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沒有藥引會對病人身體有什么影響？”婁世霆問。
“藥引是釣病的，沒有藥引，病毒只能暫時得到控制，要想根除至少需要三倍以上的劑量。”
姜稚粗略算了一筆賬：“但這個過程必然會加重心臟負荷，他們應該還要再配其他藥物減緩此類癥狀，是藥三分毒，保了心臟，肝臟也得要維護，還得再用一些保肝的藥劑，七七八八算下來，若想根除，得同時服用好幾種藥。”
婁世霆皮笑肉不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世霆哥，那位病患我們一定要救，而且必須得用我們的藥。”姜稚堅定地樣子，竟讓人感覺出一絲偏執。
“可是解藥在圣安彼得那邊。”婁世霆語氣平靜，仿佛這條人命在他看來根本微不足道。
姜稚急切道：“我想辦法去偷，拿到解藥再加上藥引，效果肯定比單純服用解藥顯著。”
婁世霆帶著微不可察的試探，問道：“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冒這樣大的險值得嗎？”
“值得。”
她的回答讓婁世霆刮目相看。
“小姑娘，你要搞清楚一點，上回你能平安的從圣安彼得逃出來是你運氣好，而不是你技術多厲害，再想故技重施，怕是行不通。”
姜稚眼神堅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不會讓圣安彼得得逞。”
沉寂了片刻，空氣里響起幾聲清脆的掌聲。
姜稚一臉錯愕：“世霆哥？”
“恭喜你，過關了。”
姜稚比剛剛更加懵逼：“什么？”
“實不相瞞，這次招標幕后老板是我。不過，我們真正的目的是撒旦的解藥。”
姜稚嘴巴立刻張成了一個圓。
政府開展的招標，他也能插一腳進去？這也太厲害了吧。
婁世霆負手而立，冷峻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往日玩世不恭，倒更像是運籌帷幄的商業梟雄：“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圣安彼得所有的病毒我們都制作出了解藥，唯獨‘撒旦’，我們始終無法突破瓶頸。”
他轉頭看著姜稚：“所以我就策劃了這場招標會。以圣安彼得貪婪的做派，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參與進來。”
隨著婁世霆娓娓道來，迷霧下的真相也逐漸展露出清晰的頭角。
“……其實沈煜是我們一早就選定的誘餌。”婁世霆不知從哪兒摸出兩顆油光水滑的核桃在掌心里把玩著：“在選他做誘餌之前，我們對他進行了嚴格分析，這個人空有志氣，卻無大才，非常適合這個角色。”
姜稚緩過神來，并且很快就跟上了婁世霆的節奏：“那我猜測，你們分析的人，應該不止沈煜一個吧？”
婁世霆笑起來：“聰明啊，小姑娘。”
能被作為分析的對象之一，姜稚非但沒有不舒服，反而覺得這再尋常不過了。
在A計劃沒有落實之前，肯定還備有B計劃。
婁世霆諱莫如深的一笑：“在這之前，大家都以為誰都可以參加投標，圣安彼得為了能在眾多競爭者脫穎而出，到處宣揚免費提供醫療器械。等他們宣傳熱度上來以后，我們臨時增加一個條件，只允許南亞本地商人參與招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姜稚：“怪不得我接手沈氏的時候，沈氏會虧成那樣。也就是說，這個計劃你們半年前就已經實施了？”
“沒錯。”
姜稚被狠狠地震撼到了。
作為計劃制定者，婁世霆少不了要對未來還未發生的事進行一番預判。這得耗費多少腦細胞。
“圣安彼得前期投入了那么多，肯定不甘心就此退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只能找其他公司合作，我故意放出消息，讓圣安彼得以為沈煜勝算很大，接下來的事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了。”
姜稚再次驚出一身冷汗：“所以，無論沈煜跟不跟圣安彼得合作，他都不會中標對嗎？”
“應該說，圣安彼得找誰，誰就不會中。”
婁世霆布局手段著實是高，都以為自己是主導者，殊不知，出現在這場局里的人全是被支配的棋子。
姜稚感覺自己也中了圈套，找沈煜合作的目的就是看他勝算大，沒想到竟是婁世霆一手策劃。
“可是，你怎么知道圣安彼得會用下毒這一招呢？”姜稚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醫療器材只是輔助作用，最終還是為了兜售藥品，其他性疾病康復速度太漫長了，只有投毒再解毒才立竿見影。”
“所以，我也是計劃的一環？”
“也不能說是一環。”婁世霆聳聳肩；“你只能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環。我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圣安彼得進入南亞市場，只是沒想到你會主動找到我。其實，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主動提出免費體檢這個項目，只不過有了你的邀請，仁愛醫院參與進來就順理成章多了。”
“那名患者……是你安排的？”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她沒有中毒？”
婁世霆：“當然得中毒，不中毒怎么讓圣安彼得乖乖拿出解藥呢？”
姜稚立馬就聯想到婁世霆接下來的動作，解藥一到手，立刻悄悄提取樣本，然后對解藥進行分析，如此一來，解藥復制就完成了。
姜稚頓時聽得心驚肉跳起來：“這樣的話，那所有人的招牌不是砸了嗎？”
任憑婁世霆速度再怎么迅速，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時間內復制出解藥，結果顯而易見——圣安彼得就成了最后的贏家，仁愛醫院，汪氏醫館，包括沈氏集團以及沈煜統統出局。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會選上沈煜。”婁世霆笑意散了，只剩下上位者冷酷：“仁愛醫院用的都是沈家的老機器，到時候就說是機器問題。”
姜稚再次被震撼到了。
原來沈煜的作用是背鍋的。
“不過現在計劃變了。”婁世霆勾唇一笑，轉瞬間變成鄰家哥哥的模樣：“患者服用過圣安彼得的解藥后，我們會對她進行全身檢查，然后利用檢查報告拖延時候，等解藥復制好以后再配上藥引給患者服用，然后再次進行全身體檢，姜稚，你能保證，有了藥引的解藥一定比沒有藥引效果更顯著嗎？”
姜稚眼底全是光：“我用嶺南藥業的名義發誓。”
從實驗室出來，手機就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幾乎都是耶波的來電。
姜稚數了數，居然有十幾個。
她回撥過去，那邊幾乎是秒接。
“你干什么去了，為什么電話打不通？”
姜稚：“我跟世霆哥在一起，怎么了？”
耶波愣了半秒：“你跟那個傻逼一起干什么？”
姜稚側眸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某人，趕緊往車門方向擠了擠，并暗自慶幸手機聲音并沒有開很大。
“你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等一下！”
姜稚耐著性子等他的下文。
“馬上來我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