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盛萱瞬間緊張的抓住了沈時鳶的胳膊。
但衛影的視線不過一瞬，就從沈時鳶臉上移開了，又看向藥老，嘶啞開口，“多謝。”
“跟我客氣什么！”藥老一抬手，“你說說你也是，我早就讓你躺在床上不要亂動，你倒好，還到處亂走，要不是被這個臭丫頭碰上，你保不準已經毒發身亡了，你——”
“我知道了。”
衛影打斷了藥老的話，似乎對他的嘮叨已經習以為常，“我只是在床上躺的疲乏，繃帶也悶得緊，才下來走一走。”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藥老搖頭，“你就是待不住，為了幾顆破珠子奔波忙碌，你這又是何苦，人，應該向前看。”
衛影薄唇微抿，沒有說話。
藥老見他這冥頑不靈的樣子，氣的夠嗆，“行，人各有命，老頭子懶得勸你，真是欠了你的！”
藥老站起身，“還好我找到了血幽草，否則你這條命早晚交代！”
“爺爺，你找到血幽草了？”盛萱好奇克服恐懼，開口道，“能不能給我看看？”
藥老沒好氣的看了眼臺子上，“不就在那嗎？”
盛萱看了眼衛影，拉著沈時鳶走到桌子前，拿起那株血紅色的草藥，“原來這就是百年一見的血幽草啊。”
“是啊，為了這血幽草，我差點丟了這條老命呢！”藥老哼唧一聲，又看了衛影一眼，“行了，既然找到了血幽草，也算是你小子命不該絕。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做藥了。”
藥老趕走了沈時鳶和盛萱。
沈時鳶出去前還轉頭看了衛影一眼。
這人當初是追劍宗之人而去，難不成這蠱是劍宗下的？
域外人竟也會這種手段？
兩人走后，藥老開始做藥。
這血幽草不需要煮，只要先搗出汁水。
藥老拿了搗藥的器皿來，將血幽草放進去，剛搗了一會兒，房間里便彌漫出血和花草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衛影皺了皺眉，“老頭，這味道太難聞了。”
“難聞怎么了，有用就行，你都這樣了，還挑三揀四呢？”藥老白了他一眼，“這跟良藥苦口一個道理，懂不懂？”
衛影不善言辭，被這一堵，轉過頭沒再說話。
他有些疲累，伸手就去摸枕頭下面，卻摸了個空。
“你動我東西了？”
藥老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你是說你放在枕頭下的那個小紙包啊，我瞧著上邊寫的只是一副藥方，沒什么特別的，早上你換藥的時候，讓萱兒給你放起來了。”
“放哪兒去了？”衛影皺眉。
藥老看了他一眼，暫停手中的動作，走到柜子前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紙團，走到床邊遞給衛影。
“一副藥方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衛影接過紙團，見沒有破損才放下心，小心收入懷中。
藥老突然生出好奇，“你這小子，不會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這藥方是哪個姑娘給你寫的？”
他本來就是開玩笑，沒想到衛影竟然沒有否認。
這下藥老是真好奇了。
他也不去搗藥了，一拉椅子在邊上坐下來，“來，跟老頭子我說說，那姑娘什么模樣？你們到什么地步了？”
衛影放下手，語氣淡淡，“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
衛影皺眉，看了眼藥老一臉八卦，半晌還是道，“這方子能治我隱疾，我怕后續再犯病，所以才小心保存，以防萬一。”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鐵樹開花了呢。”藥老點頭，“這方子確實玄妙，想必那姑娘醫術不凡。”
衛影沒說話。
“你也別太擔心了，等你身上的千蛛毒解了，你就可以離開了，老頭子絕不阻攔。”藥老說。
衛影頓了頓，轉頭看了他一眼，“這些時日，麻煩你了。”
藥老嘖嘖兩聲，“行了，這話我這幾日都不知聽了多少遍了，算起來，要不是你們夜水當初救過我老頭子性命，我早就死了，哪里今日還能坐在這里跟你說話。”
他站起身，“好了，我繼續給你熬藥去，你放心，這毒我一定能給你解了！”
衛影淡嗯了一聲，看著藥老繼續忙碌的身影，又轉回頭，抬起手，摸著胸口那藥方。
……
沈時鳶離開房間，給小蕓拿了藥之后，就和盛萱告辭了。
等沈時鳶回到華家，天都已經黑透了。
一進門，她正好看見有丫鬟仆人經過，手里似乎拿著黃色的紙張。
她正要上前詢問，那些丫鬟仆人卻被站在院子里的華映雪喊去，“你們都過來。”
丫鬟仆人立刻從沈時鳶跟前晃過，快步過去了。
沈時鳶盯著那幾個丫鬟仆人，見華映雪一直在跟他們說什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放他們過來，最后一揮手，那幾個丫鬟仆人便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沈時鳶見華映雪似乎朝自己這邊看了眼，又好像沒看見，視線掠過她的臉，轉身走了。
沈時鳶頓了頓，也跟著離開，卻是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曾祖母的屋子。
剛到院子，就看見綠柚守在門外，正坐在臺階上打盹。
聽到腳步聲，她機敏睜開眼，見到是沈時鳶，趕緊站起身來。
“大小姐。”
沈時鳶抬了抬手，壓低聲音，“曾祖母睡著了嗎？”
“睡了。”綠柚說，“睡前還念叨著你今兒怎么沒來看她呢。”
“今天有些事耽擱了。”沈時鳶問，“曾祖母今日身體如何？”
“今日好些。”綠柚說，“睡前又服了湯藥，擔心明日起不來。”
她嘆氣，“三年一次的祭祖，每次老太太都要累一場。”
“祭祖？”沈時鳶瞇了瞇眼，“是明日？”
綠柚聞言訝異，“大小姐不知道嗎？明日是華家三年一次的祭祖之日，華家子孫都會來的。”
沈時鳶沒說話。
難怪剛才那些丫鬟傭人如此忙碌，原來是為了這個。
那華映雪……
沈時鳶眼底閃過暗色。
綠柚卻是從她安靜的表現中明白了什么，她嘆了口氣道，“大小姐莫要多心了，想必是家主事忙，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