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蕭宸含笑的眸看向謝楹，“想不到，你還會做這種事？”
“嗯，不過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比起王爺，我做得很少。”
說著，那煙霧確實是夠嗆人的，謝楹忍不住咳了好幾聲，她還是強忍著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的不堪一擊。
蕭宸道：“謝小姐可以去書房那兒坐坐，那邊沒那么大的煙霧。”
“那不成，王爺煮茶，臣女怎么著也要抓緊機會好好學習。”
“你學煮茶做什么？”
謝楹抿著唇，也不管他什么反應了，“將來煮茶喝的時候，給我夫君也煮一杯。”
蕭宸：“……”
他淡笑了下，“謝小姐當真是直率。”
謝楹沒再說話，那銀炭燃燒起來后，便已經沒有了煙霧，放置在炭爐上的陶瓷壺里，壺嘴里開始冒水蒸氣。
蕭宸將一旁的茶壺，茶杯，托盤鑷子等一一洗了一遍，那緩慢，從容不迫的樣子，讓謝楹一時間看呆了。
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對蕭宸的愛慕之情，還是因為，她愛的就是他這樣淡泊從容的樣子。
直到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謝楹才回神，笑著感謝了一聲，端起小巧的茶杯輕輕的吹了吹，然后抿一口，“很好喝，先苦后甘，這是今春的白茶吧？”
蕭宸點頭，“謝小姐真厲害。”一品就品出來了。
蕭宸自己也喝了一杯，兩人就這么一邊聊，一邊品茶，眼見第二壺茶都要喝完了，卻還不見人來，蕭宸不覺的抿著眉，“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怎的還不曾來？”
謝楹搖頭，“臣女也不知。”
她今日來學院，根本沒讓明珠跟來，已經提前跟明珠交代過。
若謝正去拿衣服，明珠不出面，謝正又不可能去找旁人去她的閨房拿衣服，這么一來二去的耽擱，沒有一個時辰根本回不來。
“會下棋嗎？”蕭宸問。
謝楹點頭，“略懂。”
說略懂，那便是會了，蕭宸便拿出那一套麒麟盤來，這是父皇送他的。
“謝小姐先請。”謝楹點頭，便執黑子先行一步。
蕭宸執著白棋后動，兩個如玉般的青年少女對弈，便是有個炭爐在一旁煮水，也仿佛連窗外的夏日都被冰凍了般令人平靜。
謝楹能明顯的感覺出來，蕭宸在下棋的時候，有對她謙讓。
幾個回合下來，她不是輸個一子兩子的，便是輸半個子。
“不下了。”謝楹把棋子一扔，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王爺分明就是在逗著臣女玩兒。”
蕭宸一噎，笑笑，她倒是聰慧。
謝楹嘆道：“王爺如此厲害，倒不如給我講講棋局，什么棋局如何破解。”
蕭宸道：“我說的棋局和破解之法，謝小姐倒不如看看書中所解。”
謝楹有幾分失望。
然后道：“以為王爺的見解和書中相比，王爺的見解肯定更貴重。”
她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一副相求的模樣。
蕭宸忍著笑意，回想剛剛屋中那煙霧繚繞，她不僅不退步，反而還說什么小時候給她妹妹熬藥，廚房里全是煙霧，嗆得要死還堅持熬藥的經歷。
她這是——不放棄？
那——
蕭宸起身，然后去找了一本書，“這本書就是講棋局的。”
謝楹接過來，看也不曾看一眼，然后便看向蕭宸，“王爺，臣女不想看書。”
蕭宸道：“我并未當過別人的師父，不會講。”
“那臣女不要王爺講棋。”
不講棋……
蕭宸看向謝楹，那要做什么？
他甚至下意識的往窗戶外看了一眼，謝正到底是什么時候才來？
謝楹也猜想著，謝正應該是快到了，索性便在這時候多說幾句想說的話。
若是尷尬了，也好快速的溜走。
“臣女那日說的話，是真心，但也希望沒有給王爺帶來煩惱。”謝楹垂眸，端茶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緊張。
蕭宸頓了頓，“無礙。”
那掌心三啄，她的表白——
說著，蕭宸又朝外喊了聲，“劍五。”
這次，劍五總算在他話音剛落不久便到了窗邊，“王爺有何吩咐。”
“去看看謝正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怎么還不來，他甚至覺得，跟謝楹在一個屋檐下太久，一向平靜的心，總會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有些凌亂。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人心慌。
劍五抱拳，“是王爺。”
說完，便大步離開。
謝楹低垂著頭，她的話還是太直白了，蕭宸會不會越發的討厭自己？
謝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如果她不主動，那依著蕭宸這樣的性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主動的關心她一下。
今日，她鼓足勇氣試探。
如果她失足之后，他就算救了自己，也不應該把她抱回格致齋來。
更不應該讓她在這里沐浴。
也更不應該同意她的請求，讓她穿他的衣服。
謝楹抬手，那素白的衣袖異常寬大，將她籠罩得格外嬌小，“是臣女給王爺惹了麻煩。”話本子里的女主角就是這么說話的。
果然，蕭宸道：“不是，你別多想。”
“真的嗎？”她問，“可我看王爺似乎有些著急，臣女十分抱歉。”
“真的沒事。”
謝楹似松了一口氣，“多謝王爺，臣女銘記在心，有機會一定報答王爺的相救之情。”
蕭宸微微頷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看到那雙水霧般的眸子很是真誠。
他張了張嘴，算了，收拾棋盤棋子。
謝楹也幫著收拾。
好一會兒，總算看到劍五帶著明珠前來，看到明珠手里拿了個包袱，蕭宸總算舒了一口氣，“謝小姐的婢女來了。”
說著便起身，然后關上窗戶。
謝楹也跟著起身，蕭宸道：“等會兒你換好之后，從那條路回去，應該不會有人看到。”
“多謝王爺。”她往蕭宸指著的地方看了看，雖然她不懼怕流言蜚語。
但，這些流言蜚語不止會針對她，也可能成為蕭宸的煩惱。
她的愛不是逼迫蕭宸同意，而是希望他有一天是真心的想娶她為妻。
明珠已經開門進來，“小姐？”
明珠左右張望，小心翼翼的，直到看見宸王殿下和謝楹走出來，她才松了一口氣，“小姐，奴婢給你送衣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