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天道顯然沒意識到，從它在蒼穹契約書簽上名字的那一刻起，它對院長，對蒼穹學院的態度，便潛移默化地發生了改變，那是一種很自然的改變，就好像一切本就該如此。

    甚至，它都從來沒有誕生過背叛蒼穹學院的念頭！

    正是受到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它對張煜的能力始終都沒有質疑過，更是對張煜的每一句話都百分之百信任，哪怕有所懷疑，也會自己尋找什么理由來說服自己。

    最重要的是，功法！

    它埋葬一個又一個時代，坑殺億萬萬生靈，實力卻幾乎停滯不前，耗費無盡歲月，算計諸天神魔，卻只是堪堪達到超脫上境，相對于萬族生靈，它成長得太慢了，若非誕生之初就有著覆滅天地的力量，它恐怕早就被鎮殺……究其根本，就是因為它沒有功法。

    沒有功法，它便只能夠通過吞噬萬靈的方式，以萬族生靈為養料，提升自己的境界。

    可即使如此，它成長的速度依舊太慢了，甚至看不到絲毫的進步。

    如今，有著一部適合它修煉的功法，可以讓它不必再那般費盡心思去算計萬族生靈，也不必再去干那些危險的事情，只需要老老實實修煉，就能夠提升境界，它怎么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

    懷著期待、緊張的心情，邪惡天道小心翼翼地修煉起來，它能夠感受到身軀在一點點變化，那組成它身軀的黑霧，顏色慢慢變淡，盡管速度極為緩慢，可它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變化，黑霧的顏色變淡了，甚至連它的身軀都在縮小，然而它卻一點也沒有惶恐，反而有些激動起來，因為，它感覺到自己的意志，似乎在一點一點增強，黑霧的威能，在逐漸成長。

    張煜靜靜地看著邪惡天道，默默觀察著。

    只見邪惡天道的黑霧身軀在微微縮小，顏色在逐漸變淡，并且，獨屬于真神強者的氣息，也是波動得越來越厲害，似乎隨時都可能會跌落下去，重回超脫極限。

    “嗤嗤。”

    隨著邪惡天道繼續修煉，它那黑霧組成的身軀，越來越小，并且劇烈翻滾起來，就好像在發生某種蛻變一般，黑霧的顏色，也是越來越淡，并且褪色的過程始終持續著，仿佛將要變得透明一般。

    忽然——

    邪惡天道的真神氣息消失了，威能跌落到超脫極限，并且，還在持續下跌。

    可邪惡天道一點也沒有慌張，也沒有難過，因為跌落的僅僅是它的意志威能，它的境界依舊在真神下境，并不會因為意志威能的削弱而消失，只要它耗費一定的時間重新吸收、煉化天地能量，它就能夠重新踏足真神下境。

    如果有靈石的話，它恢復的速度會更快！

    蒼穹學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靈石，它可是見蒼穹學院不少人都擁有著靈石。

    而且，邪惡天道的意志威能量雖然減少了，但質……卻是大幅度提升！

    就好像……在經歷一場洗禮！

    它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意志威能雖然跌回了超脫上境，但它現在的實力，比起突破到真神下境之前，更強了！

    隨著時間流逝，邪惡天道變得越來越淡，一般人哪怕用神念探查，都很難察覺到它的存在，它的存在感也是在不斷地降低，仿佛即將在這個世界消失一般，這讓張煜在它身上看到了一絲邪王“聻”的影子，似乎，它正在朝著邪王“聻”的方向蛻變。

    “雖然很像，但應該還是有所不同。”張煜暗暗想到。

    關于邪王“聻”，或者說關于黑霧人一族，世間流傳著一句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鬼之畏聻，猶人之畏鬼也。”

    這話，最初不知是從何而來，但似乎在某方面揭露了邪王“聻”與黑霧人一族的身份。

    張煜自然不會認為靈魂體泯滅之后真的就能夠輕松變成“聻”，甚至這句話都不一定是正確的，但張煜隱隱感覺，邪靈、邪王“聻”與靈魂體之間，或許真的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系，并且與天道之間也存在著某種瓜葛，否則，小邪為何與邪靈如此相似？

    五大邪王，邪靈五族，應該存在著區別，否則它們為何分為五族，而不是一族？

    但它們都帶著一個“邪”字，又是同一個陣營的存在，那么必然也存在著聯系，生命形態十分接近。

    “也許，邪靈分很多種，邪靈五族只是其中一部分，小邪也是其中一種。”張煜心中推測，“而邪王，則是邪靈成長到極致，最終蛻變而成的詭異存在？抑或……邪王是一種更高級的邪靈？”

    小邪與邪王“聻”不同，甚至與黑霧人也有著細微的區別，但又屬于同一種形態的生命，估計其余四大邪王，以及四大邪靈族，也是如此。

    “可惜我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張煜不由嘆息一聲，如果他有著碾壓邪王背后那一位神秘強者的力量，他就能知道五大邪王與邪靈五族的來歷，而現在，即使他有所猜測，也不敢輕易去調查，免得觸碰什么禁忌，惹來滅頂之災。

