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從不允許沈母攙和家族生意，現在沈老爺子走了，沈母那股苗頭又冒出來了。
在她看來，生意不就是那么回事，有什么良心不良心的，只要能賺錢那都是好生意。
至于其他的，沈母才不管那么多。
許熹微借口上洗手間，把游說的任務交給沈母去做。
洗手間里，熹微接到葉明德的電話。
葉明德讓許熹微務必要在開標之前說服沈煜。
許熹微選擇跟葉明德合作是迫不得已，眼下這種情況只有葉明德能幫助沈煜完成蛻變。
如果沈煜拒絕葉明德的提議，沈家恐怕再無翻身之日了。
掛斷電話，許熹微神色凝重。
沈老爺子對她恩重如山，不論沈煜再怎么扶不上墻，她都不會離開沈家，這一點她自問比那個千金大小姐強多了。
因為男人的一點破事，就棄恩情于不顧。
更過分的是，沈老爺子生前對姜稚那么好，死了都沒想說過來看一眼。
簡直薄情到家了。
沈母苦口婆心的給沈煜洗腦，可效果卻不怎么明顯。
見許熹微進來，沈母連忙讓她說兩句。
沈煜態度堅決：“這種事我是不會干的，你們別白費心機了。”
許熹微：“沈少爺，識時務者為俊杰，其實葉先生也可以不用選我們，南亞做醫療器械的并不在少數，他找誰不是找呢？”
“他們品質有問題，這還看不出來？”沈煜語氣強調。
許熹微：“先把基本問題解決再去考慮這些細微末節，你去查一下，南亞幾個大佬第一桶金是干凈的，何必非要鉆這個牛角尖呢？”
沈煜悄然握緊了拳頭。
“葉明德的機器可能確實存在某種偏差，但檢測的結果不會改變，沒理由把肺病感染檢測成高血壓。所以我不明白，您在糾結什么？”許熹微好奇的問。
“你忘了嗎，我爺爺生前就曾說過，不準與外資合作，尤其是圣安彼得。”
拋卻仁義道德不談，如果叫圣安彼進入公立醫院，藥品這塊肯定是一大波沖擊。
沈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嶺南。
嶺南藥業一直堅持使用真材實料。
真東西價格就不會便宜，圣安彼得的藥都是化學合成，姜稚用什么跟人家競爭？
沈煜曉得這種行為有點自作多情，可想到能默默地為她豎起一道堤壩，心里就莫名感到舒坦。
許熹微知道這事兒，所以也不好說什么。
這時，沈母開口說：“傻孩子，你爺爺說這話的用意你誤解了？”
沈煜迷惑：“什么？”
沈母翻了個白眼：“他當時是為了把姜稚娶回來給你當媳婦，才會定下這個規矩，不然你以為他會放著這個機會不要嗎？”
原以為這么一說，沈煜會動搖，哪知道沈煜依舊沒有松口。
這不禁讓人有些懷疑，他究竟是為了堅守對沈老爺子的承諾，還是為其他什么了。
知子莫若母，許熹微告辭后，沈母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你是不是還想著姜稚那個小賤人？”
沈煜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媽，您胡說八道什么。”
沈母一眼就看穿了他，冷笑道：“你知道姜家被圣安彼得騙走了千金方，所以擔心跟圣安彼得合作，會給姜稚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告訴你，你要是這么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沒有。”
盡管沈煜一再否認，可沈母卻不相信。
“你騙的了別人你騙不了我。”沈母拉著沈煜的手，語重心長：“你心里還有姜稚對不對？”
沈煜再次想否認，可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以前沒覺得姜稚有什么吸引人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人沒事兒就往腦子里鉆。
游艇上見過那一面后，思念更是達到頂峰。
他知道這樣不對，既辜負何依依，又褻瀆了姜稚。
看在利益的份上，沈母不得不做出讓步。
“既然放不下，干嘛不趁現在好好爭口氣呢？”說完，又接著補充道：“等你名利雙收，指不定她也就后悔了。”
沈煜苦笑。
“她后悔又能怎么樣呢？沒理由放著周太太不做，跑回來做沈太太。”
沈煜已經不敢去肖想自己跟姜稚還有未來了。
就這么過吧。
當做老天給自己的懲罰。活在地獄里，他反倒覺得安心。
沈母見他氣勢頹廢，心里很不是滋味。
說到后悔，沈母悔得腸子都青了，姜稚在的時候，沈家一路順遂，姜稚一走，沈家就像遭受了什么詛咒一樣，干什么都不順。
再說那個何依依。
沈煜事業不順她幫不到什么忙就算了，還一個勁兒的拖后腿。
若不是看她為沈家生了根香火，一早就讓她滾蛋了。
反過頭再看姜稚。離開沈家才半年，嶺南藥業就在她手里盤活了，聽說周胤又把沈氏交給她管理，前段時間給周胤辦生日宴，前去參加宴會的全是名流。
沈母即使沒再現場，也能想象到那是何等風光。
此時，沈母竟生出幾分記恨來。
如果姜稚早點把這些絕活都展示出來，她哪里會那么攛掇他們離婚呢？
“兒子，你別這么說，周胤跟姜稚過不長久的。”沈母神秘兮兮道。
沈煜覺得母親在開玩笑，之前兩人離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在周胤生日宴過后，類似的聲音徹底銷聲匿跡了。
沈母許久不混圈子，不代表她對圈子里的消息一無所知。
“姜稚能叫周二少屈尊入贅，是有原因的。你前岳母做的那個可以助眠的蘭花香聽過吧，正好周二少的外公需要，一來二去，兩人就這么搭上了，你想想，等周胤找到可以制作蘭花香的辦法，姜稚還有什么本事拿捏他？”
沈煜皺眉：“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沈母不以為然：“別問我從哪里聽到的，反正不是空穴來風。對了，游艇上你見到姜稚了嗎？她對你態度怎么樣？”
沈煜：“還是老樣子。”
姜稚什么性子沈母大概也了解。
“看來她對你還是有情義在的。”
話音落下，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母子兩個齊齊一愣。
“然后呢？”何依依滿眼鼓勵：“繼續往下說啊，怎么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