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壇沒有阻止這些讀書人的叫喊，不阻止，便足以表明了孫文壇的態度，那便是支持。
本來以孫文壇的行事風格，是不該如此的。
甚至孫文壇已經看出來，所謂的邀請，不過是蘇離想借讀書人之手，來給朝廷施加壓力。
雖然被算計，但孫文壇依舊不怎么排斥。
只因為孫文壇肯定了蘇離昨日那些至理名言，在他看來，那些話，足以讓天下讀書人的心境升華一個臺階。
這是孫文壇一直想做的事情，可他為之努力了許多年，卻不如蘇離昨日的那些話。
光是這一份功績，足以他破例，以他的方式幫蘇離一把。
這恐怕是蘇離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此刻，沈韻也是一臉驚嘆眼前的情景，看著這些狂熱的讀書人，沈韻便知道，今天的事穩了。
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要想讓這些讀書人徹底瘋狂，還欠缺一股東風。
當即，沈韻就是對孫文壇等人說道：“老先生，王爺自知出來困難，但已有交代，等我大乾未來的棟梁都到場后，便讓我把那句話贈與諸位。”
你聽聽，大乾未來的棟梁。
這說的不就是他們嗎？這些讀書人滿臉的自豪，他們就是大乾未來的棟梁。
孫文壇也是點點頭，然后對齊廣軍和陳富年說道：“不知二位大人，可否暫時讓一讓，讓我等一觀秦王之言。”
齊廣軍和陳富年都快氣吐血了，這里面一定有陰謀。
大大的陰謀，他們很想讓沈韻這個賤婢閉嘴，然后趕緊逃離這里。
可是他們敢不給孫文壇面子嗎？
但凡現在拒絕孫文壇，就等于和在場的所有讀書人為敵。
要知道，這些讀書人可不都是窮酸的書生，更有不少家世顯赫的存在，甚至和朝廷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其中錯綜復雜，齊廣軍和陳富年根本不敢說出一個“不”字。
二人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然后瞪著沈韻，企圖用眼神警告這女人最好適可而止，不要亂說。
可惜，沈韻壓根兒都不看他們，直接一拍手。
下一秒，兩道矯健的身影，縱身一躍跳到了王府高墻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刷刷地看了過去，主要是看那兩個人手中的橫幅。
孫文壇和趙院長等人也是帶著一絲期待，他們倒要看看，還有什么話，敢放在這種時候說的。
終于，橫幅徹底展開，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兩行燙金大字。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天平。”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天平。”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天平。”
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看著那兩行燙金大字，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的讀書人此時都是一臉潮紅，心跳加速，感覺血液在沸騰，靈魂在燃燒。
哪怕是孫文壇也不例外，滿是皺紋的臉上，此刻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甚至身體都在顫抖。
再看齊廣軍和陳富年等幾個官員，此時也是看傻了。
他們不是庸人，當然明白這兩行字有多震撼。
可震驚之后，兩人都是驚恐地相互對視一眼，此時此刻，他們都意識到，今天怕是要出大事。
兩人當即想要偷偷地溜走，可是剛轉身，就是被凰九天的長劍攔了下來。
兩人一臉苦澀，這下是徹底走不了了，心里一陣哀嚎。
凰九天冷笑一聲，甚至都懶得去看這幾人，同樣也是怔怔地看著那兩行字。
凰九天不得不承認，這兩行字堪比那戰場上的戰鼓，雖然無聲，但同樣震耳欲聾，令人熱血沸騰。
但在凰九天心里，卻也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這真的是那個不著調的廢物能寫出來的嗎”
“如果不是，那這世上誰又能寫得出來？”
恐怕連孫文壇都做不到，否則早就傳開了。
而在凰九天身后的“丫鬟”素素，同樣也是怔怔地看著那兩行字，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卻也同樣震驚。
這時候，后面的百姓開始沉不住氣了。
他們很多都不識字，而識字的人，又讀不懂，若不是這氣氛安靜得詭異，他們早就按捺不住的詢問了。
這會兒，看那些讀書人像傻了一樣，終于開始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隨著聲音越來越大，那些讀書人也終于回過神來。
有人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激動大喊，“此乃圣言，此乃圣言啊。”
受到這情緒感染，越來越多的讀書人跪了下來。
此圣言足以受用一生，當得他們頂禮膜拜。
“先生！”趙院長也是興奮地看著身旁的孫文壇，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么激動過了，此時他感覺，仿佛回到了年輕時期，還是那個懷揣遠大抱負的讀書人。
孫文壇點點頭，竟也是紅了眼眶。
接著突然放聲大笑，“圣言一出，我大乾讀書人，將更上一層樓。”
“我大乾何愁不興啊！”
孫文壇可是國師一樣的存在，這話代表著天下讀書人的意志，更預測了大乾未來的國運。
那些百姓看到這樣的一幕，也是跟著跪了下來。
讀書人都跪了，他們豈有不跪的道理。
王府中人，一個個都是昂首挺胸，這一刻起，誰還敢罵他們王爺是廢物？
而那齊廣軍和陳富年等人險些站不穩。
“齊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陳富年徹底沒了主意。
齊廣軍也是冷汗直流，他知道今天要出大事，他和陳富年等人，甚至昨日控告蘇離的官員，恐怕都要遭殃。
這時，齊廣軍看到了從始至終都不發一言的郭河。
猛地想起了郭河在酒樓時對他們說的話，“希望你們真的能笑到最后吧。”
那時，他們還嘲諷郭河被蘇離嚇破了膽。
現在齊廣軍才明白，只有真正地體驗到蘇離的狡猾，才知道和蘇離作對，那就是在玩命啊。
眼下，齊廣軍也顧不上那么多，急忙拉著郭河急促的哀求道：“還請郭大人指點迷津，我等現在該怎么辦？”
郭河畢竟是兵部尚書，心機城府以及手段，都要比他們強多了。
在齊廣軍看來，郭河之前說出那句話肯定是早有預料，說不定現在，也會有應對之策。
郭河嗤笑一聲，“你們還真是有病亂投醫，不過你們若是愿意孤注一擲的話，未必沒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