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無事老夫就不能來討杯茶水解解渴了？”孫文壇笑呵呵地說道。
“本王的茶可是很貴的。”蘇離也是打趣道。
“那老夫可是要多喝兩杯了。”孫文壇說著，竟真的連喝兩杯茶。
蘇離見狀直接下令，“去準備十斤茶葉。”
“王爺，這種茶葉是沈管家重金買來的，府上總共也就剩下九斤了。”
“哦！那就都裝上，待會兒送到孫老府上去。”蘇離十分大氣的說道。
“是！”
孫文壇也沒有阻攔，反而像是得了便宜的狡猾神情，“那老夫可就多謝王爺賞賜了。”
“行了，您老就別客套了，說說來意吧。”
孫文壇見狀，四下看了看。
“放心，本王的府上安全得很，有幾只宮里來的狗腿子，已經被養在別處了。”
孫文壇聽后這才放心下來，然后一臉嚴肅的對蘇離說道：“之前老夫問你可是要造反嗎？”
“王爺沒有回答老夫，今日老夫還想再問一遍，王爺南下可有造反之心？”
蘇離無語，“我說你煩不煩啊，這有什么好問的，反不反看心情。”
孫文壇聽到這個答案，也是笑了。
“老夫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不過老夫有幾句話要講的。”
“不管王爺心情如何，都要記住，只要趙國公還活著，就永遠不要起兵造反。”
蘇離眉頭一挑，趙國公是大乾的坐山雕，這一點蘇離自然很清楚。
看樣子，趙國公比他想象得還有分量啊。
“好，本王記下了。”
孫文壇也滿意地點點頭，而后又說道：“王爺南下，有一個人，萬不可帶走。”
蘇離一怔，“誰啊？”
“凰老夫人！”孫文壇也是直接說了出來。
“老太太？”蘇離頓時有些驚訝。
因為按照他原來的打算，老太太是一定要帶走的，不然以后真有麻煩的話，只怕皇帝會拿老太太威脅凰九天，從而威脅到他。
孫文壇看蘇離的表情就是知道自己這一次來對了。
“王爺的想法老夫知道，但是你想過沒有，一旦凰老夫人被你帶走了，皇帝會怎么想？”
“沒有了牽制你的人，或者沒有牽制王妃的人，只怕皇帝不會讓你順利抵達南境的。”
“不要小看皇帝，要是皇帝不顧一切地想要阻攔你，恐怕王爺多半是要折損在半路上。”
“即便能僥幸活著抵達南境，只怕所帶的兵馬糧草，也要毀掉一半。”
“有凰老夫人在，不至于逼急皇帝，所以請王爺三思。”
這一點，蘇離的確沒有想過。
或者說，在蘇離看來，皇帝還沒有到達這么瘋狂的地步。
但孫文壇肯定是比自己了解皇帝的，今日冒險來見他，說這些話，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若是不帶走老太太，日后該當如何？”蘇離也是嚴肅起來，盯著孫文壇問道。
“日后自然交給趙國公了。”孫文壇頗有深意地說道。
蘇離則是有些糊涂了，然后驚疑不定的問道：“趙國公？難不成你覺得趙國公會保護凰老夫人？”
孫文壇點點頭，“趙國公肯定會，但以皇帝的性格，只怕趙國公越保護凰老夫人，就越是會惹惱皇帝，最后的結果，老夫斗膽推測，趙國公會秘密救下凰老夫人，然后將她送去南境。”
“而皇帝必然會惱羞成怒。”
說到這兒的時候，孫文壇突然止住。
但后面的話，蘇離已經明白了。
“你是想逼皇帝自己殺了趙國公。”
孫文壇點點頭，承認了蘇離的猜測。
蘇離有些吃驚的看著孫文壇，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眼前這位，能被稱之為國師一般的存在了。
上一秒就說過有趙國公在不得造反，下一秒，就已經給他想好了如何除掉趙國公了。
這才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蘇離完全不可能想到這一點，這也正常，蘇離對很多人很多事不了解，加上蘇離也有自知之明，不可能事事都能推算到，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可是蘇離對這一提議，有點兒抗拒。
趙國公人不錯，更何況，趙國公要是為了救下凰老夫人被皇帝殺了，他心里更加過意不去了。
而蘇離那不愿的神情，也是落在孫文壇眼中。
孫文壇非但沒有不滿，反而很是欣慰，若蘇離稱帝，必然是一個好皇帝，一代仁君。
就在蘇離準備拒絕孫文壇的提議時，孫文壇突然話鋒一轉。
“王爺別急，且聽老夫把話說完，趙國公死不了的。”
“趙家軍忠誠的是趙國公，而不是皇帝，皇帝要殺趙國公，趙家軍必反。”
蘇離頓時眼睛一亮，“可以啊，老孫，真有你的。”
“老孫？”孫文壇嘴角抽動了一下，這稱呼，還真是挺另類的。
“老孫，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南境。”
蘇離是真的真心邀請，有這么一個老謀深算的大國師在，去南境肯定能成為他一大臂助。
孫文壇卻是連連搖頭，“去不得，王爺莫非是忘了，老夫現在可是王爺你背后的高人啊，皇帝怎么可能放老夫跟你走？”
蘇離想想也是，“的確有點兒麻煩，要不咱們做個局，讓你假死？”
孫文壇聽到這話直想摔杯子，“老夫一把老骨頭了，哪里能禁得住你這么折騰，到時候恐怕真要弄死老夫了。”
蘇離尷尬一笑，確實是這樣。
“王爺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老夫肯定是要留在這京城之中的，不過等你回來，老夫送你一份大禮。”
蘇離擺擺手，“您老好好活著就是本王的大禮了。”
“還有什么事要交代的，您老就一并都說了就是了。”
剛剛孫文壇那一招離間計，是真的讓蘇離都佩服萬分。
可沒有想到，孫文壇卻說，“老夫來此就這兩件事，其他的沒有什么可說的，南境之事，瞬息萬變，老夫也是愛莫能助。”
“哈哈，說得也是，不過本王倒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孫文壇一愣，“王爺請講，老夫能做到的，定當鼎力相助。”
“哈哈，不至于，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既然要走了，自然有些事情也該讓人知道了，比如本王曾寫過的一本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