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人府,蘇櫻已在書房等候,案上攤著密密麻麻的卷宗。
“公子,旬邑侯的主審官是刑部侍郎王奎,此人是太子心腹。”
“而且當年也曾參與查辦玄武侯府舊案。”蘇櫻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還有,我還查到旬邑侯暗中豢養(yǎng)死士,似乎與影麟衛(wèi)有些牽扯。”
影麟衛(wèi)!蘇離瞳孔驟縮。
那是皇帝直轄的秘密衛(wèi)隊,大皇子曾說影麟衛(wèi)參與過圍剿苗疆,難道旬邑侯的死士與圣蠱有關(guān)?
“查!”
“給我查清楚旬邑侯死士的來歷,還有他與影麟衛(wèi)指揮使的往來。”蘇離目光陰沉的說道。
這時蘇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另外,讓小妖女準備一份厚禮,送去給王奎的夫人,就說……六皇子預(yù)祝他步步高升。”
蘇櫻很是詫異的看著蘇離,仔細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蘇離的用意。
“公子是想……”
“自然是讓他秉公執(zhí)法。”蘇離嘴角勾起一抹狠厲。
“若王奎敢偏袒旬邑侯,這厚禮就是送他上路的紙錢。”
與此同時,東宮書房內(nèi),太子將茶盞狠狠砸在地上,瓷片飛濺。
“廢物!連個蘇離都擺不平,還要你何用!”他指著跪在地上的王奎,眼中怒火熊熊。
“旬邑侯的案子,你給本殿辦得干凈些,若讓蘇離抓住把柄,本殿要你的腦袋!”
王奎額頭冷汗直冒:“殿下息怒,下官明白該怎么做。”
“只是……六皇子那邊似乎也在動作,他今日派人給下官夫人送了份大禮,里面是……”
“是什么?”太子厲聲追問。
“是一尊玉佛,還有一張字條。”王奎聲音發(fā)顫。
“上面寫著‘明察秋毫,方得始終’。”
太子臉色鐵青。
蘇離這是在警告王奎,若敢徇私,便將他連同旬邑侯一起拖下水。
“廢物!”太子再次怒斥。
然后指著門口呵斥道:“滾回去,給本殿好好審!若旬邑侯敢亂說話,就地處決!”
王奎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太子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蘇離這只狐貍,越來越難對付了。
他猛地想起皇帝召見時的態(tài)度,心中疑竇叢生。
父皇為何突然提起玄武侯府?難道他對蘇離起了疑心?
刑部大牢的潮氣混雜著血腥氣,旬邑侯被鐵鏈鎖在石柱上。
昔日威風(fēng)凜凜的侯爺此刻形容枯槁,眼神卻依舊陰鷙。
王奎帶著衙役走進牢房時,他猛地抬頭,鐵鏈嘩啦作響。
“王侍郎,太子殿下可有話帶給我?”旬邑侯聲音嘶啞。
然后又急忙說道:“只要放我出去,我定能證明是蘇離陷害我!”
王奎冷笑一聲,示意衙役上前松綁。
“侯爺,殿下自有安排,只是這牢飯……怕是要委屈侯爺幾日了。”
然后湊近旬邑侯,壓低聲音說道:“殿下說了,只要侯爺守口如瓶,出去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旬邑侯眼中燃起希望:“當真?”
旬邑侯知道,太子是怕他說出構(gòu)陷六皇子的事,實則是太子主謀的。
此事旬邑侯自然不會亂說。
說不定這還是他的護身符呢。
“自然。”王奎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侯爺需得寫封信給家人,報個平安,免得外面生疑。”他遞過紙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旬邑侯不疑有他,抓起筆就想寫信。
可就在筆尖觸碰到宣紙的剎那,他忽然頓住。
王奎為何突然松綁?還讓他寫信?
太子若真想保他,定會暗中運作,怎會如此大張旗鼓?
旬邑侯猛地抬頭,“王侍郎,太子是不是想讓我……”
“侯爺聰明。”王奎打斷他,笑容冰冷。
“殿下說了,只要侯爺肯擔下所有罪責,自盡謝罪,殿下會保你家人平安富貴。”
旬邑侯如遭雷擊,踉蹌后退,鐵鏈嘩啦作響。
“他要我死?我為他出生入死,他竟要我死!”他猛地看向王奎。
“侯爺,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王奎示意衙役上前。
“殿下的耐心有限,侯爺還是……”
“我呸!”旬邑侯猛地將筆砸在地上。
“想讓我背鍋?做夢!我就算死,也要拉著蘇離和太子一起下地獄!”
王奎臉色驟變,厲聲喝道:“給我拿下!”
衙役一擁而上,卻見旬邑侯突然從袖中甩出一把毒針,直取王奎面門。
王奎早有防備,側(cè)身避開,毒針釘入身后的石柱,滋滋冒起綠煙。
“反了!給我打死他!”王奎怒吼。
衙役們揮棍便打,旬邑侯雖被鐵鏈鎖住,卻悍不畏死,竟徒手奪過一根水火棍,與衙役纏斗在一起。
混亂中,他猛地撞向王奎,嘶吼道:“我要告訴所有人,太子與影麟衛(wèi)勾結(jié),當年玄武侯府滅門……”
“砰!”一聲悶響,一根鐵棍狠狠砸在旬邑侯后腦。
旬邑侯身體一軟,緩緩倒下,眼中充滿不甘與怨毒。
王奎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看著旬邑侯昏死過去,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
但接下來還沒完呢。
太子的意思是,要制造旬邑侯畏罪自殺的假象。
但好像也不用這么麻煩,王奎命令道:“直接找個地方埋了吧。”
一群手下頓時領(lǐng)命,然后抬起旬邑侯就運了出去。
但這些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暗中有幾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
一直到了亂葬崗,看著旬邑侯被活埋,那些刑部衙役離開后,躲在暗中的人才走了出來。
這幾人正是曹邙和牛二郎等人。
得了小妖女的命令,監(jiān)視一下刑部的一舉一動。
卻沒有想到,碰到這樣一出好戲。
牛二郎眼里透著一絲仇恨的目光,“旬邑侯好像是被活埋的。”
“老大,咱們要這么便宜了他嗎?”
曹邙冷哼一聲,“當然不能,如今咱們也是時候回到王爺身邊了。”
“當初這旬邑侯殺了我們那么多人,正好拿他送給王爺做禮物。”
戰(zhàn)狼幾人一致贊同,然后幾個人居然又把旬邑侯挖了出來。
旬邑侯一露頭兒,就是大口大口喘著氣,原來剛才在底下就醒來了。
曹邙咧嘴一笑,“旬邑侯,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