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跑邊問:“怎么樣怎么樣?!”
種植戶也剛到了兩個,測了一下,一看,還在正常值。
涂窈頓時松了口氣。
“那就好!”
上了年紀的種植戶姓梁,涂窈叫他梁叔。
“梁叔,今天上午就麻煩你照看這些石斛了,我跟其他叔叔阿姨盡快把控溫系統做好。”
“沒問題!”
涂窈打了個哈欠,趕緊吃完了包子,混進了人群。
可一到晚上,梁叔那邊就傳來消息,石斛又開始蔫了!
一測濕度,山脈這一片的濕度忽然高了好幾倍。
這一回,涂窈一瞬間也呆住了,捧著石斛,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她摸摸地面,先翻出了手機,屏幕里,是涂朝夕,南柯,林樾,程桑桑,胥白,每天照常發過來的消息。
她挨個回復完。
胥白突然又發了一條:【大姐,你的草藥種得怎么樣了?順利嗎?】
涂窈一愣,慢吞吞地發了一句:【順利。】
然后立刻關了屏幕。
下一秒,手機忽然響了。
屏幕里跳動著兩個字,小池。
涂窈有點茫然地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胥池微啞的聲音。
“要跟老板報告一下,接下來的這禮拜我要出差,可能沒辦法隨時到基地報道。”
“可以嗎?”
忽然的,涂窈就這么松了口氣。
她微微放大了聲音:“當然可以!”
“涂小毛,注意休息。”
涂窈抓了抓手心:“你也是!”
“你放心,草藥就交給我吧!”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好。”
涂窈掛了電話就抓了一把土壤,跑到邊上臨時搭起來的實驗室里分析成分。
兩個小時后出了結果,除了濕度之外,跟其他區域的土壤成分沒有任何不同。
所以還是濕度的問題。
涂窈眉頭緊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不遠處的山脈。
幾秒后,她神色嚴肅,起了身,轉身朝山上走去。
……
三天后,種下去第二批石斛也都不同程度地爛了根。
又是幾天,第三批石斛也開始蔫了。
這下饒是幾個經驗豐富的種植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一群人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突然,梁叔“嘶”了一聲:“你們說這腳下是不是有地水?”
“地水?”
“不可能啊!”
立馬有人否認。
“要是地下有活水,那濕度應該是偏高又穩定。”
“我們這兩天測下來,每回都是早上濕度高出十幾倍,白天又都是正常的。”
“那到底是什么問題?”
話音一落,山脈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知道了!”
轉頭一看,涂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渾身掛滿了泥土,手里像是拿著一副畫,正從山上跑下來!
“小毛?你這是?”
涂窈一臉興奮,擺了擺手:“沒事,叔叔阿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轉頭看向一邊:“梁叔,這回要麻煩你們幫我把這批石斛種到另一邊。”
她看了一圈,指著最東邊:“就種在天麻附近!”
“另外,再檢測一下這片區域底下那些土壤的濕度,看是不是很高。”
“不是表層,是地底下最少三米的位置。”
這話一出,一圈人臉色都變了,紛紛想到了另一個猜測。
“你的意思是?”
涂窈喘著氣:“是地水,但也是一股活水!”
“這座山有兩股活水,一股是溫泉,一股是正常的流水。”
正常的流水會日常流入溫泉里,就沿著山脈腳下一路往下流,正好會流過他們種石斛的區域。
本來正常流過也沒問題,但問題就出在這里地勢地平,每到早上就會形成一個洼面。
又慢慢地被地面吸收,這就導致了這塊地面的濕度比其他地面都要高。
涂窈這幾天一到晚上就去在山脈腳下的溫泉附近蹲著,沿著地下流水的聲音,一路畫出了兩條流水的路線。
路線圖加上涂窈的分析,一目了然。
梁叔當場重重拍了下大腿!
“居然是這個原因!”
他們這群人在正常的種植環境里種了半輩子草藥,遇上的都是些正常的環境問題,一時沒想到還有這么刁鉆的原因。
看向涂窈的眼神頓時又是驕傲又是無奈。
“小毛,你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去山上?”
“趕緊趕緊,去補覺吧!”
“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了!”
涂窈這回是真困了,一口氣泄下來,倒頭在基地里就能睡。
一覺醒來,一部分人在遷種石斛,一部分人在測地底層的土壤濕度。
涂窈突然就沒事做了。
她撈起手機,日常打卡大家的問候。
打著打著,她看著屏幕里顯示的時間,忽然愣了。
等等,小池說他要出差一個禮拜。
現在已經過了十天了,怎么還沒動靜?
……是還沒回來嗎?
涂窈眼皮忽然跳了跳,下意識地撥通了胥池的電話。
一秒就接通,
但是對面卻沒有像從前那樣,先于她喊一聲涂小毛。
涂窈心里忽然打了鼓,“……小池?”
微微沙啞的聲音終于穿過來:“怎么了?”
涂窈一愣。
她壓下涌到心口的一股異樣的情緒,大聲道:“小池!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找到土壤問題了嗎?”
涂窈突然說不出話來。
電話那頭,胥池淡淡道:“那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涂窈抓著蓋在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問:“小池,你在生氣嗎?”
對面忽然沉默了。
過了會兒,略微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流暢的電流聲。
“沒有生氣。”
“但是涂小毛,你在害怕讓我和你一起承擔這份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