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身體騰空時恐懼,一點點等著自己被從最低端拽上來的過程更是痛苦的漫長。
沈南意該是嚇過頭了,不再大喊大叫,恨恨的瞪著賀毅。
賀毅惡劣的扯起唇角,晃動她身上安全繩,陰惻惻道:“再瞪個我看看?”
沈南意抿著唇閉上眼睛,敢怒不敢言。
賀毅笑,單手還摟著她的腰,看著她在風中吹動的發絲,眼角還濕著,煞是好看。
這個小妖女,就是長了一副頂好的皮囊。
重新雙腳著地后,沈南意雙腿發軟的蹲在路邊,賀毅一碰她,她就跟要咬人一樣,讓他滾遠一點。
賀毅沒慣著她,把人拽起來去玩海盜船。
對于正經跟海盜搏殺過的清萊老大而言,這個掛著海盜船名頭晃晃悠悠的東西,實在沒什么挑戰性。
可沈南意機器一停止馬上就捂著嘴巴跑了過來,然后手撐在一棵大樹上,吐得昏天黑地。
賀毅大步跟上來,看著她還沒怎么折騰就慘兮兮的模樣,跟被風霜狠狠打過的嬌花似的,真是可憐。
他去買了瓶水,遞給沈南意。
沈南意抬手打開,自己去重新買了一瓶,站在一處漱口。
賀毅看著她勁勁兒的模樣,仰頭自己把水喝了,然后隨手丟在垃圾桶里,長臂一伸就拽住要回去的沈南意。
沈南意是挺不贊同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但是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渾身肌肉,把眼前這個混蛋東西打的滿地找牙!
“放開。”她說,“不然我就喊非禮。”
賀毅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你喊一聲試試。”
沈南意咬牙:“你這個王八蛋的畜生東西!”
跟她罵聲一同響起的是她的手機。
謝霄北下班到家沒見到她,便將電話打了過來。
賀毅幾次在手機這頭聽著謝霄北弄出的曖昧動靜,現在直接從沈南意手里把手機抽走,說了句“她跟我在一起”,便掛斷了通話,關機。
連帶著將手機揣在口袋里,理所應當的跟沈南意說:“出去再還你。”
沈南意冷笑,“那你現在就可以還給我了。”
因為她壓根不打算再跟他在這里玩!
賀毅權當沒聽到她的話,拉著她去做旋轉木馬。
沈南意不上去,他單手就把她抱起按到旋轉木馬上,沒給她反抗的機會。
旁邊一起來玩的兩個女學生看到這一幕,驚訝的直勾勾盯著賀毅和沈南意看,一個粗野,一眼看上去就滿是野性和肌肉感,一個漂亮的跟副畫似的,滿臉寫著不樂意,讓女生想到了國外拍攝的美女與野獸的電影。
“年過三十你還玩這個,真是幼稚的要死。”沈南意故意譏諷他。
賀毅渾不在意,幽幽道:“是沒什么意思,還是去蹦極有趣。”
沈南意閉口不言。
她一點不想被這個瘋子拉著去進行第二次蹦極挑戰。
晚上的旋轉木馬氛圍燈光亮著,真有幾分偶像劇里夢幻的味道。
沈南意頂著那張比偶像劇女主還漂亮的臉蛋,卻氣鼓鼓的像是看到路邊的狗都要上去踹兩腳。
等賀毅把所有項目都玩了一遍,游樂場已經要清場。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
沈南意伸手給賀毅要手機,賀毅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著:“沈南意你又不是他老婆,出來玩幾個小時還要一直匯報?你怎么那么沒出息。”
沈南意追上他,從他口袋里掏出手機,“不關你的事兒。”
剛散場停車場人很多,車子完全走不動,沈南意看著手機上謝霄北的十幾通電話,咬了咬唇,給他打過去。
她第一通打過去,謝霄北沒接。
第二通打過去,他才接聽,卻沒說話。
沈南意:“嗯……我今天見到賀老了,還留了聯系方式,他對西洲集團的印象很不錯,還說要找個時間跟你吃飯……”
她想這樣說,謝霄北就該知道她不是單純跟賀毅出來玩。
但男人對于這個話題什么都沒問,只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沈南意看了看前面堵得死死的車子,“可能要一個小時。”
回去半小時,堵車半小時。
手機那端停頓了好幾秒鐘,謝霄北很淡的聲音才傳過來,他說:“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沈南意一個“嗯”字還沒有說完,通話就被掛斷了。
沈南意看著結束的通話頁面,感覺,謝霄北在生氣。
賀毅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發什么呆,開車。”
后面的車都按喇叭了。
沈南意回過神,抿了抿唇,“都怪你。”
賀毅懶洋洋的撐著手臂:“不過是讓你來一趟游樂場,又不是讓你去酒店開房,怪我什么?想攀關系的心迫切,你是一點不想付出?”
沈南意捏來捏手指:“那你也不該拿走我的手機。”
賀毅嗤笑一聲:“老子不愛人打擾,不行?”
沈南意深吸一口氣,看在他給自己搭了賀老這條路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
回去的路上,賀毅看到一家開著的蛋糕店,“停車。”
沈南意好不容易出了擁擠路段,皺眉:“干什么?”
賀毅:“去給我買個蛋糕。”
沈南意看了看時間,只想快點回去,“明天再……”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賀毅就轉了她的方向盤,將車子靠邊。
沈南意:“……”
賀毅:“現在去。”
沈南意咬牙,撤下安全帶,憤然轉身:“你是不是找事兒?”
賀毅:“再呲牙,牙給你掰掉。”
沈南意打開車門,指著他罵了句:“事兒逼。”
然后“砰”的關上車門。
慫的要死,還非要賤嗖嗖的罵他一句,賀毅給她氣笑,但看在她乖乖跑去給他買蛋糕的份上,沒跟她計較。
蛋糕店要關門了,沈南意看到旁邊的鮮花,想到香山別墅八成在生氣的謝霄北,就買了一束,準備回去哄他開心。
“蛋糕和這個花一起付。”
店員點頭,精心打包了蛋糕后,開始給花打包。
沈南意從蛋糕店出來時,一手拎著蛋糕,一手捧著花。
賀毅透過車窗看著她從燈光明亮的蛋糕店走入昏黃的黑夜,像是從她明亮的人生走向他黑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