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問問。”
“想都不可以!”
“好吧,那我收回剛才的問話。”
尉遲凌的眉眼這才舒展開。
正在這時,文墨在門外稟報,“王爺,夜將軍來了。”
夜時舒一聽,趕緊推尉遲凌起身,然后讓他躺回床上,快速拿被褥給他蓋上,只露出他那張疤痕臉。
尉遲凌也沒說什么,任由她擺弄。
夜庚新帶著兩個兒子幾乎是箭步奔進房里的。
“王爺,您沒事吧?怎么如此大意呢?明知到有人要對付你們,為何不多安排些人手在身邊?”
“此次是本王疏忽大意,讓舒兒跟著受驚,也讓岳父大人及兩位舅哥擔心了。”尉遲凌說完,吩咐文墨給他們安座。
夜庚新擔憂是真的,但打量完女婿的氣色,他心中多少猜到一些。
他也不傻,自然不會拆穿,反而假裝什么都不知情,自責道,“早知那夜不太平,我就該讓時珽和時竣多帶些人手護著你們。”說完,他瞪向兩個兒子,“你們也是的,這點覺察力都沒有,還如何行軍打仗?”
夜時竣干笑,“爹,您就別罵我們了!您這一來就嘮叨個不停,知道的是你擔心王爺,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來找王爺麻煩的呢!”
夜時舒笑著附和,“是啊,爹,您平日里念叨我們就算了,怎么來承王府也念叨上了?”
夜庚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婿,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又對著兒子女兒斥道,“你們兩個都是讓人操心的!什么時候能學學你們大哥,穩重些、矜持些?”
“咳!”許是突然被夸,夜時珽有些不好意思,他向尉遲凌說道,“王爺,父親是憂心太多才會如此,還請您不要嫌我們聒噪。”
尉遲凌勾了勾唇,臉上無半點不滿的痕跡,看他們一家子的眼神中還多了一絲暖意。
夜時竣突然湊到床頭,咧著嘴笑了笑,“王爺,您身邊缺人手不?要不我留在王府照顧您?雖然我別的事不太會,但捏肩捶腿的手法還過得去。”
尉遲凌唇角勾勒的弧度瞬間僵住。
夜時舒趕緊上前將自家二哥拉開,“二哥,你別鬧!王爺現在要靜養,你要是留在王府,那其他人都會以瓢畫葫找理由賴在王府,那王爺還怎么靜養?”
夜庚新也忍不住呵斥,“真是胡鬧!”
夜時珽向尉遲凌拱手作揖,“王爺,您平安無事便好,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他給夜時竣睇了個眼色。
夜時竣癟著嘴,不情不愿地跟他往外走。
夜庚新離開前,問女兒,“王爺身子不便,歸寧的事就往后拖一拖吧。待王爺傷好后,你們挑個日子,我再讓人準備歸寧宴。”
夜時舒笑著點頭,“好,等王爺養好了身子我們再回將軍府。”
夜庚新張了張嘴,似是還有什么話要說,但余光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婿后,他抿了抿嘴,交代讓他們多加照顧好自己。
等父子三人離去后,夜時舒不好意思看著床上的男人,“王爺,我父兄他們就這個樣,人前會稍微好些,沒外人時就這般鬧騰。特別是我二哥,他說什么你都別當真,別同他一般見識。”
“挺好的。”尉遲凌淡淡的回了三個字,但若仔細看,他黑邃的眸中比平日里多了一絲瀲滟的光澤。
……
瀾貴妃回宮后,正與祝華凝在寢宮內說著悄悄話,突然聽到傳報——
“皇上駕到!”
二人趕緊迎向門口。
尉遲晟黑著臉現身,見祝華凝也在,目光更是凌厲的幾分,“太子妃怎沒隨太子去萬佛寺為承王祈福?”
祝華凝福身低著頭回道,“父皇,兒媳本來也想隨太子去萬佛寺的,但近來貴妃娘娘身子抱恙,兒媳不放心貴妃娘娘,便留了下來。”
尉遲晟冷眼瞪向瀾貴妃,“你既身子不好,那還跑出宮做何?折騰自己不算,還要折騰所有人嗎?”
瀾貴妃紅著眼眶道,“皇上,臣妾不過是去承王府看看凌兒,您何以發如此大的脾氣?”
“凌兒沒讓你去!”
