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有沒有認出自己,沈南意不知道,但一個小時后,她暫時得以從警局出來。
沈南意跟兩位校領導表示感謝。
領導讓她跟鄭鵬停止相互攻擊的行為,明天一早相關領導會開會決定對二人的處理結果。
鄭鵬還在訴說著自己的冤枉。
沈南意聲音溫溫柔柔的回了句:“可是你出去賣、淫,就是不對啊,有違校訓,我不過就是撞見了,你卻倒打一耙污蔑我。”
鄭鵬大怒:“媽的,你胡說什么,明明是你個婊、子……”
孫總沉聲:“夠了,鄭同學你滿口污言穢語是一點沒把我和李主任放在眼里?”
沈南意抽著鼻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什么話都沒說,卻此時無聲勝有聲。
坐實自己是遭受校園霸、凌的小可憐兒。
兩位領導安慰了她兩句,讓她先離開。
“謝謝老師。”沈南意抽抽鼻子,在兩位領導看不到的角度,鄙夷、嘲諷的瞥了鄭鵬一眼。
愛恨就在一瞬間,鄭鵬恨不能咬碎了后槽牙,“賤人。”
沈南意在附近的公交站等車。
她眼眸低垂,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后續。
“嘀嘀——”
孫總開車過來,溫和笑道:“沈小姐,我送你回去。”
一句沈小姐,便是向沈南意露了底,他記得她的身份。
孫總一路將沈南意送去了香山別墅后,卻沒有直接驅車離開。
不直接走,便是有想要進去坐坐的意思。
沈南意明白了他的用意,“孫總如果有時間,不如進去喝杯茶?”
孫總含笑:“打擾了,正好我這后備箱有瓶佳釀,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跟北爺共飲?”
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沈南意想裝傻喝杯茶把人送走都不行了,“我打電話問問北爺什么時候回來。”
孫總提著酒,走入別墅。
沈南意想著,要是謝霄北在忙,她也能找個理由讓孫總回去,可……
謝霄北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十來分鐘后。
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長腿邁入客廳,與孫總握手:“招待不周。”
孫總含笑:“是我不請自來,北爺不怪罪就好。”
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客套的沈南意,被謝霄北叫去泡茶招待貴客。
孫總笑著阻攔,“哪能讓沈小姐辛苦,沈小姐今天受到了驚嚇,要好好休息才是。”
“要說這今天沈小姐也是遭受到了無妄之災,那些個毛頭小子正是躁動的時候,追求漂亮姑娘不成,因愛生恨的事情做出不少,沈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明日在會上,我一定會如實向各方領導嚴明事實,不讓你再受委屈。”
在謝霄北面前,方才一路上都沒有說出來的漂亮承諾輕易吐出。
沈南意:“謝謝老師。”
謝霄北骨節分明的手指端過傭人遞上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這是發生了什么?”
沈南意沒有插嘴,孫總將事情完整敘述了一遍,最后表示:“這事兒,不必煩勞北爺費心,沈小姐年輕美貌,是那位男同學心存妄不成,打擊報復。”
謝霄北瞥了眼沈南意,“如此,就麻煩孫總了,我家這個……的確是讓人不省心。”
兩人說了半個小時的客套話,最后謝霄北還把人留下來吃飯,一直到十點孫總才離開。
把人送走后,謝霄北靠坐在沙發上,修長手指按了按疲憊的太陽穴。
他斜眸看向準備上樓的沈南意:“過來,給我按按。”
今天這場不該有的應酬,耗費了他不少時間。
沈南意站到他身后,柔軟的指腹按照他的指示,徐徐按捏。
謝霄北閉著眼睛,淡聲:“你倒是有本事,被造謠一聲不吭,自己跑去寫黃、文?”
沈南意:“因為不是造謠,我沒辦法辯白。”
所以,她只能把水攪渾,順便……用新的標簽覆蓋掉鄭鵬給她貼上的標簽。
經過今天的這事兒一鬧,日后四方城大學的學生再聽到沈南意這個名字,想到的都會是那個被人誹謗后寫黃色小作文反擊的女生,而不是……會所的坐臺小姐。
小作文的事情鬧得越大,對于沈南意來說,反而不是一件壞事。
從始至終,她都不是腦袋發昏,沖動行事。
謝霄北身體微頓,閉上的深邃眸子緩緩掀開,“怎么,被我包養,你很委屈?”
沈南意看他:“那我要拿喇叭去學校里喊,我被你包養了?”
謝霄北推開她按摩的手:“笨手笨腳,你的動手能力什么時候能趕上你的伶牙俐齒。”
被呵斥的沈南意莫名其妙:“你以前頂我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謝霄北冷叱一聲,“你就不知羞?”
沈南意:“話是你說的,你都不害羞,我為什么要害羞?”
謝霄北大掌捏著她犟嘴的兩腮:“……去放熱水,我待會兒要泡澡。”
跟她就沒必要講什么道理。
沈南意在浴室放熱水的時候,接到醫院的電話。
是她爸媽打來的。
周政南走了,沒有人再為他們做冤大頭,便終是想起沈南意這個女兒。
“你跟謝霄北的事情,我跟你媽不會再阻止,你們年輕人有你們自己的想法,我們這老一輩的跟不上你們的思想變化,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
沈南意聲音平靜無波的問:“爸,你還記得自己婚后跟多少女人發生過關系嗎?媽她又有過多少情人?”
沈自山呵斥:“現在在說你跟謝霄北的感情,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沈南意淡聲:“一棟別墅,我的父母占據樓上樓下的帶著情人廝混,思想保守的老一輩子,因為那點事兒,家產都被人卷走了。”
她蔥白的手指徐徐波動浴缸內的水,“你們為什么會忽然同意我跟謝霄北?讓我猜猜,是知道他現在是集團老總了吧?周政南走了,指望不上他了,你們想借謝霄北東山再起?可我只是他一個情人,情人您應該很熟悉吧,不過就是陪他上上床的一個玩意兒,你們憑什么認為他會讓你借勢?”
沈自山冷聲,“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么話?一個女孩子,自輕自賤,哪個男人會重視你。”
沈南意余光瞥見門口的男人,“說的是,現在自輕自賤的人要履行她作為情人的責任陪金主上床,沒什么事情就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