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2章 硬懟審判長

    “難道這樣的審判會，不該拔掉嗎？”袁天機抬起頭，對著審判長反問了一句。

    圣院師生們，有的義憤填膺，怒火交加，有的則是沉默不語，似乎對這件事早有耳聞，甚至其中個別人所在的家族，都是與之有著利益牽扯。

    審判會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為了保護諸天時空應運而生的審判會了！

    在漫長的歲月中，它已經變了質！

    林君天膽戰心驚，有些震驚于袁天機的大膽，老天，這家伙當著審判長的面，都敢放言要拔掉審判會。

    對于審判會的那些齷齪，林君天雖然不如袁天機了解得那么詳細，但也知道個大概，只是審判會早已經成為龐然大物，且內部勢力盤根錯節，牽扯到無數家族、勢力的利益，更是有著審判長撐腰，即使林君天不滿，也沒有能力和膽量去撼動審判會。

    蒼穹之中，痕沉默了。

    他的沉默，也是讓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十分緊張，大氣都不敢喘。

    圣院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壓抑起來，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如此說來，審判會的確有些過分了。”當眾人幾乎感到壓抑到窒息的時候，痕的聲音終于響起，他絲毫沒有懷疑袁天機的說辭，或許是出于對袁天機的信任，或許是認為袁天機沒有膽量欺騙自己，“可即使如此，你也不該如此沖動。羅驚鳴好歹是審判理事。”

    “有些過分？”袁天機眼眉一挑，“難道痕大人認為這只是有些過分？難道在您心中，那些無辜死去的億兆生靈，那些無辜毀滅的時空，還比不過一個羅驚鳴？”

    “我并非此意。”痕平靜道：“只是，殺了羅驚鳴，也挽回不了這一切。”

    頓了頓，痕注視著袁天機：“你大可將此事告訴我，而不是私自動手。”

    “告訴您，然后您撤了他們的職，讓他們去別的地方逍遙自在？”袁天機的言語中有著一絲譏諷，原本他還勉強裝作對審判長尊敬，可現在，他連最后的偽裝都卸去了，“您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懲罰，就能夠把他們所犯下的那些罪孽洗刷干凈，那累累罪行，一筆勾銷？”

    痕眉頭皺起，神圣白光之中，他的聲音冷了幾分：“袁天機，注意你的態度。”

    無數的圣院師生，皆是呆如木雞，震驚于袁天機的膽魄與霸氣，亦震驚于審判長對袁天機的容忍。

    同時他們心中也有些忐忑，擔心袁天機再這么頂撞審判長，觸及到審判長的底線，必將招來雷霆之怒！

    “難道我有說錯嗎？”袁天機毫不畏懼地迎著審判長的目光，原本儒雅謙遜的形象破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畏的戰士，一個不屈的戰神，“如果審判長不能為諸天時空主持公道與正義，不能守護這諸天時空，內心只有傲慢，只在乎自己的威嚴，這樣的審判長，何須尊敬？”

    痕臉龐肌肉抽動了一下，明顯有著一絲怒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波動了，從這方面來說，袁天機能夠惹他發怒，也是一種本事！

    “羅驚鳴的事情，就此作罷。”痕終究還是壓下了那憤怒的情緒，做出了讓步，他沉聲道：“我會跟其余六位審判長溝通，不再計較。不過，你也不能再針對審判會了，他們已經付出代價了！”

    也就是袁天機，如果換一個人敢這么跟審判長說話，早已經尸骨無存。

    眾人再一次震驚，審判長對袁天機未免放縱得有些過分了。

    可讓得眾人難以置信的是，面對審判長的讓步，袁天機竟然毫不領情，他看著審判長，臉上竟有著輕蔑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審判長一般，他的聲音亦是傳入所有人的耳中：“看來我剛剛那些話，都是高看您了……您甚至都沒想過撤他們的職……”

    “哈哈哈……無數時空，無數生靈，毀滅于他們之手，可現在，他們只是一死兩傷，您一句話，就把他們過往的罪孽都抹去了？然后讓這樣的人繼續任職審判理事，繼續禍害諸天時空？”袁天機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讓審判長感到格外刺耳。

    自古以來，袁天機是第二個敢這么直面嘲諷審判長的人，第一個是他的老師，那個曾經一度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偉大存在。

    審判長越發地發現，這師徒倆，太像了！

    一樣的硬氣，一樣的無法無天！

    “夠了！”痕的神情冷了下來，冷漠道：“袁天機，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他很欣賞袁天機，但不代表他能容忍袁天機這般放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袁天機幾乎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他想不明白，過去的那些輪時空，他與袁天機相處得也還不錯，雖然談不上多么深的交情或友誼，但袁天機對他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尊敬，不管那尊敬是真是假，至少，袁天機不曾像今天這般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強硬地頂撞他，將他的威嚴都懟得蕩然無存。

    袁天機淡淡地看著審判長，情緒毫無波動：“您若想動手，請便。”

    雖然他勉強觸摸到永恒領域的門檻，但審判長如果要殺他，并不比踩死一只螞蟻困難。

    下方周遭師生皆是不由驚呼：“審判長大人（師叔、痕大人）不可！”

