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在蜀中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在蜀中的宅子也是連宅,馬車停下,沈時鳶下了馬車,見到寬大的朱紅正門,還有兩側高大威猛的石獅子。
“鳶小姐,我們進去吧。”
桂嬤嬤說著,領著沈時鳶過去,卻沒想到被門口的家丁攔住。
“桂嬤嬤,她是什么人?”
桂嬤嬤回頭看了沈時鳶一樣,解釋道,“這位是鳶小姐,我奉家主之命接她回府的。”
“鳶小姐?”家丁視線落在沈時鳶身上,“府中有兩位小姐,可從未聽說過什么鳶小姐,這位我們不認識。”
“誒呀,這鳶小姐是怡姑小姐所生,自小在鄉下長大的,已經和華府失散多年了,你當然沒聽過。”桂嬤嬤解釋道。
家丁佯裝恍然,“是嗎?不過還請桂嬤嬤見諒,小的守門職責所在,是真是假還需要問一問家主才能放人。”
“那你還不快去問。”桂嬤嬤催促。
“奧,忘記和嬤嬤說了,家主一早出去辦事,眼下還沒回來呢。要不嬤嬤你先進去,這位鳶小姐呢,就先在外邊等等吧。”
一個家丁沒有主子授意,如何敢攔門,桂嬤嬤瞬間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眼神閃了閃,轉頭對沈時鳶道,“鳶小姐,要不您受累,先在外邊等一等。”
沈時鳶睫毛動了動。
這華家人分明是故意為難她,天色將黑,氣溫驟降,真要在外邊等上幾個時辰,非凍病了不可。
“誰愿意受累誰受,我沈時鳶受不了一點,既然如此,那我還是走吧,華家已經有了兩位小姐,想必也不缺我這一位。。”沈時鳶淡淡道。
話落,她轉頭便走。
華家接她回來一定有所圖謀,她就不信他們真能眼睜睜看著她走。
果然,她還沒走幾步,便聽到“吱呀”一聲,華府的大門開了。
沈時鳶轉頭,見到一個身著鵝黃色襖裙的姑娘走出來,外披著一件素絨繡竹襖,衣襟處環以白狐軟毛,發間一對兒玉蘭點翠簪,一身裝扮看上去便價值連城。
家丁轉身,見到出來的人,立刻換了副諂媚的嘴臉,“二小姐。”
桂嬤嬤也趕緊低頭行禮,“見過二小姐。”
沈時鳶好奇發問,“桂嬤嬤,這位是?”
桂嬤嬤側頭,小聲道,“這是湘小姐,是姑小姐的次女。”
“你們剛才在喧嘩什么?”華容湘開口,目光落在沈時鳶素雅的裝扮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桂嬤嬤,我娘讓你去鄉下接人,你怎么帶了個村姑回來?”
她說著嫌惡的捂住口鼻,一臉看不上沈時鳶的樣子。
桂嬤嬤自是知道自家二小姐的刁蠻,想必這出堵門的戲碼,便是她授意的,嗓子咽了咽,“回二小姐,這位便是鳶小姐啊。”
“什么?是她?”華容湘故作驚訝,“我瞧她這裝扮這模樣,還以為是從哪兒逃難來的呢,怎么看也不像是我們華家的人呀!”
沈時鳶眉眼微冷。
她睫毛動了動,蓋住眸中神色,看向華容湘冷斥道,“好一個沒規矩的賤蹄子,我娘乃是華家嫡女,我自然也是名正言順的華家小姐。
你娘不過是妾室所出,而你這個妾生子,見到姐姐不僅不行禮,還敢言語不敬,如此不懂規矩,與我相比,你更像土包子吧。
沈時鳶一番話,把華容湘一張臉都說綠了,“你住口,這都是哪年的老黃歷了,如今我舅舅是華家家主,娘親是華家姑小姐,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還想讓本小姐給你行禮?”
沈時鳶一臉淡定,“老黃歷?按照我朝律例,即便是正妻去世,其后代也是家中正統,難不成華家都沒教你讀過書么?”
“你!”
華容湘氣的一下握緊拳頭,“本小姐飽讀詩書,怎么就沒讀過書了,倒是你這個土包子,恐怕字都不認識幾個吧,就敢在本小姐面前大放厥詞!”
她袖子一甩,“像你這樣的土包子,根本不配進我華家大門!”
沈時鳶睫毛扇了扇,“既是如此,那我現在就走?”
一聽沈時鳶這話,桂嬤嬤頓時有點急了,趕緊上前兩步,小聲勸誡道,“二小姐,你忘記家主和姑小姐找她回來的目的了,她要是走了,損失最大的是你呀……”
“那又如何?”華容湘一瞪她,“你沒看見她是怎么欺負本小姐的嗎,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她!”
她頓了下,指著大門東邊某處,“沈時鳶,你娘早被逐出華家了,你少在本小姐面前耍威風,今天你想回華家也可以,那兒有個小門,你從那里進!”
沈時鳶撣了一眼。
那里她剛才下馬車的時候看見了,就是一處又矮又小的門,一個人估計都進不去,除非是跪下來爬進去才行。
與其說是一扇門,不如說是狗洞!
沈時鳶瞇了瞇眼,“我若是拒絕呢?”
“那就別怪我摁著你進去!”
華容湘冷笑一聲,“你一個村姑,我們華家能把你接來,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你別得寸進尺!”
她篤定沈時鳶一個村姑,離開不過是說說而已,肯定不舍得拋棄這到手的榮華富貴離開。
她說著轉頭對那兩個看門的家丁道,“你們還不趕緊去幫她一把?”
華容湘一下令,兩個家丁立刻擦了擦掌,朝著沈時鳶逼近過去。
沈時鳶平靜的看著他們靠近,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誰都沒看清,那兩個家丁就感覺膝蓋一痛,竟然在沈時鳶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還沒過年呢,不必行此大禮。”沈時鳶眉頭一挑說。
華容湘驚了。
她瞪大眼睛,“你們在干什么?”
那兩個家丁也莫名其妙。
他們對看一眼,揉了揉膝蓋站起來,又朝著沈時鳶走了兩步。
這一次沈時鳶手一抬,兩個家丁感覺身上又是一疼,也具體說不出是哪里,反正全身好像瞬間被雷電鞭過一樣,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妖,妖怪!”
家丁慘叫一聲,“她是妖怪!”
華容湘驚恐的后退一步。
“你們在說什么呢,我這么一個大活人,怎么會是妖怪?”沈時鳶一臉無辜的說。
“你做了什么手段?”華容湘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