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請自重!”夜時舒將眸光從他臉上收回,端著茶杯繼續(xù)品著她花了大筆銀子點(diǎn)的香茗。
紫瓊樓不虧是京城最大的銷金窟,這一壺價值五十兩的茶是真不賴,聞之沁脾,入口留香,特別適合女子。
而她閑雅的姿態(tài)深深地刺痛了魏永淮的眼,但他始終不肯相信面前的女孩會無緣無故的疏遠(yuǎn)他,于是他快速轉(zhuǎn)身將房門掩上,重回到夜時舒身側(cè),抓著她的肩問道,“舒兒,你到底有何苦衷?說出來,淮哥哥和你一同面對!你忘了從小到大你我之間無話不談嗎?淮哥哥雖沒有承王的身份,可只要能保護(hù)你,淮哥哥可為你赴湯蹈火,哪怕是要我的命!”
“放手!”夜時舒扭頭冷喝,同時肩膀一震,毫不客氣地用內(nèi)力震開了他的大手。
魏永淮知道她有功夫,但這么多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動用內(nèi)力,他右手握著被震疼的左手手腕,好比被她打了一耳光般既難受又難以置信,忍不住激動低吼,“淮兒,為何一夜之間你會變得如此陌生?為何你會背棄我們青梅竹馬的情意?為何你要如此殘忍對我?這到底是為何啊!”
夜時舒冷眼斜睨著他。
前世臨死時的她痛不欲生,身體被人毒害、心靈被人欺騙,誰能體會她那時的感受?
從她出生那一刻起他們就是玩伴,相識相知十八載,夫妻二載……
整整二十年啊!
她被騙了整整二十年,到頭來身心俱損,死不瞑目!
偏偏魏永淮還不死心,捂著心口痛苦地對她說道,“舒兒,你可知我這些日子是如何度過的嗎?沒有你,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啊!”
夜時舒從上世的記憶中斂回思緒,再看他這張?zhí)撉榧僖獾哪槪瑦盒牡枚枷氚l(fā)笑了。
這浮腫的眼皮,黑青的眼圈,灰白的氣色,確定不是縱欲過度所致?
他一次能跟幾個女人玩,到頭來還怨上她了?
“呵呵!”
她是真沒憋住,笑出了聲。
“舒兒……”
“魏永淮,不用再在我面前裝深情,就算你現(xiàn)在懸梁死在我面前,我也只會當(dāng)你是在蕩秋千。”
“你就如此殘忍嗎?”魏永淮痛苦地看著她,無助地?fù)u著頭,“我不信,我們明明那么相愛,你明明那么喜歡我,我不信你能眼睜睜看著我死!”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重重撞開。
魏永淮回頭,瞬間臉色鐵青。
夜時舒抬眸看去,唇角狠狠一抽。
門外,文巖和文墨正抬著某爺?shù)能囕喴危y怪沒聽到車輪轱轆的聲音。
車輪椅上,某夜一臉寒霜,就跟冰天雪地里搶救出來似的,看一眼都砭人肌骨。
文巖和文墨將車輪椅抬進(jìn)屋中放下,推著某爺上前。
某爺指著頭頂房梁,眸光猶如凌厲的箭頭射向魏永淮,“魏公子可懸梁試試,看看本王的舒兒對你可還心軟!”
魏永淮一臉失血難堪,可他下一刻卻跪向尉遲凌,痛聲哀求道,“王爺,求您把舒兒還給我吧,我與她自幼情深,不能沒有她啊!”
夜時舒忍無可忍地惱道,“你閉嘴吧!”
魏永淮紅著眼眶轉(zhuǎn)向她,哽咽道,“舒兒,你不承認(rèn)自己是被迫要與我退婚,我當(dāng)你是有苦衷,理解你,不怨你,可是你不能否認(rèn)我們曾經(jīng)相愛的年華歲月啊!從你識字起便給我寫信,那一封封情真意切的書信我都如珍如寶的收著,難道都是假的嗎?”
看著尉遲凌被黑沉的氣息籠罩著,都快沖破天靈蓋了,夜時舒以為他是在生魏永淮的氣,氣魏永淮把他當(dāng)成橫刀奪愛的卑鄙小人了!
她是拿承王當(dāng)擋箭牌,但是當(dāng)著本尊的面讓他背負(fù)橫刀奪愛的罪名,她臉皮再厚也頂不住啊!
“魏永淮,是我看不上你,覺得你配不上我我才選擇承王殿下,你不從自身找原因,還敢胡言亂語污蔑承王殿下,我看你是活膩了!”她一個箭步過去想揪起人暴打一頓。
只是當(dāng)她靠近魏永淮,伸出的手還沒碰著魏永淮衣襟,尉遲凌便傾身出手,猛地勾住她腰身將她撈到車輪椅上!
“魏公子,不想受辱便自行離去!這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胡亂糾纏,當(dāng)心著你腦袋!”尉遲凌將懷里女人的頭按著,都不讓她多看一眼,接著便朝文巖和文墨下令,“將他扔出去!”
“是!”文巖和文墨領(lǐng)命。
二人上前,一左一右扭住魏永淮隔壁就往外拖,壓根不給他再說話的機(jī)會。
而魏永淮看著夜時舒被尉遲凌捂在懷里,也確實(shí)受到了不少的刺激,心中無盡的難堪也讓他真說不出來話。
文巖還騰出一只手體貼的為他們關(guān)上房門。
夜時舒掙扎著從某爺懷里抬起頭,問他,“王爺,您怎么來了?”
尉遲凌黑沉著臉,在巨大疤痕的襯托下,猶如要吃人的閻王,冷冷地瞪著她。
他雖一言不發(fā),可圈著她身子的雙臂是越收越緊,仿佛要硬生生把她勒死。
夜時舒吃痛地皺起眉,解釋道,“王爺息怒,我對外都說是我移情別戀,沒說過您半句不是,是魏永淮他自己臆測……”
她話音未落,男人猛地低下頭堵住了她的雙唇!
這一吻,不似之前的那兩次,夜時舒覺得他的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只是較前兩次的蠻橫笨拙比起來,這一次的他倒是熟門熟路沒磕疼她了。
而跟前兩次相比,這一次她連掙扎都沒有,只睜大著眼眸研究他眸中寒意的來源……
直到尉遲凌呼吸紊亂才從她唇齒中退出,但手臂卻一點(diǎn)都沒松勁兒,抵著她額頭,“為何要來見他?”
冷硬的嗓音霸道十足,但又因某種情欲而沙啞。
這春夏交替的季節(jié),穿得不算多,夜時舒明顯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絲毫不敢亂動,只垂著眼伏低說道,“王爺,您先放我下去。”
尉遲凌雙眸微瞇,沉冷地盯著她片刻后還是松開了雙臂。
夜時舒從他腿上跳下去,后退數(shù)步,突然福身道,“王爺,我們解除婚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