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站在門口，親耳聽見，親眼看到容舅舅和母后有說有笑。
完全不是對待她時的那種疏離和冷漠。
她心臟一陣鈍痛，就像容舅舅說的，她只是，只是因?yàn)閻勰饺菥司藦?qiáng)大？
她不知道。
她轉(zhuǎn)身，意芮也只好不動聲色的，主仆兩個都躡手躡腳的離開。
走到永華宮大門口，涵香端著茶水過來，“殿下……”
“噓……”
蕭瑤讓涵香噤聲，“涵香姑姑，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涵香微微擰眉，“是，殿下。”
涵香端著托盤與蕭瑤走到小道上去，而意芮則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小道口望風(fēng)。
看這情形，涵香還有些莫名其妙，皇太女殿下這是要做什么？
這么神秘？
“涵香姑姑。”
涵香福了下，“還請殿下吩咐。”
蕭瑤笑笑，真誠的看著她道：“我在民間又搜了好幾本圖繪話本子，都是八塊腹肌，寬肩窄腰的美男子，女主角也是傾國傾城，想不想要？”
“啊——”天塌了啊。
涵香整個臉紅成蘋果，“殿下……”聲音都發(fā)顫。
撲通一聲，涵香跪了下去。
殿下為何會忽然說這件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年的陳年舊事。
不說涵香。
遠(yuǎn)處望風(fēng)的意芮也是心下一驚，不過轉(zhuǎn)念她就明白了。
殿下悄悄的離開，就是不想讓皇后和容大人知道殿下來過，不想讓他們知道她都聽見了。
涵香請罪道：“殿下，這些話可別往外說。”
“放心本殿下不會。”
涵香剛要松口氣，但又覺得不對勁，皇太女殿下為何要拿這件事來說事？
“本殿下也不是要涵香姑姑做什么違背父皇母后之事，只是今日我來過永華宮的事情，你別告訴任何人。”
涵香：“……”
她知道了，肯定是剛剛皇太女殿下在永華宮看到了什么。
永華宮中，皇后娘娘和容大人在說話。
他們經(jīng)常一起說話，這不是什么秘密，皇帝都從不介意。
但是，皇太女不想讓人知道她來過永華宮，可能是跟皇太女殿下自己有關(guān)。
涵香聯(lián)想到這幾日皇后娘娘憂心的事情，也就明白了，這是避著容大人的。
涵香正想著，就聽見蕭瑤道：“姑姑不答應(yīng)？”
涵香哪兒敢啊。
可是她又不敢不答應(yīng)，“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情，奴婢可以當(dāng)沒看見。”
蕭瑤親自將涵香給拉了起來。
涵香嚇得一頭冷汗，這大熱天的，說是熱出來的也合理。
“你這是——怎么熱成這樣？”蘇妘看到涵香回來，給她遞了一把扇子，再拿了一方娟帕給她。
容洵看著那娟帕……
哎，他的那兩方娟帕已經(jīng)成古董，都不能看了。
涵香接過來，“等入秋就好了。”看容大人和皇后一個坐主位，一個坐下右位，隔著兩丈遠(yuǎn)呢，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所以，還是皇太女殿下避著容大人。
避開好。
省得皇后娘娘和皇上憂心。
擦了汗。
涵香去凈手，回頭來發(fā)現(xiàn)容洵親自給皇后娘娘斟茶，也給他自己斟茶了，那她只好站在一邊當(dāng)木頭人。
容洵吃了半盞茶，“如此我便回去了。”
蘇妘挽留，“要不今晚在宮里用膳，宸兒也喜歡你這個舅舅。”
容洵唇角微勾的看她，“我有些怕。”
蘇妘：“……”
涵香：“……”
“玩笑。”他站起來，“我家中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容洵扶額，他的確沒什么事，但分寸還是要有的。
哪怕那么多年過去了——還是少見為妙。
蘇妘只好起身，算了，“我送你。”
“嗯。”
她送他出永華宮的門。
外邊還是烈日頭，萬里無云，“這天都干了好久了。”
也不知道百姓們的莊稼，他們的生活是不是還好。
容洵道：“不急。”
蘇妘點(diǎn)頭，忽然覺得自己說話太不注意，她不是要他設(shè)壇施法求雨……
目送容洵離開之后。
蘇妘大松了一口氣，臉上笑意就更多了。
涵香看皇后娘娘笑得像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也跟著開心，“這么多天，奴婢終于看到皇后娘娘笑了。”
蘇妘哭笑不得的看涵香，摟著她的肩，“本宮這段時間真是，吃不下睡不著。”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讓涵香看，“你瞧本宮是不是瘦了些？”
“沒有，皇后娘娘依舊風(fēng)華絕代。”
蘇妘擰著眉頭，“要是瘦一點(diǎn)就好了。”感覺胖了些。
涵香道：“娘娘是最標(biāo)準(zhǔn)，最標(biāo)致的身材，再瘦沒有肉可不好看。”
蘇妘笑著松開了她，“你最會哄我。”
“奴婢是實(shí)話實(shí)說。”涵香不敢應(yīng)下，最會哄皇后娘娘的那還得是皇上，是晉寧公主。
看來，容大人是解決了皇后娘娘的心頭患。
————
蕭瑤途徑御花園。
巡邏的侍衛(wèi)過來行禮，“參見皇太女殿下。”
為首的男子四十來歲，一臉的剛毅，這形象……
蕭瑤忽然想到涵香看過的那些話本子，那話本子上的將軍就是蓄著胡須。
“十七叔免禮。”她認(rèn)出是羽十七。
此人陪著大皇兄周游列國，是吃了不少苦的，父皇曾說過，可重用他。
羽十七起身。
他以為皇太女馬上就會離開，但是，她卻盯著自己的臉看。
這這這——
這搞得他渾身不自在。
意芮清了清嗓子，蕭瑤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對他說道：“十七叔回京之后，可成親了？”反正和大皇兄在外，是沒有成親的。
也沒有心上人。
羽十七：“……”
意芮：“……”
眾多侍衛(wèi)：“……”
蕭瑤看著他等他回答，羽十七只好抱拳，“回殿下，不曾。”
媒婆倒是踏破了他的府邸，但他一個孤兒，不用傳宗接代，等這陣熱潮過去，再靜下心來，選一個良家小姐就是。
蕭瑤看著這個身穿鎧甲的男人，想著涵香姑姑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哦，那本殿下倒是有心做一樁媒。”
羽十七：“殿下……”他覺得自己心肝發(fā)顫，尷尬的想鉆地縫。
但是沒有地縫鉆。
他抱拳，“臣，臣多謝殿下。”
皇太女要賜婚，他哪兒敢拒絕……
蕭瑤點(diǎn)了下頭，帶著意芮揚(yáng)長而去，眾多侍衛(wèi)都恭喜羽十七，“恭喜章大人，賀喜張大人。”
羽十七一頭霧水，有種難以說明的疑惑。