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走后,皇太后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九天,這幾天進宮多陪哀家說說話吧?!?/p>
凰九天覺得今日的太后有點兒不對勁兒,最主要的是,明明今日叫她過來是有話要說的,可不知怎么,被蘇離一打岔之后,好像又不打算說了。
就這樣,凰九天陪了太后好長時間,其間也旁敲側擊過,只是太后都一笑而過。
“好了,哀家累了,就不留你用膳了,回吧?!?/p>
凰九天蹙眉,而后輕嘆一聲,起身告退。
走出去的時候,凰九天冷冷的掃了一眼四周,她早就發現這四周的太監、宮女都盯著她們呢。
還有潛藏在暗中的一些人,凰九天怎會不明白,太后這是被監視了。
凰九天離開一段距離后,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后悄然從另一個方向返回太后寢宮。
避開明里暗里的耳目,凰九天終于看到了準備用膳的太后。
當看到桌子上只有饅頭咸菜的時候,凰九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大乾皇太后居然吃著饅頭咸菜,說出去誰會相信?
凰九天強忍著想要出去的沖動,身為大乾第一女帥,自然知道,即便她出去,也不會有什么作用。
想來一切罪名會推到太監宮女兒頭上,到時候很有可能會變本加厲地對皇太后更加苛刻。
但是太后究竟找她的目的是什么?這一點凰九天始終都想不明白。
阻止嬤嬤求救,用膳時間讓她離開,還有閑逛聊天的時候,明明也有很多機會悄悄傳遞消息的。
可是最后太后似乎什么都沒有做。
凰九天最后還是選擇了離開,留在這里也是無用,且莫名有種感覺,蘇離好像是知道什么了。
那邊,皇太后用膳之后,就是躺下休息。
嬤嬤則是關上了門,但里面依舊有服侍的宮女兒,嬤嬤冷眼掃視,卻沒有說話。
皇太后這時開口說道:“都下去吧,哀家乏了,不用你們伺候了?!?/p>
那幾個宮女兒卻是無動于衷,太后臉色一沉,然后對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嬤嬤會意,直接來到一個宮女兒面前,“這是太后賞你的?!?/p>
話音未落,宮女兒的胸前就是多了一把匕首。
宮女兒震驚看著那插入胸口的刀子,然后驚恐的倒在地上,最后死不瞑目。
到死她都不敢相信,如今的皇太后居然還敢如此猖狂。
嬤嬤冷笑,看向另外幾個宮女兒,然后冷冷地說道:“你們記住,太后就是太后,殺了你們又能怎么樣呢?你們去皇帝告狀?想告狀的話就去吧,皇帝還能對太后怎么樣?”
聽到這話,幾個宮女兒才目露驚恐,她們以為已經拿捏了太后,可現在才發現,只不過是太后一直沒有跟她們計較。
嬤嬤這時再次出手,果斷又殺了一個人。
那幾個宮女兒頓時嚇得趕忙逃出去。
終于清靜了,嬤嬤似乎覺得很解氣,很是高興。
可是皇太后依舊神色如常,嬤嬤走來說道:“太后,早該這樣了,也叫這些狗奴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p>
然而太后卻有些傷感地說道:“方萍,只怕這一次你……”
嬤嬤不在意地擺擺手,“太后,一條賤命罷了,只是以后不能再伺候太后您了?!?/p>
主仆二人相依大半輩子了,彼此都是割舍不下。
但這一次殺了兩個宮女兒,皇帝不會對太后怎么樣,嬤嬤肯定是活不成了。
“太后,抓緊時間吧,估計皇帝馬上就會派人過來了。”
太后立馬親手寫下幾行字在一張小紙上,最后還蓋上了自己大印。
隨即將紙折好,然后貼身藏好。
做完這些,皇太后也是松了一口氣,然后有些傷感地看著嬤嬤。
嬤嬤故作輕松地開口道:“太后為何不向秦王求救,而且為何改變主意,不再與秦王妃……”
“因為哀家突然想起先皇了?!?/p>
“別人不知道,但是哀家知道,先皇后來覺得太子不適合做皇帝。”
“可惜,當時的皇子就只有三人,除了太子,就只剩下蘇離和蘇念生?!?/p>
“奈何,秦王蘇離文不成武不就,福王蘇念生又以養子之身封王。”
“根本沒有選擇,可憐先皇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皇太后陷入追憶,眼里帶著哀傷。
可馬上,皇太后的目光再次堅定起來。
“今日秦王看破不說破,叫哀家刮目相看啊?!?/p>
“更有著當斷則斷的果敢,他知道多說無益,更看出來,皇帝不會放過哀家了,現在的他沒能力救哀家,也知道強行出頭,只會更糟。”
“不論心智,還是城府,秦王都有帝王的潛質啊。”
“或許當初先皇已經有所察覺,或者有所預感,才留下那道暗旨。”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皇太后似乎已經看得通透,眼神格外明亮。
“原本哀家是打算說服九天做一個權臣,也好鞭策皇帝,不能讓朝堂成為皇帝的一言堂,無所顧忌,沒有人敢說真話。”
“可如今,哀家想瞧瞧秦王能走多遠,或許哀家不該為了大乾,為了皇室,當初說服宗親支持太子登基?!?/p>
嬤嬤有些吃驚的看著太后,“所以您是想讓秦王造反?”
皇太后卻是爽朗一笑,“就算沒有哀家,你以為他急著去南境做什么?”
“想擁兵自重,想自保,到時候不反也得反了,哀家不會幫他造反,但如果真有一天他打入京城的話,哀家倒也愿意送他一份大禮?!?/p>
“若是蘇離能在找到先皇遺失的暗旨,再加上哀家這份大禮,秦王必能登上那個椅子?!?/p>
嬤嬤很是吃驚,但更加欽佩皇太后。
明明心里是中意秦王的,可依舊把手段留在最后,留在蘇離打入京城的時候再用。
可見皇太后最終都將自己的信念貫徹到底,擁護大乾,穩住皇室江山。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動靜。
“啟稟皇太后,傳陛下旨意,嬤嬤方萍殘殺宮女兒,罪該萬死,直接杖斃,以儆效尤!”
“此外,傳言太后寢宮,放了不干凈的東西,皇上命我等全力搜查,還請太后恩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