    虛無尊者的死，就是前車之鑒！

    一想到那個神秘的存在，張煜便不由想到自己之前想要斬殺邪王“聻”的時候，那一縷仿佛要壓斷時間長河的氣息。

    那恐怖的氣息，讓得張煜感覺自己如同螻蟻一般，面對那氣息的主人，他恐怕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

    “等著吧，未來遲早有一天，我會站到你面前，讓你體驗一下恐懼的感覺！”張煜眼睛微微瞇起。

    他張某人，可是很記仇的！

    誰要是被他惦記上，恐怕往后都不得安生了！

    甩了甩頭，張煜目光再度看上邪惡天道，它的意志威能已經穩定了許多，削減的速度越來越慢，似乎越來越接近極限了，看樣子，再修煉一陣子，就能夠徹底穩固，然后意志威能反彈，重登真神下境。

    只不過，要重新修煉到真神下境，耗費的時間應該不會太短，張煜沒時間在這里耗下去。

    他想了想，取出一百顆靈石，堆放在邪惡天道那幾乎透明的身軀一旁。

    “努力修煉吧，我可是期待著你成長為邪王的那一天！”張煜低聲喃喃了一句，而后轉過身，前方出現一個漆黑扭曲的漩渦，他一腳邁進那漩渦，而后便在鴻蒙空間消失了。

    培養邪惡天道需要慢慢來，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此期間，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做。

    收徒！

    以及……收集神獸精血！

    “先去星辰變真神界吧，是時候去見秦羽了，順便……星辰變真神界似乎有著不少神獸，就算修為低了點，多少也應該有點用吧？”張煜心里嘀咕著，“小冉那丫頭，得虧是血龍，有著吞噬天賦，否則，我還真沒辦法幫她。”

    張煜打算一邊收徒，一邊收集神獸精血。

    如今他丹田中有著諸天萬界，其中盤龍真神界與星辰變真神界更是自帶無盡宇宙、位面，還真不缺神獸。

    “話說回來，外界都過去了那么久，四大真神界少說也度過幾百年了吧？”張煜不由感慨，“真神界的時間，當真是不值錢啊！”

    一千倍的時間加速，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還沒查探秦羽的情況，不過他完全可以想象，幾百年時間，秦羽恐怕早已經飛升到了仙魔妖界，而且這幾百年里，這小子估計沒少挨社會的毒打，畢竟，秦羽目前的敵人，可是仙魔妖界最頂級的巨頭之一，禹皇仙帝！

    對目前的秦羽來說，禹皇仙帝絕對是不可撼動的大山，隨便派出個手下，都夠秦羽喝一壺了。

    秦羽這邊倒是沒什么，雖然過得苦哈哈，但好歹還活著，可他預定的另一個徒弟，也就是哪吒……

    按照時間來計算，魔童世界的哪吒估計早在幾百年前就死透了，現在連渣都不剩了，只留下魔靈。

    沒辦法，魔童世界正式的劇情時間太短了，只有三年多，哪吒也只活了三年，如今過去了幾百年，哪吒估計已經涼得不能再涼了，張煜要想收哪吒當記名弟子，還得想辦法先把這小子復活了再說，畢竟，這小子渣都不剩了，只留下一道魔靈。

    到死，可憐的小哪吒都沒能等來他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師，沒能改變那悲慘的命運。

    “算了，不想了，就讓小哪吒再等等吧，反正他都涼幾百年了，應該也不在乎多等一會兒……”張煜不敢多想，因為越想越心虛，“那小家伙應該不會怪我吧？畢竟，我也就遲了幾百年罷了。”

    甩了甩頭，張煜伸手一劃拉，身前一道空間裂縫，直接連通星辰變真神界。

    星辰變真神界，鴻蒙空間中有著兩個宇宙，一個是鴻蒙創造的鴻蒙宇宙，一個是林雷創造的林蒙宇宙，兩個宇宙都是由一個主宇宙與四個附屬宇宙形成的，在宇宙的內部，則又存在著無數的空間、位面，其中主宇宙的神界無疑是最強大的空間，綜合實力比起滅聻界、冰峰大世界這樣的樞紐大世界還要恐怖十倍、百倍，但由于規則的畸形，以至于所有的修煉者，哪怕那高高在上的天尊，也無法破開宇宙的束縛，即使他們在某方面來說，已經可以稱為偽真神。

    林蒙宇宙的主宇宙神界之下，無盡的空間之一，仙魔妖界。

    張煜神念一掃，便確定了秦羽的位置，他在……神王姜瀾贈送的鴻蒙靈寶“姜瀾界”內，并且，形勢似乎頗為不妙，因為……被秦羽控制著變化為綠豆般的姜瀾界，落入了禹皇之手，雖然禹皇破不開姜瀾界的防御，但秦羽也不敢出來，一旦出來，就會遭受禹皇的致命一擊。

    此刻，雙方正在僵持，秦羽躲在姜瀾界中修煉，姜瀾界又被禹皇控制，禹皇無法破開姜瀾界的防御，奈何不了秦羽。

    “這么巧，這小子剛好突破到黑洞后期，打開了萬獸譜第三層？”張煜眼眉一挑，“看來，就算我不出手，這小子也能應付過這一次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