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這么安慰皇帝，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皇帝一臉陰晴不定，“朕怎么總覺得，這里面有些蹊蹺呢？”
“一本詩集，怎么會這么貴？”
吳丞相三人聽到皇帝這么一說，也是陷入沉思，的確這詩集貴得離譜。
一本詩集百兩銀子，這已經超出了一個普通讀書人可以承受的價值了。
但說起來，那詩集上的詩，又的確首首精品，都是曠世之作，你又不能說它不值。
然而這時，蘇念生突然說道：“一定是蘇離，皇兄，這一定是蘇離故意搞出來的。”
“蘇離一定是又來坑銀子了，如此行事風格，一定是蘇離的手筆。”
吳丞相微微皺眉，這蘇念生明顯就是帶著個人成見的。
這一點，幾人都能聽得出來。
但皇帝還是對吳丞相問道：“吳丞相你覺得呢？”
吳丞相想了一下，便是說道：“陛下，那詩集的確很有可能是秦王故意留下的，但詩集能如此受人追捧，或許只是巧合。”
“前因后果，我已經察探清楚了，就是一個小賊，看秦王府人去樓空了，想著進去偷盜點兒值錢的東西。”
“最開始的小賊已經找到，并無什么問題，小偷小摸慣了。”
“然后小賊將那本詩集賣到了一個印刷的小作坊，那小賊不識字，但那小作坊識字，一眼就看到了蘇東坡的名字。”
“因為小賊并不能告訴那小作坊這詩集是從秦王府偷的，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是秦王所著。”
“還狡猾的欺負小賊不識貨，只給了小賊十個銅板，接著就是印刷起來。”
“蘇東坡詩集下卷的叫賣聲，很快就在京城的各個巷子里響起來。”
“有文人將信將疑地買了一本，就此一發而不可收。”
“只是因為，那小作坊的印刷速度太慢，所以才造成了一書難求的局面。”
“而那小作坊的老板，也是見錢眼開，看到這么多人要買，直接抬高了價格。”
“還說詩集不多，要先預約，支付定金，才有資格購買。”
吳丞相說到這兒的時候，都不禁感嘆，“那老板雖然名聲不顯，但這貪財的手段，確實挺高明的，就這樣，把蘇東坡詩集下卷的價格越賣越高，即便如此，依舊不少人搶著支付定金。”
“所以，要說跟秦王有關系，的確有點兒牽強。”
“甚至很多人在得到詩集后，才從孫文壇的口中得知，蘇東坡就是秦王。”
吳丞相一早也是懷疑過這一切都是蘇離的手筆，所以才進入了深入的調查。
所以現在，才敢如此肯定。
只是吳丞相想不到的是，這在他看來很高明的經營手段，在蘇離的口中，有一個詞叫做饑餓營銷。
這一切，還真是被蘇念生給說中了，這饑餓營銷的手段，正是蘇離想出來的。
小賊不過是赤蛇衛的一個人，赤蛇衛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自己。
因此吳丞相查到的，自然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賊，且還是個慣犯。
小作坊的老板同樣也是赤蛇衛。
說實在的，蘇離都沒有想到這事能成，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赤蛇衛的隱藏和滲透能力，不是一般的厲害。
好多赤蛇衛，表面只是普通的商人，普通的瓜農，普通的小販，普通的鋪快，普通的小賊，甚至普通的乞丐。
如果沒有命令，他們一直都是這種普通的角色。
可一旦得了指令，他們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任何事而不被人懷疑。
這才是赤蛇衛的可怕之處，一個先皇親自打造出來的情報網絡。
至于孫文壇，自然也是起到了推波助瀾作用的同時，也是讓皇帝不敢拿他如何，最起碼，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他要造反了。
最終皇帝聽完了吳丞相的話，也是頭疼的擺擺手，“都退下吧，今日早朝，朕不去了。”
花了五百多萬兩買了一堆即將燒掉的廢紙，皇帝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
蘇念生還有不死心，“皇兄，我覺得這事一定是蘇離干的，我所有的銀子就是被蘇離坑光的。”
“出去，朕現在不想聽，你若覺得是蘇離，那就給朕查個水落石出，否則別來煩朕。”
皇帝現在是徹底不信蘇念生這個廢物了。
這讓蘇念生很受傷，也是暗暗較勁，“皇兄，臣弟一定會查出來的。”
吳丞相也是一陣無語，但心里也是犯起了嘀咕。
想起自己被蘇離偷走的寶貝，也是恨不得將蘇離碎尸萬段。
要是蘇念生真查到點兒什么，也是一件好事。
京城里，孫文壇府上。
孫文壇看著這白花花的銀子，擺滿了整個屋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么多銀子啊。
這些都是一個晚上陸續有人送來的，孫文壇現在對蘇離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本詩集，竟然坑了皇帝五百多萬兩銀子。
這手段，這才智，孫文壇覺得蘇離才是真正的神機妙算。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
“見過孫老，在下沈戶，孫老也可稱我為蛇三！”
“赤蛇衛的？”孫文壇有些驚訝，驚訝的不僅僅是對方是赤蛇衛的身份，而是蛇三這個身份。
這說明對方是赤蛇衛的三把手，也正是那個小作坊的老板。
“正是。”沈戶笑著應了一聲。
“孫老，我是來取這些銀子的。”沈戶嚴肅的說道。
孫文壇點了點頭，“你自便就是，不過你們可是要當心一點兒，要是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孫老請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另外這里有一千本蘇東坡詩集下卷，遵王爺吩咐，讓我交給孫老你能盡快想辦法將這些詩集傳到南境去。”
“因此，王爺吩咐，會給您留下一百萬兩的銀子。”
“一百萬兩銀子？用不上這么多吧？”孫老有些吃驚。
“傳到南境不容易，畢竟現在南境很多人不愿意去，王爺希望，孫老能說服一些讀書人，去南境教化難民，王爺說，越是落魄的時候，越是要將一些思想傳揚出去，民族脊梁才不會彎。”
孫文壇聽到這話頓時目露精光，“好，好一個民族脊梁啊，我知道秦王要傳遞的思想是什么了。”
激動之余，孫文壇也是好奇的問道：“那剩下的銀兩你要做什么？帶去南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