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次宮女進去后沒多久，很快就出來了。
這次一起出來的還有嫻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謹姑姑。
謹姑姑一出來就連連道歉：“奴婢出來得晚了，真不是娘娘怠慢這邊，是因為剛剛五皇子又抽搐痙攣了，娘娘在里面忙著照顧，這才晚了！
哎，你說這大過年的，大家都在歡喜過年，只有我們五皇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這真是可憐我們娘娘當人母的心啊。”
這言下之意就是，嫻妃娘娘這邊出來迎接晚了都是事出有因的，五皇子都這么可憐了，如果你們還要追求的話，也實在太不近人情了。
顧宸染和溫靈臉上都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擺明了是完全不吃道德綁架這一套的。
高登也不吃，他還很是驚訝地反問：”我記得養心宮里不是有二十幾個宮女太監嗎？是這二十幾個太監都差遣不動嗎？
五皇子抽搐痙攣應該不是今日突發的吧，怎么平時都必須是嫻妃娘娘親力親為的嗎？
這怎么能行，皇上當初多派了十個宮人過來就是為了五皇子了，可不是讓他們吃干飯的！
等回去咱家就跟皇上稟告去，非要徹查這些宮人們的失職不可！“
謹姑姑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怎么這個新面孔的公公這么難講話，之前皇上身邊的福林公公對嫻妃娘娘可是很照顧的！
她連忙找補：”哎，這不是過年了嘛，我們家娘娘心里特別不好受，所以才親自照顧的，就不用這位公公麻煩了。“
高登臉上一副看穿你們的表情，嘴上卻是說：“如此說來倒是也可以理解，這外面風大天冷，咱家就不耽誤宸王和宸王妃了，還請謹姑姑把人接進去吧。”
謹姑姑連忙派人接下了步攆的溫靈他們進去。
在溫靈他們進去后，謹姑姑特意拿出了一個荷包，想要塞給高登：“這位公公，不知如何稱呼，我們養心宮比較特殊，恐怕需要公公日后多多照顧……”
要是普通的公公肯定順勢收下了，這個在宮里實在很常見。
可是高登卻是跟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驚呼一聲，直接跳開了：“你這是在做什么，這可使不得！咱家是為皇上做事的，領著皇上發的月錢呢，怎么還能額外收這些銀子！
你們養心宮的人可要自重啊！“
謹姑姑的臉都黑了，最后只能看著高登帶著人離開。
她感覺好像有什么變了。
另外這邊，顧宸染和溫靈已經在宮人的帶領下，進了養心宮的正院。
嫻妃穿著一身雪白的襖子，坐在高堂上，手里還攆著一串佛珠，閉著眼睛念著佛經，一副看淡紅塵俗世的清冷模樣。
可惜諷刺的是，她身上雪白的襖子是狐毛領子的，從白狐身上活剝下來的，手法殘忍。
溫靈從看嫻妃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用清冷恬淡來掩飾自己自私自利的偽善之人。
等溫靈和顧宸染入座，嫻妃睜開眼睛，她看向溫靈，緩緩說：“其實突然說起來，本宮還未喝過宸王妃敬給王爺母妃的茶。”
言下之意就是讓溫靈現在給她屈膝敬茶。
溫靈還沒說話，顧宸染就直接開口了：“嫻妃娘娘，這里已經沒有別人了，你還在裝什么？想要喝我家阿靈敬的茶，你有這個資格嗎？”
嫻妃手上攆著佛珠的手一頓，她看向顧宸染，一副受傷不解的模樣問：“宸染，你從五歲到本宮身邊，本宮親手照料你，將你帶在身邊，你生病期間，本宮也一直給你送錢財送補品，你現在說這話，未免太傷人了！”
顧宸染冷笑，他實在不想再跟嫻妃打太極繞下去了。
他直接捅破了窗戶紙：“嫻妃娘娘確實在外人面前裝得對我很好，只是當你把八歲的我獻給掌世神君，讓我做他邪心的滋養容器時，嫻妃娘娘在心里想些什么呢？”
“啪”的一聲，嫻妃手中的佛珠被她掐斷了，佛珠崩了一地都是。
她眼中慌亂盡顯，卻還強行嘴硬說：“什么掌世神君，什么邪心，什么滋養的容器，宸染，本宮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被誰給挑撥了，
很多話沒有證據的話，可還不能亂說！“
顧宸染看她的目光充滿了嘲諷：”我當然是什么都知道了才會這么說，
讓我來猜猜，這位口口聲聲對我好的好母妃，應該是為了她失足落水變成了植物人的親兒子，
掌世神君跟她說，只要按照他說的做，把我獻祭出去，就可以在十五年后，也就是今天，讓你的親生兒子復活是吧？“
嫻妃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她心里有些慌亂。
這個交易明明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連身邊最信任的謹姑姑都沒說，顧宸染是怎么知道的？
她還在不承認：”宸染，本宮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五弟從小做喜歡的就是你，他因為想給你摘花，才掉進冬日蓮花池中，你現在怎么能對他說出這么冷血的話？
難道你不想你五弟醒來嗎？“
這是嫻妃從小就對顧宸染說的話，顧宸染也因為這個內疚了很久。
確實無論嫻妃做了什么，五皇弟是無辜。
果然現在顧宸染抿了抿唇，沒有當即回懟。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溫靈，卻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說話了：“你知道為什么你兒子會在冬日落入蓮花池，但明明馬上就救上來了，卻還會昏迷不醒嗎？”
嫻妃當即說：”因為他從很小身體就虛弱，冬日池水寒冷，傷到了他的根本！“
“不，”溫靈緩緩搖頭，說出了真相，“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應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是你強行許愿把他帶來的。”
溫靈不管嫻妃的震驚繼續說：“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很早就意外擁有那個神像了，你一共向神像許了三個心愿，
第一個心愿是想得到皇上的關注和寵愛，于是你擁有了放在你的身邊撫養的宸染，
但時間久了，你覺得不夠，于是你又向神像許了第二個心愿，你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兒子，所以才有了五皇子，
可是五皇子本來就不是一個順應天時出生的孩子，他本來就是不應該誕生，所以他注定只能活不到大，就會被收走早夭，
而這時候，你為了讓你的兒子活下去，許了第三個愿望，這次掌世神君讓你獻祭了宸染，
請問，我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