    古仁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請師叔息怒，袁院長心懷諸天時空，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諸天時空，只是言語不當，冒犯了師叔。還請師叔原諒袁院長的一時不敬。”對于袁天機，古仁心中是真的敬佩，他不希望這樣一個人杰就此泯滅于歷史長河，這對諸天時空來說，絕對是不可承受的損失。

    “請審判長大人（師叔、痕大人）息怒！”圣院師生齊聲開口。

    痕目光掃過眾人，最終注視著袁天機，在后者的眼中，他看不到絲毫的害怕，那平靜的眸子，讓痕絲毫不懷疑袁天機的從容與淡定。

    袁天機究竟何來的自信？

    原本痕最欣賞的就是袁天機的這種自信，可這時候，他卻十分討厭，甚至有些憤怒。

    因為在袁天機面前，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威嚴。

    痕眼睛微微瞇起，那神圣白光，看似神圣偉岸，卻隱隱蘊含著殺機，讓得整個圣院的氣氛，都是再度陷入了壓抑與緊張，無形的壓力，讓得眾多的圣院師生都幾乎窒息。

    寂靜無聲中，袁天機平靜地面對審判長的目光，自始至終，臉色都不曾有過絲毫的變化，那深邃的眸子，讓人無從看透他的心思。

    痕心中莫名有著一絲煩躁，作為審判長，諸天時空最巔峰的存在，按理來說，他不該存在這樣的情緒，縱使面對那恐怖的魘，他也只是忌憚，卻不曾有過那種無力感，可是，面對袁天機，面對這一個小小的中等時空之主，他卻感到有些無力。

    有過那么一瞬間，痕產生過殺死袁天機的沖動！

    可轉瞬之間，他便壓下了那一絲沖動，殺死袁天機固然很簡單，可是殺死袁天機之后所引發的一系列后續反應，卻是他不愿意去面對的。

    袁天機在諸天時空的威望，在無數的生靈之中的威望，以及他對圣院的不可替代性，都是痕所顧慮的地方，殺死袁天機，絕對會引起諸天時空前所未有的動蕩，而且以袁天機的智慧，不可能沒有布置后手，那些后手一旦爆發，估計連他這個審判長都得頭疼。

    光是這些，就足夠讓痕頭疼了，然而這還不是痕最顧慮或者擔心的地方。

    最讓痕忌憚的是，袁天機的身份！

    痕非常清楚那個人的性格，那人極其護短，而且無法無天，如果讓那個人知道自己殺死了袁天機，后果絕對非常嚴重，光是想到可能會出現的結果，痕都不由得心底一顫。

    雖然袁天機只是那個人不記名的弟子，甚至不被承認，但痕絲毫不懷疑袁天機在那個人心中的地位。

    也許，袁天機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料定他不敢動手。

    事實也正如袁天機所料，他的確不敢動手，不敢招惹那個瘋子一般的人物！

    “唉。”痕輕輕嘆息一聲，“罷了罷了，諸天時空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動蕩，這一次，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袁天機直視審判長，緩緩道：“您考慮清楚了嗎？若您不殺我，我還會繼續對付審判會……直到審判會徹底消亡，不復存在！相信我，我絕對有著這個能力！”那平靜的話語之中，卻是蘊含著強大的自信，讓人很難懷疑他的話語。

    “是嗎？”痕平靜了下來，道：“就憑你剛剛觸摸到永恒領域的實力？”

    袁天機趁著審判會沒有防備，先手殺死了羅驚鳴，最終還被兩大審判理事拼得重傷，差點沒走出審判會，可見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并沒有大到一面倒的地步，如今審判會有了警惕，在諸多時空之主的防備之下，他再想對付兩大審判理事，難度反而更高了。

    而且，審判會不是只有理事，還有著諸多執事，以及高級審判者、普通審判者，要拔掉審判會，便等于是將所有人都滅了，或是讓他們主動退出審判會，這難度，比起殺死三大理事，還要高十倍不止！

    因為這些人不光代表著他們自己，還代表著各自的家族或是內部的勢力。

    要拔掉審判會，就等于是與諸天時空絕大部分頂級勢力為敵！

    論個人實力，袁天機可能比他們所有人都強大，這一點，羅驚鳴已經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不過，如果他們聯手，就算袁天機再強大三倍，也難以與之匹敵。審判會一旦真的動起來，絕對可以迸發不可思議的能量，各大頂級勢力的意志，除卻審判長，沒有人能夠抗衡。

    “您我相處這么多輪時空，難道真以為我袁天機只是個動手不動腦的莽夫？”袁天機笑了起來。

    痕眼睛微瞇了一下，而后也是笑了起來：“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還有什么手段吧！如果你真能辦到，我絕不怪罪于你！”

    “我可以保證，我與其余六位審判長，絕不插手你與審判會的爭斗，你若滅了審判會，便是你的本事，同樣……若你死于審判會之手，我亦不會阻止。”

    伴隨著這浩然威嚴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審判長那神圣的身影，緩緩散去，磅礴的時空能量，仿佛脫離了某種束縛，如潮水一般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