“皇上,凌兒是臣妾親生子,他都那樣了,臣妾如何放心得下?”
“你現在放心不下了?那你讓凌兒去邊境時為何狠得下心?你可知他那時才多大?既然他少時都不需要你,如今他長大成人了,還需要你這份關心嗎?”尉遲晟毫不客氣地指控道。
“臣妾……”瀾貴妃泣哭著要解釋。
但尉遲晟直接打斷了她,“你別給朕說那些為了誰身不由己的話,朕聽膩了!太子是儲君,只要朕不答應,沒人能取代他,皇后泉下能否安息,應是朕的責任,別動不動就往自個身上攬!你該做的,是如何修復與凌兒的母子之情!”
瀾貴妃哭道,“臣妾知道自己對凌兒不公,臣妾何嘗不想修復與他的母子之情,可那也得他愿意啊!臣妾現在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看著他每每疏離臣妾的樣子,臣妾都恨不得飲淚辭世!”
尉遲晟瞪著她,胸口起伏著,過了好半響才又冷聲道,“凌兒現在成了親,且對他的王妃很是上心,你若不能與凌兒親近,那便對他的王妃好一些,夜家的兒郎個個忠君護國,夜家女兒的品性也不會差,朕相信她能幫助你修復與凌兒的關系!”
祝華凝柔聲道,“父皇,兒媳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今日兒媳陪貴妃娘娘特意去了一趟承王府,想邀承王妃沒事多到宮中走走,只是沒想到承王護得緊,直接拒絕了兒媳與貴妃娘娘的好意。”
聞言,尉遲晟怒道,“你去添什么亂?承王與貴妃母子情分淡漠,就是因為貴妃偏心太子所致,你還跑去承王府,是嫌承王對太子的醋勁不夠大嗎?難怪你們一走承王的傷情就加重,原來是你們沒事找事!”
瀾貴妃和祝華凝立馬相視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們離開時承王根本沒有異狀,而且她們就待了一刻鐘,還被承王各種陰陽怪氣嘲弄。
怎么她們一走,承王就傷重了?
尉遲晟見她們無話可說,便直接了當地下令,“承王本就因身殘毀容而自卑墮落,如今又因為你們擅作主張往承王府派人而受傷,從今日起,承王傷勢未愈前不許任何人再去承王府!”
瀾貴妃和祝華凝被狠狠地訓斥了一通,可卻不敢再替自己辯解一句,只能暗暗咬著牙應下他的命令。
待尉遲晟一走,瀾貴妃就先爆發了,“那混賬東西,現在是要返了不成?殺了那么多人,最后他成無辜不說,還讓本宮和太子都備受皇上斥責!就連去看他一眼,他還無中生事往我們身上潑臟!”
祝華凝美目冷冷轉動,“娘娘,自承王與夜時舒好上以后便一改頹廢變得精神抖擻,他是否覺得籠絡上了致和將軍府,自己勢大了,然后想對付太子?他手中本就有大鄴國三成兵權,若是再加上夜庚新父子,那太子還能坐穩太子之位嗎?”
這本就是瀾貴妃所忌憚的,被她直言道出,瀾貴妃更是氣恨得牙癢癢,“他想做太子,除非本宮死!”
祝華凝憂心道,“可他現在勢頭越發大,加上父皇又對如今的他憐憫過多,我們該拿他如何是好?”
瀾貴妃冷冷一笑,“你和太子盡管放心,本宮是不會讓他如愿的。他要真敢對付太子,本宮定會先叫他身敗名裂被世人所不容!”
她并沒有細說自己會如何做,隨即便轉移話題,“現下對付承王不易,只能先從夜家下手。那日本宮本想做點手腳拿捏夜家那兩兄弟,沒想到他們如此謹慎,絲毫不上當。凝兒,你沒事多出宮走動走動,查一查跟夜家有關系的人和事,咱們不好正面對付夜家,那就想辦法從別處入手。”
祝華凝點了點頭,“好,明日我回丞相府探望母親,讓她幫著打探打探。”
瀾貴妃想什么,又道,“你出去,別忘了把駱麗嫻帶上。雖然我不知太子為何要把她接進東宮,但目前來說,那女人還是有些用處的,畢竟她比我們更了解夜時舒和夜家。”
祝華凝微微一笑,“娘娘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