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門打開了。
蕭瑤從里邊走出來，眸光看到院子里的謝云初，關(guān)心道：“你好了嗎？”怎么臉紅紅的。
謝云初點頭，帶著幾分微醺的抱拳，“臣，好多了。”
蕭瑤笑了下，他有時候總會屬下，臣，的這樣切換自稱，也不知道這么切換累不累。
“意芮姑姑呢？唐安也不見。”她揉了揉太陽穴，看院子里除了謝云初并無別人，“方才明明聽見蓁兒的聲音。”
謝云初緊張道：“晉寧公主說是有事，把唐公公，意芮姑姑喊走了。”心虛到不敢看她。
蕭瑤點點頭，只看他今日紅著臉，似乎不太對勁。
她走過來，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喝酒了？不是病著，還喝酒？”
“我……”
“怎么，有話你說啊。”謝云初什么時候這么別扭，欲言又止的樣子了？
他只道：“我，我沒病。”
“呵，看出來了，你小子都在喝酒，怎么會生病了？”蕭瑤帶著幾分嚴(yán)肅，責(zé)問的樣子，“酒色這種東西，你還小，少沾染的好。”
看看，說話不順暢，手也在發(fā)抖。
這是醉的不輕。
謝云初忽的抬眸，“我不小了，我只比殿下小半歲，不，不到半歲……”
看他較真，蕭瑤笑著，只當(dāng)他醉了，“既然沒事，去歇著吧。”
說著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書房。
謝云初張了張嘴，眼看她要關(guān)門，他幾個箭步過去。
蕭瑤一愣，雙手把著門，看著離她咫尺的謝云初瞪眼，“有事？”
“我我——”
“？？？”
“姐姐……”謝云初豁出去一般，“我有事要跟姐姐說。”
說出口之后，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蕭瑤哈哈的笑了出來，“原來你喝了酒就會變成我的云初弟弟啊。”
她伸手摸了他的臉，“真乖。”
紅臉滾燙，難得的展顏歡笑。
蕭瑤道：“好，進(jìn)來說。”轉(zhuǎn)身往里走。
謝云初進(jìn)去后，直接將門給關(guān)上。
他每走向蕭瑤一步，心口就發(fā)出那種令他呼吸都困難似的跳動。
頭有些暈，他捂著心口，想把心跳按住。
“謝云初，你今天怎么回事？”蕭瑤覺得他不對勁。
復(fù)回頭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仰著頭看他時，他也垂眸看她。
“姐姐，我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跟在你身后的小尾巴了。”
謝云初忍著慌亂和激動，沉聲說道。
蕭瑤一愣，或許他的滾燙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并非生病，亦或者別的？
她點頭，“嗯，你是長大了。”她如今看他，都得仰頭看他。
他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
就在她收回自己手的時候，謝云初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攥住她的手，“姐姐。”
“你，做什么？”
他把她的手放在臉上，“我可能，可能喝醉了。”他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腔了。
“你是醉了。”她慌忙的抽回手，若之前她還大刺刺的沒反應(yīng)過來。
那么現(xiàn)在他那繾綣，溫柔得出水一樣的凝視，她還有什么不懂的。
可是……
她倒退兩步，他就追了兩步。
可是他們一直都只是姐弟，只是知己。
他追著她，直到她退到了桌案邊，沒有退路后，“云初知道，姐姐要選侍君。”
“是，母后安排的。”
“姐姐選我好不好？”
“什么？”
謝云初忽然彎腰，在她面前矮一截一樣，抬眸看她，眸光無比的虔誠，“姐姐選我做你的侍君好不好。”
“你瘋了。”
“我——只有我知道姐姐喜歡誰，我能幫姐姐，哪怕將來給姐姐打掩護(hù)，讓姐姐放心大膽的去喜歡那個人。”
謝云初雙手放在她肩上，“姐姐自幼最疼我，就再寵我這一回……”
“你放肆！”
蕭瑤只覺得不可思議，“你怎么會對我，你怎么敢。”
“感情的事情，哪有敢不敢，姐姐都敢對那個人動情，我，我和姐姐青梅竹馬，我只比你小不到半歲，我們?yōu)楹尾恍校俊?/p>
蕭瑤只覺得腦袋有些發(fā)空。
她看著謝云初，這么好看的青年，竟然，竟然失去了往日的青春，眼尾泛紅，像個祈求憐愛的小可憐。
他自幼……
自幼就又老練沉著，又嬌氣，小時候的他和現(xiàn)在的他重疊起來。
蕭瑤推開他的手，“不行，我們不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皇上，皇后都讓晉寧公主撮合我們，你，你看不出來嗎？”
蕭瑤一時語塞。
謝云初祈求一樣的神色，在她面前，他什么驕傲都不要，只要她。
“姐姐，選我好么？”他問道。
“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是知己，是至親一樣的感情，若將來我傷害了你……”
“那就讓姐姐傷害我好了，我愿意，只要姐姐給我機(jī)會，我想留在姐姐身邊，我只要姐姐一人。”
她忽然想到。
她把謝云初當(dāng)至親一般的感情，所以她覺得不可行。
可容洵呢？
小時，她只知道自己喜歡他，天天容舅舅前，容舅舅后的。
每當(dāng)她遇到難題，或者想要做什么的時候，容舅舅總是一派從容的模樣。
他很快就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日復(fù)一日的，她除了去上書房，去御書房，去給父皇母后請安，其余的時候就是在欽天監(jiān)陪容洵做功課。
直到長大，在她十七歲那年，母后問她想找什么樣的夫君時。
她腦海里只有容洵的身影。
這個秘密，她藏在心里一年多了。
看著謝云初，這個從小就一起長大的玩伴，她的心思自然瞞不過他。
只是她從未明確的表達(dá)過，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但是，謝云初他還是知道了。
“雖然皇上為姐姐鋪好了路，可你當(dāng)上女帝，未來的路很長，若是別的人當(dāng)你的皇夫，我如何放心，別的人若是知道你的心思，會不會拿這些來抹黑姐姐？”
謝云初看著她，“姐姐，要我跪下求你嗎？”
蕭瑤不說話。
她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謝云初單膝跪下，仰視著她，“姐姐，選我做你的侍君，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你起來。”
“姐姐答應(yīng)我？”
蕭瑤心亂如麻，怎么也沒有想到，謝云初會來這一招，特別是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再想到選別的不相識的侍君，她真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