,臉上身上全是鞭子抽打出來的血痕。
沐凌夜還沒有來之前,就有人在對黃綺琳進行嚴刑拷打。
黃綺琳痛苦地慘叫著,可是沒有任何人同情她。
沐凌夜到來,接過拷打黃綺琳的那把鞭子,代替了那拷打之人的位置。
他面無表情,用鞭子強勢抬起黃綺琳的臉。
黃綺琳被迫抬起頭,看到沐凌夜的臉先是一喜,隨后眼中露出微微恐懼跟迷茫。
黃綺琳敢這么自信地將顧君惜調包,頂替顧君惜的位置,就是認定了沐凌夜心中有她。
可在喜房內,沐凌夜掀開蓋頭,看到是她時,根本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震怒。
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沐凌夜無情地一把掐住她脖子時,她才開始懷疑,有些事情或許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為何,你為何要這么對我?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一直心里有我嗎?為何要這么對我?”
黃綺琳不甘,不信,不服輸地喃喃著。
沐凌夜根本不想聽黃綺琳的廢話,也懶得回答這些弱智問題。
他從未親口說過心里有黃綺琳,一切不過是黃綺琳的腦補。
沐凌夜冷酷無情的質問:“說,太子妃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再不說,孤將你剁碎了喂狗!”
“那你就剁碎啊,我若是死了,我祖父必定不會放過你。別忘記,是我祖父幫你保下了破曉軍軍權。明明答應過,破曉軍軍權到手,就會娶我。沐凌夜,你言而無信?!?/p>
身體的疼痛,以及預期落空雙重折磨黃綺琳的心身,尤其沐凌夜的漠視,讓黃綺琳心中的怨恨無限放大。
其實最主要原因,還是篤定沐凌夜不會真敢將她如何。
直到現在,黃綺琳也還沒有真的將沐凌夜放在眼里。
只當沐凌夜是那個表面看來無依無靠,被送到他國為質,被所有人厭棄的落魄太子。
人教人,說一百次都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能記住。
沐凌夜像是看蠢貨一般地睨著黃綺琳,如果不是要問出顧君惜的下落,他根本不會跟黃綺琳多說一句話。
“啪。”沐凌夜一鞭子抽打在黃綺琳臉上,然后看了眼身側的玄影。
玄影立即領悟意思,讓人將黃綺琳的鐵鏈解開,然后將黃綺琳壓在一條血跡駁駁的長櫈上,將黃綺琳的雙手舉高手掌壓下。
閃著冷光的大刀對準黃綺琳的手指。
沐凌夜看著黃綺琳,給她最后交代的機會。
如果不是黃綺琳是先皇后看中的人,如果不是黃老將軍幫忙留下破曉軍軍權,沐凌夜又豈會跟黃綺琳一直在磨蹭。
黃綺琳看著閃著寒光的刀,心中也害怕。
可她看到沐凌夜的臉時,下意識還是不愿意承認自己輸了,還是想最后賭一把。
她閉了閉眼:“沐凌夜,只要你舍得,只要你覺得對得起我祖父,那就剁碎我!”
一個人最悲哀的事情是沒有自知之明。
黃綺琳這話相當于催化劑,最后的機會也被她自己毀了。
沐凌夜情緒沒有一絲波動,眸中冷冽光芒閃過,吐出一個字:“砍!”
話音落下,手起刀落,一根纖細的手指就生生被斬斷掉落在地上,伴隨一聲痛苦的慘叫。
“??!”十指連心,黃綺琳感覺自己快要痛死過去,她沒有想到沐凌夜這般狠,什么恩情也不顧,也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那當初小的時候,她初次進宮,為何要將她從花圃中拉起來,為何要救她。
是了。
一定是沐凌夜受了顧君惜的蠱惑,變心了。
畢竟顧君惜那張臉的確長得妖艷漂亮。
“黃綺琳,說還是不說?”那沾了血的刀再次高高舉起,沐凌夜望著疼的面目幾乎扭曲的黃綺琳。
“說,我說……”黃綺琳疼得倒吸著氣。
沐凌夜揮手,讓人將那揚起的大刀撤下。
他用鞭子重新抬起黃綺琳的下巴:“說,你把顧君惜藏到了什么地方,她現在哪里?”
臉被抬起,黃綺琳跟沐凌夜視線相對,有了時間緩和,黃綺琳手上傳來的疼感有所減少。
她看著沐凌夜俊美無雙的臉,這個時候又開始不甘嫉妒,她弄不明白:“沐凌夜,為何什么,我都聽到了,顧君惜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p>
“那一晚的野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為什么你還要受她蠱惑惦記她?我哪里一點比不上她,我起碼清清白白比她干凈。”
黃綺琳這次不只騙了沐凌夜,還踩了沐凌夜的逆鱗。沐凌夜那抵在黃綺琳臉上的鞭子收回,直接命令:“砍掉她兩根手指?!?/p>
一根加兩根,就是三根,疼痛加倍黃綺琳疼暈過去。
她那布著鞭痕的臉煞白沒有血色,額頭布滿冷汗。
一盆冰涼的冷水澆下,黃綺琳睜開眼睛。
四周的環境未變,依舊是那陰冷潮濕的地牢,不是她所想象滿是紅色的喜房,面前等著她的依舊是一把冰冷泛著寒光的大刀。
沐凌夜也沒有給她溫暖,而是如同魔惡般盯著她。
她的目光瞟到自己那斷了三指的手掌上,鉆心的疼痛又襲上了心頭。
“?。 秉S綺琳尖叫著。
“你若是想要自己手指全都被砍下,那你就盡管叫。黃綺琳,孤的耐心實在有限,接下來就是第四根手指了?!?/p>
沐凌夜的話落下,那握著刀的侍衛就威脅地揚了揚手里的刀。
方才的恐懼支配著,黃綺琳再也不敢嘴硬。
她將嘴唇咬出血交代著:“顧君惜現在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雇了江湖有名的蝶血盟幫忙置換喜轎,至于置換成功后,轉移到何處,是軒王提供的地址,我并不知情!”
“砍下她第四根手指!”沐凌夜根本不相信黃綺琳的交代,聽完之后,直接再次吩咐。
黃綺琳是真的怕了,聞言那被壓在長櫈上的身體拼命挪了挪,被壓著的兩只手掙了掙,聲音沙啞凄厲。
“我沒有說謊,我知道的全都交代了。沐凌夜你真的不能這么對待我,我是先皇后給你選的妻子,難道你受了顧君惜的蠱惑,連先皇后都顧忌了嗎?”
她先是威脅,后是求情。
“太子殿下,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看在我祖父跟先皇后的面子上,我知道真的已經交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