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怡發覺，陳凜最近好像有點忙。
翌日是周五，她被他叫進辦公室里，得到個消息，他又要出差了。
她和楊雪約了周末一起去找周赫，她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叫上他一起，這下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問他：“你是在拓展什么外地的業務嗎？老往外地跑。”
陳凜是要去找鄰省一個在國內很權威的血液病專家幫忙，看能不能通過對血癌研究學界的贊助，讓這些人幫忙聯絡醫院的人脈。
這些人在這個領域更有話語權，會比他一個商人更好和醫院溝通。
他不太想和阮舒怡說這些，畢竟目前還在做工作的階段，結果如何也不好說，他含糊地“嗯”了一聲，又問她：“你想好搬哪里沒有？”
阮舒怡一愣。
她幾乎要將這事兒給忘了。
陳凜一看就知道他的話她都拋之腦后了。
兩人說話隔著辦公桌，他坐在大班椅上，而她站在辦公桌對面，就像上級對下級，他總覺得不舒服，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在她旁邊靠住桌子，偏過臉盯著她，“我發現，我說話你總不當回事。”
阮舒怡摸摸頭，“我……我前兩天不是拍新視頻嗎，忙工作，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陳凜收回目光，頭低下去，不太高興的樣子，“反正你就是不聽我的。”
他這樣有點兒孩子氣，阮舒怡心底好笑，說：“搬家嘛，又不是什么著急的事兒，回頭我先看看房子吧。”
陳凜默了幾秒，想說不如搬去他那里。
但……倆人畢竟還沒有確定關系，他考慮了下，還是隨她吧。
她的顧慮他大概知道，她這人有些小矯情的勁兒他也很了解，不可能在關系還不明朗的情況下和他同居，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其實都沒那么難接受，現階段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給她治病。
只要能治好，他相信他們之間的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畢竟，他們之間都已經有孩子了，這是斬不斷的血緣。
想到阮皓言，他心底的感覺總是有點微妙，這次出差回來一定要去看看孩子，語音機器人他不知道阮皓言想要的是哪種，他已經買了三個了，一想到阮皓言看到一定會很高興，他就已經開始期待和孩子見面了。
阮舒怡要從辦公室出去時，陳凜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我等下就走了，這次出差也得兩三天。”
阮舒怡有些懵，沒明白他這話什么意思。
他手指在她手背來回輕蹭，又有些頹。
這女人真是沒有心，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她也不是頭一天這樣了，他松開了手，聲音低落了些，“那你去忙吧。”
阮舒怡看到男人眼神落寞，揣測一番，沒立刻走，說：“那……那你早點回來。”
陳凜愣了愣，旋即就笑了，“好。”
看著阮舒怡扭頭邁步要走，他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將人拽回來。
“阮阮……”
阮舒怡被拽得一下子撞進男人胸膛，她蹙眉抬頭，他已經低下頭來，飛快地在她的唇上碰了下。
這個吻很輕，但是太突然了，她怔在原地，呆呆愣愣看著他。
陳凜覺得，自己以前也不是這么粘糊的人，可現在，就是不想放她走，一想到又有兩三天見不到了，他就忍不住又親了親她，這才放開手，“去吧。”
阮舒怡這會兒腦子轉過彎來了，抬眼看他，本想說別總在辦公室搞這種突然襲擊的，但……
看他唇角上揚，眼底淬了笑，和方才一瞬的失落截然不同，她又想，算了……
都親過多少回了，再說他也沒有很過分。
從辦公室出去，她恍然發覺，她對陳凜的容忍底線真是越來越低了。
周六當天，阮舒怡是帶著阮皓言一起赴約的。
楊雪帶著她們去周赫家，解釋說：“約外面不太方便，他家里有工具，對了你知道嗎，他家里直接有個工作間的，就擺著他收集的那些古董機器。”
阮舒怡好奇問：“你經常去他家嗎？”
“也沒有啦，”楊雪道：“去過兩三回吧。”
“不過，”楊雪忽然皺眉，“他這幾天有點奇怪。”
阮舒怡：“怎么了？”
“怎么說……”楊雪想了想，“就是態度怪怪的，之前他經常給我發微信什么的，在公司見著我怎么也說兩句吧，但就這兩天，他像是躲著我似的，見到我都扭頭走，我也不知道怎么惹了他了，微信問他，他也是愛理不理的……”
頓了頓，“這次我還是沾你的光，說是你要修手機，他才好好回復我的。”
阮舒怡說：“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對啊，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的問題，”楊雪眉眼耷拉下來，“他大姨夫來了嗎？”
阮舒怡被逗笑，“我記得你那天晚上喝醉了。”
“嗯，我沒想到那個紅酒后勁那么大，”說到這個楊雪也懊惱，“我知道我酒風不太好，不過周赫也不是第一次在我酒醉后送我回家，按理說他應該習慣了呀。”
阮舒怡問：“那你記得你酒后干什么，或者是說了什么嗎？”
楊雪一臉茫然，搖搖頭，“我斷片了，可是他以前又不是沒見過我喝醉……”
阮舒怡：“那你今天問問？”
楊雪：“嗯，我也這么想的，正好借著他給你修手機的機會問問他犯的什么病。”
周赫住的也是高檔小區，安保挺嚴格，大門口就需要遠程接門禁視頻才能解鎖。
楊雪帶著阮舒怡和阮皓言上樓后敲開門。
周赫的視線掠過楊雪的臉，移到阮舒怡臉上，才像平時一樣笑起來，“進來吧。”
楊雪擰眉，心里更不舒服了。
進門之后，周赫跟阮舒怡說話，跟阮皓言說話，就是不和她說話。
阮舒怡也敏感地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點兒古怪。
楊雪憋著一股子勁兒，干脆也不說話了，就在旁邊聽著。
周赫拿著阮舒怡的手機看了看，屏幕已經碎裂，他說：“這種手機停產太久了，確實不好修，所有的部件都很難找替代。”
阮舒怡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了手機上，問：“那還有辦法嗎？”
周赫遲疑了下道：“不好說，得打開看看。”
他將阮舒怡帶進了楊雪說的那個工作間。
阮舒怡掃視一眼，里面確實一大堆古董，甚至還有早就絕跡的大哥大電話和BB機，以及FC游戲機之類。
看來周赫確實喜歡收集這些東西。
周赫埋頭在工作臺拆機，時不時會和阮舒怡說一兩句手機的情況，客廳里的楊雪氣得快爆炸了。
他居然只喊了阮舒怡進工作間。
她這么大個人，他就像看不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