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早，酒吧都沒開門，洛嘉林滿肚子憋著的火氣，也被這一場大雨淋滅，在看看同樣渾身濕透的田華，莫名的還有點想笑。田華倒不生氣，只是有點郁悶，還有點看不起自己，一場暴雨倒是讓他負罪感減輕了不少。他覺得這是他的報應，一向體面的他，也有如今的狼狽。洛嘉林抖了抖身上的水：“你去見舒蘭舟了？”“猜的挺準。”田華看了手上的袋子一眼，無奈地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洛嘉林輕嘖一聲：“這不難猜，除了她，我們幾個人里面，沒人真的愛吃那家的東西，連若始都不會專門去吃！”“舟舟，其實也沒那么愛吃！”田華嘆了口氣，把舒蘭舟的那些話說給了洛嘉林聽。洛嘉林心里還挺不是滋味，尤其是在他最近一直碰壁，強烈的想得到別人認可的情況下，他對舒蘭舟的遭遇居然有些感同身受。原來當初她過的這么小心翼翼，他們怎么可以視而不見呢？“難得她還肯對你說這么多。”洛嘉林拍了拍田華：“她對我們可沒這么好的耐心。”“說這么多又有什么用。”田華苦悶的搖頭：“她依然不肯原諒我，半點機會都不愿意再給。”洛嘉林又拍了拍田華的肩膀，倆人難兄難弟般的坐在酒吧后門的臺階上。一時之間，倆人的心情復雜至極！“你公司搞的怎么樣？”田華跟洛嘉林其實已經很久沒見過，私下里也幾乎沒有聯系，可洛嘉林的事，他一直都在關注。這個問題算是沒話找話。洛嘉林搖頭：“別提了，下午剛去變更了股權人，產品還遙遙無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起色。”又是一陣沉默。最后還是田華沒忍住：“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你說。”洛嘉林想抽煙，發現口袋里的煙已經濕透，干脆掏出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田華稍微頓了一下，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想找洛嘉林幫忙。比起團隊內的另外幾個人，洛嘉林離他太遠。可眼下也沒人能夠幫他！“幫我查個人……是個外商，最近剛從國外回來，這是他的名片……”田華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發現被水泡過的名片，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唉……算了，看不清了，我告訴你他的名字吧，他叫章成佑！”聽到這個名字，洛嘉林的肩膀抖了一下，看來田華去找舒蘭舟是為了說服舒蘭舟跟章成佑合作，顯然是沒成功。可他怎么突然要查章成佑？難道是舒蘭舟跟他說了什么？舒蘭舟知道了什么？“你怎么會認識這個人？”洛嘉林維持著表面鎮定。田華一瞧他的反應：“怎么，你認識這個人？他是做什么的？靠譜嗎？”“你知道蕭安寧吧？他名下有處研究中心，就是這個叫章成佑的人投資建成。”洛嘉林想了想還是打算說實話。田華眼眸微瞇，心里震驚非常，難怪舒蘭舟會動怒，會說他在出賣她，原來這人跟蕭安寧還有勾結：“我怎么聽說韓教授離開研究院后就跟這個蕭安寧展開了合作，他們的研究也是為了給你的醫美公司提供、產品？”“這么說，你見過這個章成佑？那你知不知道，他私底下在找可以跟他一起合作美妝產品的人？”洛嘉林裝作恍然大悟：“難不成，你打算把舒蘭舟介紹給他？你去找舒蘭舟就是為了這個？”田華臉上閃過一絲嘲諷：“不知道章成佑是誰之前，我還覺得我這事辦的漂亮，舒蘭舟懂藥理，背后又有慕氏，他們合作算是雙贏。”“結果……我他媽都做了些什么？這個章成佑明明不安好心，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跟舒蘭舟合作！”“呵……你這事確實辦的漂亮。”洛嘉林臉色冷了冷：“你明知道我開了家醫美公司，如今跟舒蘭舟算是死對頭。”“你還在這個時候替她介紹合伙人，說什么開藥妝公司，其實是為了跟我打擂臺，田華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田華臉上閃過一抹心虛：“你也不要覺得委屈，論親疏你跟舟舟對我而言沒什么不同，論實力，韓偉成已經輸了兩次。”“更何況，杜一凡是怎么進去的，我不是不知道，只要我不蠢，這時候就知道該怎么選。”提到杜一凡，洛嘉林臉上難得的閃過一絲內疚：“杜一凡的事我也是被韓偉成騙了，要怪就該怪韓偉成。”“可這不是你幫舒蘭舟而不幫我的理由。”他伸手一把揪起田華的領口：“你欠了那么多的賭債你還得清嗎？難不成你還指望舒蘭舟能替你還？”田華臉色一沉，一把揮開洛嘉林：“你閉嘴，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跟蕭安寧韓偉成幾人早就狼狽為奸，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章成佑私底下接觸我的事。”“沒準這事就是你們算計好的，你們想做什么？害了一個又一個還不夠，還想再去害舒蘭舟？”洛嘉林被他推了個踉蹌，差點跌倒在滿地雨水的巷子里。“我不是好人，難道你是，這會裝善良了，以前你欺負她還少？我看舒蘭舟拒絕你才好，她就該拒絕你。”“左右你也沒安什么好心，為了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這個爛賭鬼。”田華氣得撲進雨霧之中，對著洛嘉林的臉就是一拳：“你有什么資格說話，你不一樣是個偽君子。”“要我說，五個人里面，只有你傷她傷的最深，事到如今都還不肯放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作對，洛嘉林你還是不是人？”挨了打的洛嘉林也不甘示弱，舉起拳頭就打回去，很快倆人就扭打作一團。雨勢突然又大了些，他們嘶吼著、怒罵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怒與郁結，到最后雙雙癱倒在滿是雨水的地面。洛嘉林抬手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雨水落進嘴里，是咸的，可雨水怎么會是咸的呢？怎么會這樣？田華雙手掩面，使勁搓了搓，想要抹掉滾落的淚水，可他發現他似乎不用擔心有人看到他在流淚。畢竟雨勢太大，滿臉的水珠，根本就叫人無法判斷，這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洛嘉林輕喘了兩口，說出了實話：“韓偉成想賺快錢，又怕出事，讓章成佑去接觸舒蘭舟，想拉她入伙來當墊背的。”“我下午已經跟他們鬧翻，我打算自己來搞研究，你要不要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